郁小閑對著額爾和恭敬行禮說到︰「玉容見過舅舅大人,如今舅舅已經找到了玉容,還請舅舅看在玉容的面子上放了我家的奴才和親近的鄉親。」
額爾和說到︰「外甥女跟我不必客氣,你手下的奴才倒還忠心,那個老管事被打斷了一條腿,還是不肯承認你詐死的事情。我找大夫來給他治傷,再打賞他五十兩銀子養病可好?你的奴才,我現在就全部放了。至于那兩家據說和你親厚的人家,我看就是不厚道的人。陳家還好,主人家都沒說什麼,只是一個奴才說了你的事,至于黃家那些狗東西,就什麼都招認了。我看那些背叛你的人,都要殺頭,不然以後也會變成反賊。」
郁小閑听到額爾和這麼說,依然求情說到︰「漢人懦弱無用,我只能管好自己的奴才,至于那些趨利避害的人家,雖然可惡,卻听使喚,請舅舅不要計較這些,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就饒了他們吧。」
額爾和不喜歡郁小閑這樣說,馬背上的民族絕不會這樣姑息害過自己的小人,他一擺手說到︰「外甥女在漢地久居,也學會了漢人的假仁假義。那些奴才,我絕不會姑息,除了你的人,陳家的幾個主子,剩余的人,我全部帶走,男的送到我們家族的圈地里做苦工,女的送到軍營里。今晚,我們大家都歇在你的客棧里,明早你安置好家里的事情,就隨我去盛京,去見見你的外祖父。隨便把你的身份給定下來。我舒穆祿氏家族出身的格格也算是有身份的貴女。」
即便是被人背叛,郁小閑也不想這些人落到男為奴,女為娼的地步,她生氣地說到︰「舅舅。我身上也留著漢人的血,就算你看不起我,我還是要說。這次請不要波及過多,就把供出我去向的人處置了就好。八旗勇士在馬背上得天下,卻不能光靠武功治理天下,現在朝廷都在穩定人心,開始鼓勵農耕,我在縣里住了七八年,要是舅舅做的過分了。將來我的孩子們怎麼做人?舅舅放過他們,只當為我的孩子們積福。」
听到郁小閑說要為孩子們積福,額爾和忍不住問到︰「你不是只生育了一個男孩嗎?我做主,讓你把他也帶去,不養在你的名下最好。我兒媳婦可以收養他,將來他有個好出身,也能有出息。漢人是當不到大官的。」
要把蛐蛐帶走,讓他成為豺狼中的一只,郁小閑可不想讓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變成這樣,什麼大官,在清朝初年里,根本沒有當大官的舒穆祿氏家族成員。因為熟知歷史,郁小閑拒絕了額爾和的提議。她不想讓蛐蛐被舒穆祿氏家族收養。
郁小閑對額爾和說到︰「稟告舅父大人,我並沒有親生的兒子,在我醒來的時候,我的相公已經變成了傻子,因此我沒有生育。我相公以前的妾室生育了一子,我結拜的兄弟寄養了一個男孩在我身邊。我一直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就是我情願傾家蕩產也要贖回他們的原因,養育之恩大于生身之恩,我就像草原上的母狼愛護狼崽一樣愛這兩個孩子,他們不會成為任何一個人的養子。他們留著漢家的血脈,將來分別要傳承各自祖先的香火,我一個都不帶走,只求您能給我一點時間,安排好這邊的事情,我就隨你去盛京拜見外祖父。」
听到郁小閑沒有生育,甚至這些年可能都沒有男人的說法,額爾和心中大喜。這樣郁小閑就基本算是個大姑娘了,她的皮膚比草原人的細膩,說小幾歲也有人相信,認在自己名下,再嫁出去,送給那些宗室做格格,側福晉都有機會,以玉容的才智,一定會得寵生下兒子,自己也許會因此當上大官的,舒穆祿氏家族也能興旺。不過額爾和還打算探出郁小閑的家底,他直接問到︰「外甥女,去盛京的路途遙遠,你隨身的東西到底能裝幾車,先告訴舅舅,我也好安排車子。」
郁小閑說到︰「連年戰亂,生意也做不成了,家里以前攢下來的錢也坐吃山空,上次贖人也用去了二百多兩黃金,我還要給孩子留些家業。舅舅請給我兩輛車子就可以了,我乘坐一輛,另外一輛裝細軟,我帶走剩下的全部金銀寶貨,四五千兩銀子罷了。舅舅一定要給我四五天準備,我好把孩子們安置好。」
額爾和听說郁小閑可以帶著四五千銀子的家產上路,心里十分高興,不過他絕對不會允許郁小閑在這里耽擱太久,于是他對郁小閑說到︰「收拾一車的東西,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後天一大早我就讓人趕車過來接你,等你上路之後,我再放了兩家與你親厚的人。」
郁小閑沒想到額爾和會用人質來要挾她,看來這位舅舅讓自己回去,不是認親那麼簡單,里面肯定別有用心。既然是這樣,就可以談條件了,她對額爾和說到︰「我留給兩個孩子的主要財產不過是種滿竹子和木頭的山林,還有這客棧,飼養場。之所以不留什麼銀錢給他們,是想著我走後,沒有人能支撐這個家,家里留下的銀錢多了,就是害了他們的性命。在草原上,母狼為了讓小狼更好的在草原上生存,等它們能捕獵之後,一定是把他們趕得遠遠的,不準來看自己,遇到了留戀母親不肯走的狼崽,母狼就對它們又咬又啃,直到讓它們傷心的離開。不是母狼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她知道真正的勇士是靠自己拼殺磨礪,才能擁有自己的領地,這樣才能活下去。我希望舅舅在我走後交代這里的官員,不要找黃家,陳家的麻煩,不要搶掠兩家的財產就可以了,剩余的特權不用給他們,我希望我收養的孩子,能靠自己的本事在這里生存下去,也不枉我做黃家夫人的一場情分。」
額爾和听到郁小閑這麼一說,越發覺得這個外甥女是聰明機智的,郁小閑的話也讓他打消了,將來再次搜刮黃家的心思。只是讓人不去欺負黃家和陳家,這點小事,對舒穆祿氏家族是一句話的事情,額爾和當場就答應了。能帶回這麼一個漂亮機敏的外甥女,又能為家族帶來四五千銀子的財貨,額爾和覺得很滿意。
郁小閑和額爾和談好之後,她就趕緊去看望了王順子,讓大夫好生照顧他,自己則用方言對劉祖濤夫妻和王順子媳婦說到︰「我要跟這些韃子走了,家里的一切由冰月小姐總管,要是誰違背了,等我回來,一定饒不了他。」
听到主子要走,這些人也清楚了,主子是為了大家,不得已要離開這里。主子是什麼人,是仙女呀,這些該死的韃子,連仙女都要弄走,真是要受報應的。在這個時候,郁小閑的交代就是最高的命令,三個人都會听的。留在身邊以保護者身份監視郁小閑的阿林沒有翻譯,听不懂郁小閑說什麼,趕緊把翻譯叫來了。
郁小閑覺得好笑,如果沒有當地的漢奸,阿林身邊的翻譯能听懂當地的土話才怪呢,自己要是簡短說幾句,阿林這些人根本听不懂。她指著姚紅玉對阿林說到︰「表哥,我要在客棧休息一晚,讓這個婦人在身邊侍候,你不會派男人守在我們床榻邊上吧。」
阿林看著美麗的郁小閑,趕緊說到︰「表妹,趕緊休息,明天還有東西要收拾,我派士兵守在你的門口。」
郁小閑說到︰「不僅要守在門口,還要派人守在窗戶邊,我今天很累,也許要睡到中午才會醒來,希望你們不要打攪我。門和窗戶都鎖了,我還能長翅膀飛走嗎?」。
姚紅玉的心里在打鼓,她知道郁小閑選了一間有地道,地窖的屋子,把自己帶去,肯定是想去和山里聯系,此刻三個孩子藏在地道里,不知道如何,姚紅玉很是擔心,她何嘗不想去看看三個孩子,老三不過是兩歲,沒有媽媽,晚上恐怕要哭鬧很久。
子時到了,郁小閑帶著姚紅玉進入了房間,姚紅玉進出了幾次,就是打水服侍郁小閑潔面用水什麼的。郁小閑讓她留心了士兵如何守衛這間屋子,就讓姚紅玉進屋,然後滅燈睡覺。郁小閑拉著姚紅玉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把她拉到地道口,剛才趁著姚紅玉打水的功夫,郁小閑已經把上面的板子揭開了,地道就在床底下,蒙上被子,出點動靜也沒有人發覺。郁小閑小聲對姚紅玉說到︰「你下去,我這里有火鐮子和蠟燭,你先把已經藏起來的人找出來,我在這里躺一下,等人找到之後,我有事要交代。」
姚紅玉巴不得去看看孩子,听到郁小閑這麼說,立刻接了火鐮子和蠟燭,悄悄鑽進了地洞,點亮蠟燭向前方模索過去,很快就遇到了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