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靈氣繼續蔓延。
所過之處，那些渾天之陣的陣眼被盡數碾碎。
而那一個個界域，甚至就連漂浮的虛空巨石，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靈氣狂潮在方牧的引導下自動分開，讓過了那一個個界域，和那一塊塊漂浮著的虛空巨石。
以方牧如今的境界，如此細微的操控整個界域的靈氣，也頗為吃力。
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只讓過那一個個界域。
至于那些虛空巨石，他完全可以將之碾碎。
可方牧卻並沒有那麼做。
他在成為了這片天地的代言人之後，立場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轉變。
在他看來，無論是土生土長的靈修，還是那漂浮著的虛空巨石，都是自己的財產。
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他自然想用盡可能小的代價碾碎渾天之陣。
而且在這種細微的超控中，方牧的靈識也在那千百萬此的反饋中不斷提升。
于他來說，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提升，他自然想將之做到極限。
方牧並沒有注意到，因為自己的這個舉動，倒是讓兩個本該必死的家伙逃過了一劫。
這兩人便是勾玉鉉與寧天傾！
在數萬年前，寧天傾、勾玉鉉，也曾經被氣運所鐘。
他們本來也有機會成為新一代的天靈。
可惜，他們卻在成長起來之前，被李鴻逸和姜太初坑害。
不過他們終究還殘留著一絲絲靈界眷顧。
在這滅世之威將他們碾壓之前，他們先一步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眼見著那毀天滅地的狂潮自動分開，繞過了兩人棲身的巨石，這兩個活了數十萬年的超月兌修士，已然徹底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意識才漸漸回歸。
勾玉鉉看著那仍舊在朝著遠方涌去的狂潮，喃喃道︰
「魔君這一世，竟然恐怖至此！」
他身旁的寧天傾下意識道︰「何止恐怖，簡直毀天滅地！」
勾玉鉉听了，連忙點了點頭。
剛剛方牧砸出了一個黑洞的時候，他就以為那恐怕是自己今生所能見到最恐怖的招式了。
柳蒼玉這個堂堂地仙，在這一擊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便被攆成了塵埃。
這已然完全超乎了他所能想象的極限。
可這才過了片刻的功夫，方牧竟然就打出了遠比之前恐怖了百倍的一擊。
雖然兩人限于修為，並不知道這一擊的範圍廣闊到覆蓋了整個靈界。
可僅僅是他們感應到的範圍，就已然讓他們渾身顫栗了。
能在這種天威中活下來，讓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這恐怖的靈氣狂潮才漸漸遠去。
此時，死里逃生的後怕與興奮，才終于涌上了兩人心頭。
勾玉鉉看了看那仍舊才朝著遠處碾壓的狂潮，又看了看身旁的寧天傾，一躬到地道︰
「魔君之威蓋亞天地。
即便是余波也不是我所能承受。
之前若不是你，我必然已經跟柳蒼玉一般，被攆成了塵埃。」
寧天傾受了這一禮之後，才神色復雜道「你倒也不用這麼急著謝我。
我們只是暫時擺月兌了危機而已……」
勾玉鉉愣了一下道︰「什麼意思，戰斗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難道魔君還會來找我們兩個小人物的麻煩？」
寧天傾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魔君多半不會在意我們兩個小小的螻蟻。
可剛剛交手的余波，卻還沒有徹底散去。」
他在說話的同時，手指已然指向了遠處。
此時，虛空中的靈氣已然基本平復。
可在寧天傾所指的盡頭處，一個扭曲的黑洞卻若隱若現。
勾玉鉉順著寧天傾的手指望去，發現那個黑洞已然頗為凝實，周圍的光線盡數被扭曲。
從這里看去，那里已然一片模糊。
不過那種好似能夠吞噬一切的壓迫感，卻越來越強烈。
即便在數萬里之外，勾玉鉉都隱隱有些不寒而栗。
勾玉鉉剛剛一直在回味著死里逃生的感覺，並沒有主意遠處的黑洞。
可此時被寧天傾提醒了之後，他才忽然意識到，這個輕松吞噬了一個地仙的殺招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的恐怖了。
勾玉鉉一臉的不可思議道︰「魔君為何還沒有將這個殺招散去！？」
寧天傾又是一聲苦笑道︰「魔君的心思，我們如何能猜到。
也許他只是想試一試這個殺招的極限。」
勾玉鉉听到這里，雙眼在錯愕中瞪得老大。
他雖然沒有听說過黑洞，可眼前這東西的恐怖，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他只是稍稍推演，識海中便出現了一副恐怖的畫面。
畫面中，這個恐怖的殺招不停膨脹，附近的界域一個個被其碾碎、吞噬。
界域中的那些頂級修士紛紛逃離，而那些稍弱的修士則在哭喊中與整個界域一起被碾碎。
看到這里，勾玉鉉的臉上已然沒了一絲血色。
他渾身微微顫抖道︰「魔君到底要干什麼。
難道他想要滅世不成……」
勾玉鉉在喃喃自語的同時，期盼的目光已然落在了寧天傾的身上。
他十分希望，自己這個老友的判斷能與自己不同。
可寧天傾卻輕輕嘆了口氣道︰「魔君如今的實力，早就已經超出了天地的極限。
如果他想滅世的話，這片天地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勾玉鉉听到這里，臉色已然一片慘白。
可沒等他再次開口，寧天傾卻猛然雙眼放光道︰
「不過我倒是覺得，魔君也許並沒有打算滅世。
他如果真的打算滅世的話，剛剛那股恐怖的狂潮就已經足夠了。
可那股狂潮卻避開了我們，也避開了遠處的界域！」
勾玉鉉本已跌落至了谷底的心緒，瞬間拔高了不少。
他急道︰「不是滅世，那魔君是要做什麼？」
寧天傾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道︰
「也許……魔君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重塑天地！」
勾玉鉉听到這里，一雙眼楮頓時瞪得老大，臉上的錯愕甚至比剛剛听到方牧要滅世的時候更加明顯。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道︰「你是說，魔君是打算創世！？」
末世雖然恐怖，但以方牧現在展現出的實力來看，是多半能夠做到的。
所以勾玉鉉心中更多的是恐懼，而非震驚。
可創世卻不同。
即便是修仙一脈的天仙強者，也遠遠達不到創世的程度。
他們頂多能從其他的世界中扯下一片空間，作為自己的根基而已。
正因如此，勾玉鉉說出‘創世’兩個字的時候，才會如此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