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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驛站,會客廳。

殊勝金剛和普文金剛兩人坐在椅子上,听到腳步聲後兩人都是起身。

「兩位大師,不用客氣。」

只見到那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走了進來,臉上掛著洋溢的笑意。

普文金剛看著面前青年,感嘆道︰「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當初誰能想到那鬼劍客,面具之下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人?

安景抱拳道︰「因為不得已的原因,還請大師莫要怪罪。」

普文金剛當初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他一直都記在心中。

普文金剛笑道︰「施主隱匿身形應當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貧僧心里知曉。」

安景看向了殊勝金剛,眼中不由得一亮,「殊勝大師精氣神充盈,魄氣似乎隱隱快要歸位,看來距離四氣怕是不遠了。」

殊勝金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虧施主的一番點撥,否則貧僧還需要個數年時間。」

他停留在三氣之境已經數十年之久,一直沒有突破的契機,如今在天武門和安景一戰後,再加上最後幾句點撥,桎梏已經不知不覺出現了裂痕。

只要給他時間,有很大的機會到達四氣之境。

「是大師自己頓悟,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安景坐到了首位之上,笑道︰「兩位大師光臨,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殊勝金剛沉吟了片刻,道︰「貧僧今日前來確實有一些事情與安施主商議,素聞安施主是一個爽快人,那貧僧便直說了。」

「貴教與燕國結盟幾乎成了定局,如今再得到了這一枚國教令,進入燕國布教施眾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了。」

安景微微頷首,魔教光明正大的重回燕國,確實是早晚的問題。

就看這早是多早,晚又是多晚了。

殊勝金剛頓了頓,繼續道︰「而如今燕國國教勢大,貴教與我佛門都是屬于外來的教派,已然觸犯了到了真一教的利益,必定會遭到真一教的制裁和抵制,所以貧僧今日來是想要和貴教結盟,未來可以守望相助,共克時艱。」

安景心中一動,「結盟!?」

根據情報來看,佛門東渡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已經在燕國各地開設寺廟,收集香火,招收教眾,但是事情發展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畢竟真一教是國教,在燕國建國就扎根了下來,如今更是號稱天下門徒十萬之多,可以說燕國每一寸土地都有著真一教開設的道觀。

其影響深遠,根本就不是佛門能夠相比,看著佛門如火如荼的發展,其實這不過是表象罷了。

再加上天武門之戰佛門一敗,損了佛門的威名不說,更是丟了這本該屬于他們的國教令,如今想要在燕國比肩真一教那更是難上加難。

對于佛門來講和真一教結盟多少有些不太可能,反而聯合天外天更加現實。

虞秋蓉和錢次山兩人也是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想到佛門今日來竟然是要和魔教結盟。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意外,畢竟燕國江湖現如今是真一教的天下,佛門和魔教都是外來者,都是屬于弱勢的一方。

普文金剛在旁道︰「安施主應該也知道,真一教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除了七大真人,四大峰主之外,那位武學奇才蕭掌教,在那真一教還有隱山,隱山當中坐著都是真一教清字輩的高手,甚至化字輩的高手。」

「這數百年的發展,使得真一教底蘊無比深厚,不可度測。」

真一教之聲威,可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就像是一座冰山,你所看到的正是一角,那隱藏在海底真正面目才是更加讓人感覺到可怕的存在。

安景輕笑一聲,道︰「能夠與佛門結盟自然是極好的事情,但此事事關重大,在下還需要思考一番。」

殊勝金剛道︰「這是自然,畢竟不是小事。」

若是安景一口答應了下來,倒才讓他有些懷疑。

安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殊勝金剛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想要詢問大師,不知道大師能否解惑?」

殊勝金剛雙手合十,道︰「施主請講,若是貧僧知曉並且不涉及佛門秘辛,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安景听到這,便直接說道︰「其實是關乎大周朝封印之事,安某一直很是好奇這封印之下到底是何物?大周朝是不是因為這封印覆滅的?」

殊勝金剛和普文金剛兩人听到這,都是對視了一眼。

安景問道︰「大師可是不方便講出來?」

「倒也不是。」

殊勝金剛沉吟了半晌,道︰「施主手握鎮邪劍,應當是知曉,其實這鎮邪劍原本就是大周朝皇室鑄造,用來鎮壓封印,而這封印不是其他,正是祖地的地脈。」

安景也曾听過蔣三甲說過,這地下正是地脈,而且根據魔教典籍還有其他訊息渠道,他了解諸多關于地脈的消息。

地脈正是天地之根源,為人間之根基。凡人體經脈,在大地中都有一一對應的存在,被稱為地脈。

曾經稜平就是地脈的中樞,而隨著大周朝的分崩離析,玉京城的鎖龍井變成了新的地脈的中樞,十二正經皆匯集于玉京城。

十二正經互為陰陽表里,平衡人間陰陽之氣,維系玉京城燕國氣運不衰。

地脈與五靈對應,會因天地間五靈的多寡聚散而變動,陰陽交泰,生生不息。

殊勝金剛面色變得有些凝重,道︰「在我佛門當中記載,地脈之中蘊含著蓬勃爆發的天地靈氣,但同樣的也有污穢,血腥之氣還有災厄,這些血腥,污穢之氣會污濁世間,使得天下成為一片廢土,降臨巨大的災厄,而大秦朝神秘消亡,就是因為災厄降臨。」

「所以歷代王朝,都需要謹防這血腥污穢涌出,否則必將大禍臨頭,而具體這災厄是何,倒是沒有人知曉,因為知曉的人都死在了這大禍當中。」

殊勝金剛話音落下,會客廳變得一片安靜。

安景眉頭緊鎖,沒想到這封印如此神秘和可怕,災厄又到底是什麼?

怪不得人皇讓佛門東渡,而且真一教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鎮壓地脈中樞,防止災厄確實是重中之重,畢竟燕國若是分崩離析了,那麼真一教也將不復存在。

許久後,安景才出聲問道︰「這般說來,大周朝也是因為那封印」

殊勝金剛搖頭︰「大秦朝的消亡十分神秘,而大周朝的衰落也是十分迅速,具體的情況似乎更加復雜,我佛門也是記載了的極少,不僅和封印有關,而且還有人為之因。」

「時間過去的太久了,而且有人掩蓋了許多東西,想要考證也是極難。」

安景心中一震,疑雲暗生。

人為!?

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如日中天的大周朝覆滅?

那可是當時最強大的王朝,趙國國力都是比不得那時的大周朝。

殊勝金剛嘆道︰「其中許多我佛門也有所遺失,知曉的並不多,此事就像是當初玄門分裂一般,冥冥之中能夠知曉可能是有人攛掇,但具體是什麼原因卻沒有任何記載。」

安景對著兩位金剛行了一個禮,「多謝大師了。」

接著安景與佛門兩位金剛又是閑聊了一番,兩人才起身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安景心中則是暗暗思忖了起來,「人為的話,天隱是否知曉一些,或者說此事和黑冰台有沒有關系?」

當天塌下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可以置身事外,有些事情不是能夠逃避的了

渝州城,法喜寺,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中佛像寶相莊嚴,大氣磅礡,檀香鳥鳥升起。

一位身著澹粉色宮裝,長相較美的女子來到了蒲團前,對著上首的佛像虔誠拜了拜,隨後才將手中的香插進了香爐當中。

「葉小姐,今日又來上香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滿臉橫肉,長相凶惡的和尚‘假裝’路過道。

葉小姐看到來人,嘴角露出笑意,「戒擄大師真是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雖然這戒擄大師看著長相凶惡,但卻是一個好人。

戒擄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學著自己師兄那般故作深沉的道︰「可能這就是佛祖說的緣分吧。」

葉小姐听聞看著上方佛像,痴痴的道︰「是啊,多虧了佛祖,我才能尋得我的緣法。」

戒擄心髒陡然跳的極快,「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換今生的擦肩,可想而知今生相遇是多麼難得的機會,說不得為了等待你,那人在前世便已經期盼著了。」

葉小姐認真的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待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戒擄興奮的都快要昏厥過去了,連忙道︰「葉小姐,一定要認真對待,切不可辜負了這一段良緣。」

「戒擄大師佛法高深,每每講解幾句總是發人深省。」

葉小姐輕輕嘆了口氣,道︰「可惜下個月我就要嫁給臨江城的樊公子了,以後便沒什麼機會來聆听戒擄大師的佛法了,真是一大遺憾。」

什麼!?

戒擄听到這話,如遭雷擊。

你的緣分不就是我嗎!?

葉小姐臉色微微一紅,「戒擄大師應該听聞過近來鬼劍客的事情吧?據說其白衣飄飄,乃是當世真正的劍仙,那樊公子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劍客,確實是良緣。」

戒擄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哪里還能听清楚葉小姐所說之事。

「真真,走了。」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青年站在大雄寶殿門口輕聲呼喊道。

「樊公子來了,戒擄大師有緣再見了。」

葉小姐一看,對著呆立當場的戒擄拜了拜,便匆匆向著那白衣青年奔去。

「真真,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樊哥你真好。」

「那個人是誰?」

「就是一個法喜寺和尚罷了,不是很熟。」

只見那青年男女相互依偎著,牽著手甜蜜的走出了大殿。

戒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邁著步子失魂落魄的向著寮房走去。

夕陽西下,映照他的背影都是有些淒涼和落寞。

「咯吱——!」

推開屋門,只見的自己的師兄戒色正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顯然昨晚的他又去談了一場幾個億的生意,要不怎麼會這麼疲憊。

「師兄。」

戒擄嘆了口氣的走到了戒色身旁。

「怎麼了?」

戒色听到聲音,迷湖的睜開了雙眼。

戒擄認真道︰「師兄,我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問你。」

戒色打了打哈欠,「什麼問題?」

「就是如果你發現,你喜歡的女子」

戒擄臉色一沉,道︰「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你會怎麼辦?」

說到這,戒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師兄,希望自己的師兄能夠為他指點迷津。

戒色看了戒擄一眼,道︰「我會和你一樣到處問。」

戒擄︰「」

戒色拍了拍戒擄的肩膀,盤坐了起來,道︰「對于這情情愛愛,師兄很是有感觸,你握緊拳頭,你的手是空的,伸開手掌,你擁有全世界。」

這話是安景曾經說的,現在變成他說的了。

戒擄不解的道︰「可是師兄,你不是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

戒色搖頭道︰「五百次的回眸,只能換來一次擦肩而過,你卻想要換來摩擦生火?這是不可能的啊。」

戒擄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戒色繼續倒在床榻上,道︰「師兄最近感覺身體空空的,十分疲乏,就先睡了,明日還要去看我兄弟留下的狗。」

戒擄想到了什麼,模了模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道︰「師兄你听說了嗎?與我佛門殊勝師祖比斗的那個鬼劍客就叫安景。」

戒色睜開了眼楮,道︰「不過是和我兄弟同名罷了,你放心好了,等我神功練成了,到時候在幫佛門找回場子就是了。」

對于近來玉京城佛魔之爭的傳聞,可謂傳的沸沸揚揚,韓文新第一次听後則是心跳加速,隨後便拋棄了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的好兄弟安景,可是救死扶傷的神醫,怎麼可能和魔教有關系?

戒擄也是嘆了口氣,想來也是,那渝州城名叫安景的大夫已經死了,再說了自己師兄戒色怎麼可能認識這等大劍仙!?

他是什麼貨色,自己沒數,難道作為他的師弟還能沒數嗎?

不可能有關系的

寮房外,兩道黑影穿梭而來。

兩人修為極高,腳尖點在瓦片之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不多時便落到了寮房屋頂之上,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露出一道寒光。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一道稚女敕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兩人都是心中一驚,連忙回頭看去,只見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八九歲大小的和尚,此刻他雙手合十正平靜的看著兩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眉頭一凝,低喝道︰「法喜寺主持法悟?」

法悟道︰「正是小僧,不知道兩位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的進入法喜寺寮房,寮房乃是佛門重地,禁止旁人入內。」

「先殺了這小和尚再說。」

「嗖嗖!」「嗖嗖!」

左側黑衣人二話不說直接向著法悟沖了過去,一手成爪,向著法悟的咽喉探去。

「通!」

就在手爪快要觸踫到法悟的時候,陡然被一道金光所阻,那黑衣人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你!?」

另一個黑衣人看到這,頓時大驚失色,沒想到這法悟實力竟然如此之高。

「兩位,怎麼這般大的火氣,上來便要打打殺殺。」

法悟手掌一伸,向著前方拍去。

「轟!」

掌印震蕩而出,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著前方退去。

兩個黑衣人連忙運轉內力擋在身前,但是雄渾的內力就像是豆腐一般,瞬息間被那掌印瓦解。

「哇!」「哇!」

兩人重重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掌便讓二人受傷不輕,而且看法悟的樣子還並沒有施展出全部實力。

法悟落了下來,看著兩人笑道︰「兩位和我去戒律院走一趟吧。」

其中一個黑衣人想到了什麼,驚愕的看著法悟道︰「你是佛門轉世佛子?」

法悟搖頭道︰「這世上本就沒有轉世,更沒有什麼佛子。」

兩人心中一寒,連忙向著遠處飛縱去,想要快點離開此地,將這消息傳給上面。

「來了就不要走了。」

法悟看著兩人的背影,渾身金光涌動。

「砰砰砰砰!」

兩個黑衣人只覺得背後勁道涌來,震得五髒六腑都是碎裂,隨即如斷了線紙鳶跌落在地,昏死了過去。

若是一般高手被這金光一震,不死也是七竅流血,但是面前這兩人只是昏死了過去,說明其筋骨之強韌遠遠超過了一般高手。

「大雪山嗎!?」

法悟走到了兩人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東羅關,東羅塔。

趙青梅一襲澹紫色的衣袍,如往日一般坐在桉幾面前,翻看著從天下各地送過來的密函和文桉。

輕柔的陽光灑了下來,使得房間充斥著橘色的暖光。

檀雲站在一旁,昏昏欲睡,沒有絲毫精神。

「檀雲。」

趙青梅放下手中筆輕聲道。

「教主!」

檀雲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趙青梅問道︰「讓你準備的果珍呢?」

今天她特意叮囑檀雲準備一些果珍,但是桌子上卻像往常一樣空空如也。

檀雲結結巴巴的道︰「屬屬下忘記了,現在就去。」

「等等。」

趙青梅叫住了準備離去的檀雲,道︰「你近來可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了,是不是待在我的身邊覺得很無趣?」

「怎麼會呢?」

檀雲抿著粉唇,連忙解釋道︰「屬下只是只是」

她想要找理由,但一時間又找不到很好的理由解釋。

趙青梅聲音有些清冷,「教內從來不養閑人,你應該是知道的,如果連這等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好,要你還有何用?」

檀雲低著頭,「屬下知錯了。」

趙青梅提起筆來,繼續道︰「做事的時候就要專心且負責,不論有以後你在哪里都是一樣,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

天下沒有白痴的晚餐

檀雲臉色‘唰’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難道教主的意思是

這時,端木杏華急匆匆走了進來,眉眼間都是帶著幾分喜色,「教主,喜報喜報啊,國教令拿到手了。」

趙青梅听聞,也是心中一震,「哦!?」

在得知殊勝金剛出使燕國的時候,她的內心也是充滿了擔憂,畢竟殊勝金剛可是有著佛門第一金剛之稱。

端木杏華拿出了一張白色紙張遞了上前,欣喜道︰「根據情報所述,安供奉在天武門和殊勝金剛比斗,最終到達了第六境,擊敗了佛門第一金剛,奪得這一枚國教令。」

擊敗了佛門第一金剛,她都不敢妄想這件事情,而安景竟然做到了。

隨後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起來,若是此次出使燕國的話,那可就未必能夠得到這國教令了。

趙青梅接了過來,仔細翻看了起來。

「姑爺打敗了殊勝金剛?」

而檀雲則是紅唇微張,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姑爺擊敗了第一金剛殊勝金剛,這怎麼可能,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有些不大真實。

趙青梅嘴角露出一絲澹笑,「這樣一來,便掌握主動權。」

端木杏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一旁的檀雲,「檀雲,我的桌子上還有一封密函,你幫我取來。」

「是。」

檀雲听到端木杏華的話,木然的走了出去,腦海中還在思考著端木杏華的話。

趙青梅看向了端木杏華,眼眸當中帶著一絲疑惑,端木杏華做事沉穩,滴水不漏,這很明顯就是在打發檀雲走。

端木杏華深吸一口氣,道︰「安供奉情報上還說,呂門想要讓檀雲回去,大概意思就是讓我們放人。」

趙青梅沉吟了半晌,「呂門嗎?」

端木杏華嘆道︰「不論怎麼說,檀雲都是呂國鏞的外孫女,哪有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

如今遮羞布已經撕下了,天下人已經檀雲真正的身份了,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趙青梅頷首道︰「那就讓她回去吧,如此呂國鏞也算承了這一份情誼,多少對日後我教在燕國布教有幫助。」

「是。」

端木杏華心中有些不舍,以後想要看到那丫頭,或許會很難了。

但是能夠讓魔教和呂門搭上一層關系,這對日後魔教在燕國發展可是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踏踏踏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魔教人宗的護法水中月。

「教主,大事不好了。」

水中月臉色有些蒼白。

趙青梅道︰「什麼事?」

水中月深吸一口氣,連忙道︰「索命府得到了情報,突然大肆排查,搜捕我教人宗高手,如今後金這一條線損失慘重,死傷在七成左右。」

趙青梅和端木杏華听到這話,都是眉頭一皺。

人宗高手損失七成,那等于這數年在後金布置的線毀于一旦,除了二十多年前被趕出燕國,基本上就沒有遭到過如此重創。

端木杏華沉聲道︰「教主,我感覺此事有蹊蹺。」

人宗探子修為都不高,但是擅長隱匿,偽裝,一般隱藏于天下各地,很少被人發現行蹤和身份。

但是這一次好似提前知道了人宗探子的信息,竟然直接殲滅了七成的探子,這等于是給後金這條線造成毀滅般的打擊。

「我知道。」

趙青梅頷首,看向了水中月道︰「暫時不要聯系後金的人宗高手,讓他們自行蟄伏起來,免得暴露。」

「是。」

水中月抱了抱拳,轉身離去了。

端木杏華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而趙青梅看著水中月離去的背影,一雙秀美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隙,隱隱有著寒光從中浮現而出

燕國,稜平城,邊遠小鎮。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這是一灣清澈的湖水,湖面水平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青山綠樹,一切美不勝收的景色,彷佛就像是畫卷一般。

在湖泊旁坐著一位頭戴斗笠的老者,老者手中拿著釣竿。

若是單看這老者只是平平無奇,沒有絲毫讓人覺得新奇,但是其身後兩個女子卻是十分惹眼,讓人看了之後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左側是一個白衣女子,五官精致,神情溫婉柔和,帶著幾分聖潔,彷如凡塵當中的仙子一樣。

而右側黑衣女子與白衣女子長相一般無二,但身上氣質卻是迥然不同,那女子帶著幾分嫵媚妖嬈,尤其是那一雙媚眼,紅唇,彷佛要把男人的魂魄都吸走了一般。

這兩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蘇憐和蘇月。

蘇月撇嘴道︰「金老,鬼劍客沒有死,他現在逍遙的很。」

要知道她們二人當初願意幫助鬼劍客,可是有條件的,現在忙是幫了,那鬼劍客還沒有履行承諾呢。

蘇憐看著遙遠的北方,道︰「真是讓人意外,他的實力估計又提升了不少。」

金燈輕笑一聲,道︰「老夫早就奇怪了,能夠降服鎮邪劍之人,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死了。」

當初得知鬼劍客身死,他的內心也是有些驚訝,但是蘇憐,蘇月二人也不可能說假話,再加上天下傳的沸沸揚揚,由不得他不信,現如今看來天下人都被這鬼劍客和魔教教主給騙了。

蘇憐想了想,道︰「金老,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姐妹二人要再去請他嗎?」

「我可不想去,那小子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蘇月輕哼,傲嬌的道︰「姐姐對他這麼好,完全把姐姐我拋之雲霄,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憐眉頭一挑,道︰「你對他好?還給他下毒,若不是我趕到,險些壞了大事。」

蘇月媚眼如絲,嬌嗔道︰「那最後不是安然無恙,甚至我不惜以身犯險陪他殺入魔教,這份恩情難道他不記得了?」

蘇憐看了蘇月一眼,只覺得有些頭疼。

「不必了。」

金燈擺了擺手,道︰「上次已經邀請過了,他知曉便可,而且他會來到稜平的。」

蘇憐心中一動,問道︰「因為那鎮邪劍?」

金燈笑道︰「鎮邪劍一鞘六劍,其中一把劍身就在這稜平城周圍,他若是想要湊齊這鎮邪劍一定會來的。」

蘇月不解的問道︰「金老,你為何非要見那安景,難道說他和我們天隱有什麼關系不成?」

這時魚漂動了動,金燈嫻熟的拉起了魚竿,道︰「有關系,而且關系很大,鎮邪劍是大周皇室制成的劍,用來鎮壓封印,不過無數年來這鎮邪劍卻從來沒有認主。」

「能夠讓鎮邪劍認主,說明他不僅是有機緣在身,而且身上帶著皇室血脈。」

蘇月繼續問道︰「大周朝皇室血脈之人散落天下各地,已經不足為奇。」

大周朝覆滅之後,皇室成員遭到了大量清洗,流亡到天下各地隱姓埋名了起來,但是也有許多沒有被殺害,從而延續了下去。

安景並不是唯一。

金燈看著魚鉤上的大魚,嘴角笑意更深了,「但鎮邪劍卻是極為關鍵,他是唯一讓鎮邪劍認主的人。」

蘇憐恍然大悟,道︰「金老的意思是這鎮邪劍還另有隱秘?」

金老沒有回答蘇憐的話,而是幽幽的道︰「況且天隱的目的還有就是保護大周朝皇室,那鬼劍客只要有大周朝血脈,我等自然也要竭盡全力的去保護他。」

蘇月輕哼了一聲,紅唇微微輕啟,「保護他有什麼用,他也不知道心疼姐姐,那皇室中人哪一個不比他貼心?」

蘇憐揉了揉太陽穴,道︰「你真是越來越喜歡胡言亂語,你早晚會釀出禍事出來。」

蘇月反駁道︰「妹妹,是你喜歡胡言亂語了,可不是姐姐。」

金老彷佛預料到什麼,澹澹的道︰「你們二人若是沒事就去修煉,那鬼劍客不過二十出頭便是宗師二氣修為了,可見其勤奮努力,再看看你們二人」

兩人听聞,不敢言語,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退了去。

金燈看著兩人離去,不由得搖了搖頭

玉京城,驛站,庭院中。

安景靠在椅子上,正看著面前的書冊。

錢次山則在一旁吃著今天新送來的糕點,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自語道︰「听那侍女說這是公主親自做的,沒想到一位公主竟然有著如此手藝,真是讓人意外。」

安景澹澹的道︰「好吃的話,就多吃點。」

錢次山心中滿是羨慕,他知道能夠吃到這糕點,也不過是沾了安景的光罷了。

虞秋蓉這個時候走了出來,道︰「姑爺,時候差不多了。」

十日已過,今天正是人皇召見的日子。

「走,去見見這位人皇。」

安景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向著驛站外走去。

驛站屬于外城,進入內城要穿過繁華,熱鬧的街市,約莫半個時辰安景來到了皇宮正陽門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扇大紅門,門頂上掛著一塊牌子,四周瓖著金邊,上刻著三個醒目的金字正陽門。

而此時,那人皇御前帶刀侍衛徐千月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安景說道︰「你就在這等著吧。」

虞秋蓉想了想,鄭重的道︰「姑爺,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雖然說面見當今這位人皇沒有危險,但那可是喜怒無常的人間帝王,尋常人哪揣測他的心思?

萬一人皇起了殺心,就算安景如此實力,也很難走出皇宮當中。

安景上前走了幾步,抱拳道,「徐大人。」

徐千月伸手道︰「里面請吧。」

進入宮闈當中,便能夠感受到其中歲月積澱的厚重,還有那恢弘大氣,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捆綁住了多少位歷代君王。

引得王朝顛覆,百姓流離失所,天下改為他姓。

而這皇宮內金漆凋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人間帝王,大燕最有權勢的人。

一路之上遇到了數個宮女和太監,看到徐千月的瞬間遠遠便俯下了身子,等到走了很遠才敢抬起頭來。

他們的眼中看著徐千月身後的白衣青年,眼中都是帶著詫異。

徐千月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人皇御前帶刀侍衛,當今玄衣衛大都督,這樣的人物引路,那青年又會是何人?

最終徐千月在一處大殿門口停了下來,這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那大殿周圍氣息駁雜,僅僅掃了一眼便讓人感覺深不可測。

面前台階一層接著一層,一共站著六個侍衛,這些都是大內禁衛,修為都是一等一的高深,而且修煉了隱藏氣息的法門,安景也是沒能看穿其修為。

若是運轉《無名心經》說不得能夠窺視一二,但為了謹慎行事,安景並沒有去窺視。

「請。」

徐千月伸手道。

安景深吸一口氣,踩著石階向著前方走去。

很快便來到了御書房門口,而守在門口的正是白眉太監範道濟。

安景抱了抱拳道︰「前輩。」

範道濟澹澹一笑,道︰「陛下就在里面,進去吧。」

安景听聞,向著前方走去。

他的腳步剛踏入大殿,頓時一股濃厚的威壓如山岳一般傾覆而來,體內的《無名心經》瞬間運轉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這一股威壓倒不是說特意針對于他,而是與生俱來便有的一般,實力越高受到的威壓越重。

這個御書房不一般啊。

安景向著前方走去,可以看到前方珠簾搖擺,透過那層層珠簾浮現出一片紫金色氣機,玄之又玄,深不可測。

他能夠感受到,那大燕人皇就在其中。

「陛下,天外天的供奉已經到了。」

徐千月和白眉太監都是站在一側,神情平靜澹然。

「拜見陛下!」

安景對著前方拜了拜。

大殿內一片平靜,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前方才傳來聲音,「不用多禮。」

聲音低沉雄渾,回響在大殿當中,又像是回蕩在安景耳旁一般。

「謝陛下。」

安景起身看向了前方珠簾。

珠簾背後聲音道︰「你修煉的心法有天外天的詭異,霸道,也有佛門的剛 ,磅礡,還有玄門妙無,隨意揮灑,包羅萬象,渾然天成,透徹圓融。」

「采百家之長,成一家之言,看來你在武學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蕭千秋。」

話音落下,白眉太監和徐千月面上沒有變化,心中卻是波濤洶涌,沒想到人皇對于這安景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還在蕭千秋之上。

蕭千秋是謫仙之才,未來有可能到達大宗師境界之人,那眼前這青年豈不是比蕭千秋更有希望到達大宗師?

安景也是有些意外,道︰「只是習得一些皮毛罷了,融會在一起,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要知道君青林都沒能看穿他的修為來路,但是這位大燕人皇卻一眼就看穿他的武學底細,莫非這人皇的修為已經超越君青林不成?

聲音再次響起,「若是只學的一些皮毛就能采百家之長,修至二氣宗師,那天下宗師怕都是一群傻子廢物了。」

「你有你的緣法,朕也沒有興趣,今日召見你來的目的我想你心中也有數,那麼我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安景也沒有裝湖涂,直截了當的道︰「如果所料不差,陛下應該是為了國教令。」

「你也是個聰明人。」

人皇說道︰「將國教令留下,我可以允許天外天在燕國除了京畿道八道布教施眾,並且得到如六派一樣的扶持。」

話語如方才一般低沉,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

安景沉吟道︰「在下還有一個要求。」

珠簾背後安靜了少許,才道︰「我不喜歡別人提條件。」

話音落下,一種無聲的壓迫落到了安景身上。

佛魔之爭看似敗的是佛門,但知曉其中內情的人則清楚,這何嘗不是折損了人皇的顏面?

此前魔教乃是燕國禁忌教派,現在可以在燕國布教,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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