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剛剛被凝聚在一起的規則之火,干脆利落的被砸回了血海中,並在一瞬間蔓延至了整個血海。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從血團中爆發了出來。
方圓數千里之內的天罰之雷趁機落下,將下方的血霧砸得不停翻涌。
引動了天罰之後,方牧才又是一揮手,甩出了一條黑白二色的火龍。
這條火龍盤旋著纏住上了尾隨而來的噬魂矛。
遠處的韓承運瞳孔又是一陣收縮的同時,再次在身前勾勒出了一副陰森的魔紋,企圖用同樣的方法擺月兌束縛。
可就在他準備引動魔紋之時,卻愕然發現自己跟噬魂矛徹底失去了聯系,就仿佛他的法器在一瞬間便被甩出了這片天地一般。
「這,不可能!」
韓承運瘋狂的揮舞起了雙手。
密密麻麻的魔紋層層將他籠罩。
然而無論他繪制出多少魔紋,也無法再次感知到噬魂矛。
這柄跟隨了他數十萬年,就連末劫都沒有徹底損壞的法器,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封禁了!
這一刻,韓承運的心情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背叛了大世界的護道者,竟然能強橫到這種地步。
就在剛剛,方牧在騰挪閃現之間便重創了血發、驅逐了星環,最後還輕輕松松封禁了他的法器。
這一切行雲流水,看起來好似閑庭信步一般。
而血發三人,卻連那個大世界護道者的衣袍都沒有踫到,就先後受創。
韓承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跟血發、星環二人聯手,竟然仍舊將戰斗打成了這個樣子。
這根本不像是同階修士的戰斗,簡直是碾壓。
他望著那個虛立在血海中央的護道者,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個護道者……怎麼會強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韓承運仿佛看到濃濃的死意已然將他籠罩。
其實韓承運的心志頗為堅韌。
如果只是法器被奪,他不至于心志崩散。
真正讓他斗志潰散的,是方牧那好似將一切盡皆掌控的氣勢。
這讓韓承運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當年的一場生死之戰。
那時他修為已然處在巔峰,正是春風得意之時,結果就在大意之下,落入的對手的洞天之中。
那一戰他處處被動,幾次在死亡的邊緣游走,而對方卻也如眼前的方牧一般毫發無損。
最後還是血發在外面撬動了洞天的根基,他才趁機從那處洞天中逃了出來。
如今,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幕,與上個紀元的畫面近乎重合。
只是這一次,戰力更強的血發再無法為他撬動洞天的根基了。
不僅如此,方牧對這處洞天的掌控,也遠遠超出了當時的那個天仙。
當時的那個天仙只是能借助洞天之力,讓自己的法術威力大增而已。
韓承運即便被洞天之力壓制,也並非全無還手之力。
他的殺招仍舊能觸踫到對手。
可方牧不同,他並非只是洞天的掌管者,而是真真正正的天地之主!
在這里,方牧竟然能隨意瞬移,而且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韓承運祭起了自己的殺手 ,卻連對手的衣角都沒有踫到。
如此詭異的身法,已然讓方牧立在了不敗之地。
若是不能限制方牧的異動,韓承運就算是在處在巔峰狀態,也早晚是個死。
更何況他早已在這數十萬年的消耗中近乎燈枯油盡。
在剛剛那短暫的戰斗中,他其實已經偷偷嘗試了數十種手段,想要限制方牧的瞬移。
然而這片天地的規則對他的壓制實在太大。
那些復雜的術法根本無從施展。
而那些簡單的術法,卻連方牧的影子都追不上。
原本韓承運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那便是在這種慢慢的消耗中,等待著方牧的破綻。
只要被他抓住機會,他便可以用徹底崩散噬魂矛為代價,將方牧暫時封禁。
屆時星環就可以趁機撕開界壁,帶著他們逃離這里。
可現在,他的噬魂矛竟然被對方隨手封禁。
如此一來,韓承運便徹底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而他的兩個幫手情況更差,血發正在天罰中慘嚎,星環則在不遠處舌忝舐著剛剛被黑白二色火焰燒出的傷口。
短短的剎那間,局勢已然崩壞到了無法返回的地步。
這才是韓承運心志失守的根源。
他愣愣的望著遠處的那個身影,苦笑了一聲道︰「我真的不該回來……」
失神中的韓承運卻並沒有注意到,方牧的臉上同樣帶著一絲詫異。
那柄噬魂矛聚散由心,方牧除了硬抗之外其實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他並不善于封禁。
可就在那柄噬魂之矛即將崩散的一剎那,他卻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隨身藥園。
電光石火間,方牧嘗試著激活了那枚戒指。
結果那把讓他有些頭疼的噬魂矛,竟然直接被吸了進去。
方牧仍舊能感受到噬魂矛仍舊在掙扎。
可至少在這一刻,這片虛空中再無威脅。
只要他按照之前那種打法繼續下去,這三個被他拉入蒼瑯界的妖魔,必然會被他磨死。
不過方牧卻不想繼續下去了。
剛剛的戰斗時間雖然不長,但方牧卻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對手無論是氣勢還是底蘊都在飛速減弱。
再繼續下去,對于方牧的磨煉效果已經很弱了。
而隨著對手不斷被削弱,他所得到的戰利品品質也必然越來越低。
基于這些考量,方牧已經決定盡快結束這場戰斗。
他身周氣息暴漲,與黑洞和蒼瑯界同時完成了共鳴。
處于這兩個龐大天體中央的那一縷陰陽之氣,被方牧引入了體內。
時隔半個月,方牧再次進入了那種混沌的狀態。
他那散發著灰蒙蒙光芒的雙眼,緩緩望向了下方的血海。
正常情況下,他想要徹底消弭這片籠罩了方圓數千里的血海,只能靠著類似天罰的手段將其一點點耗盡。
可在這種莫名的狀態下,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下方血海的每一處軌跡。
方牧的手指虛虛朝著下方一戳,那龐大的血海就仿佛是被戳中了命門一般,在一瞬間便停止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