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條由無數魔頭組成的巨大‘黑龍’到達靈界外的時候，界壁上已然沒有了絲毫縫隙。
黑袍看著那群盤旋不休的魔頭，一臉的惋惜道︰「哎呀，只差了一點兒！」
雷鶴軒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道︰「無妨，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黑袍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太過放肆了。
他連忙躬身道︰「晚輩剛剛太過緊張，有些失言了。」
雷鶴軒似笑非笑道︰「你說得又沒錯, 我的確是晚了一步。」
黑袍臉色有些發白道︰「前輩的天魔舉世無雙。
就連當年的金仙都無法抵御這無邊無際的天魔，只能靠著仙陣龜縮在洞天之內。
一個小小的天靈，拿什麼與當年的金仙相比。
他即便封閉了界壁，也抗不過天魔的侵蝕。
您的天魔攻破蒼瑯界之日，便是方牧隕落之時！」
雷鶴軒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話鋒一轉道︰
「蒼瑯界的確是關鍵節點, 鎮守其中的那個護道者也頗有些難纏。
若是再給他發展幾年的話，我還真的未必有把握將之鎮壓。
你及時將我喚醒，功勞不小。
等我攻破蒼瑯界後，便由你來主持這個界域。」
黑袍頓時滿臉的狂喜道︰「黑袍必不負前輩所托！」
……
靈界內，方牧揮手將那些企圖涌入的天魔盡數驅散。
緊接著他又是虛虛一按，徹底封閉了身前的通道。
直到此時，一直在旁邊觀看的皂玄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一臉的駭然道︰「剛才涌來的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氣息？」
皂玄雖然見過域外天魔，卻從來沒有一次見過如此多的天魔。
那些魔頭鋪天蓋地，簡直跟無邊無際的蝗災一樣，讓人渾身顫栗。
不僅如此，那群天魔中還散發著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
皂玄的靈識與之稍稍接觸，心中就一陣發狂，近乎要失去理智。
若非方牧就在一旁，他甚至覺得自己當時就會不顧一切的沖出去，然後被那漫天的魔頭撕扯成碎片。
如此恐怖且詭異的氣息，再加上根本看不到盡頭的魔頭，讓皂玄瞬間便意識到，虛空中絕對隱藏著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他身旁的陳千劫顯然也有著同樣的判斷。
陳千劫心有余悸道︰「剛剛我正在識海中推演著如何自開一界。
結果不知怎的，一股魔氣忽然從我推演的天地中涌出。
這些魔氣直接化作漫天魔頭，將我在識海中推演出的天地撕得粉碎。
當時我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幻象, 可靈識卻怎麼也無法抽出來。
若非感受到師父的氣息，我多半已經被魔氣侵蝕，變成那漫天的魔頭之一了。」
陳千劫將自己的遭遇講了一遍之後，忍不住問道︰「剛剛那股氣息到底是什麼？」
已經將界壁加固了一遍的方牧，此時終于開口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來襲之人應該是天魔之上的存在。」
皂玄听到這句話，瞳孔驟然收縮。
他雖然已經隱隱猜到，來人多半不是普通的天魔。
可‘天魔之上’這四個字，分量著實太重了。
皂玄愣了一瞬之後，才滿臉的後怕道︰
「幸虧你及時封閉了這個通道。
若是被那些天魔涌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方牧卻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我的動作更快，只是因為那人並沒有打算沖進來而已。」
皂玄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頓時瞪大了眼楮道︰「難道那個天魔之上的存在，早就已經隱藏在虛空中了？」
方牧點了點頭道︰「不錯，早在幾天之前，我的靈識就在不停預警。」
「幾天前……」
皂玄滿臉的駭然道︰「那豈不是就是你最後一次爆發的時候？
你是因為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忽然爆發力量將妖界拉了進來？」
方牧淡淡道︰「不錯，我就是感受到虛空中的威脅，才加快了吞噬妖界的速度。」
皂玄愣愣道︰「既然那個天魔之上的存在那時就隱藏在虛空中，為何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出手？
難道他那時還沒有準備好？」
方牧略作沉吟道︰「也許吧，如此大規模的接引域外之魔，即便是天魔之上的存在，也多半要準備一下。
不過我倒是覺得，他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只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將域外之魔順著我開闢出的旋渦送進來。」
皂玄又是一愣道︰「什麼意思？」
方牧解釋道︰「我吞噬妖界之前已然謀劃多日。
對于各種意外都有所準備。
而且旋渦的另一邊就是黑洞。
那些域外天魔若是順著這條通道闖進來，大半都會被直接吸入黑洞中。
一些僥幸逃月兌的魔頭雖然可以給我造成些許影響，卻並不會太大。
只要我舍得將剩余的妖界引爆，便會重創域外之魔，甚至有可能反噬到隱藏在幕後的存在。」
皂玄若有所思道︰「可這些域外之魔不從旋渦進入，難道還能自開通道不成？」
方牧反問道︰「為何不能？」
皂玄頓時瞪大了眼楮，驚愕道︰「那些域外之魔，竟然真的能撕開靈界的界壁！？」
方牧沉聲道︰「普通的域外天魔自然不能，可他們的背後卻站著一個天魔之上的存在。
以那人的實力，撕開蒼瑯界的界壁並不算什麼難事。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些域外之魔很快就會從界壁各處滲透。
一旦我應對失利，蒼瑯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無邊無際的魔頭侵染，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魔域。
屆時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家伙，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蒼瑯界中與我交手了。」
皂玄听到這里，腦海中不由再次浮現出了那鋪天蓋地的魔頭。
一想到那些魔頭即將撕開界壁，涌入蒼瑯界，他就忍不住微微顫抖。
就在皂玄滿臉凌亂的呆立虛空的時候，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了過來。
來人正是于南星。
剛剛域外天魔襲來之時，方牧一股腦將整個妖界盡數拖了進來，其中便包括了許多仍舊躲在附近的仙人和妖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