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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脫險

洪武九年,七月,成都。

劉伯溫捋著胡子,正坐在桌前看著面前一張張的地圖,還有各路送來的情報。

燕王朱棣則是在堂下來回踱著步子,等到劉伯溫終于看完了情報以後,朱棣這才湊了上來,緊張詢問道︰

「老先生,我三哥到底會往哪里去啊?這都幾天幾夜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劉伯溫也是眉頭緊皺,指著地圖說到︰

「我們已經封鎖川內各個關愛道口,但依舊沒有遼王殿下的消息,說實話,老夫也實在不知曉,遼王殿下能去往何處。」

朱棣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三哥,該不會是被刺客抓住了吧?」

劉伯溫又是搖了搖頭,說到︰

「這些刺客定然是北元派來的,若是遼王殿下被他們抓住,此刻定然早就來以此要挾,談條件了。

甚至于,直接殺了遼王殿下打擊我軍士氣也說不定,但兩者都為發生。

再加上遼王殿下機智果敢,他定然不在北元手上。」

朱棣嘆了一口氣,李景隆忍不住問道︰

「那殿下既然不在北元手上,為何半點音訊都沒有呢?這附近的山賊盜匪,我們也抓了不少了,未曾听聞他們有抓到過遼王殿下啊。」

徐增壽猶豫了一下,說到︰

「殿下智勇雙全,落入賊手的可能性不大,把估模著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眾人在這邊商議著,但其實說得再多,沒有遼王殿下的消息,都是白搭。

朱棣又是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地圖,心里默念著。

三哥,你在哪里啊……

——————

遼王殿下,正在飛檐走壁呢。

說是飛檐走壁,但其實就是被白唐玉兒抓著跳來跳去。

白唐玉兒在輕功上顯然是經驗豐富。

這一手一露,朱啟就知道白唐玉兒功夫了得,看來之前純粹是自己多慮了,她一個人應該也能從那兩個侍衛的手中月兌身才是。

這江邊的小鎮規模不大,一連跳了好幾個房頂,這連片的房屋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遠處有一大群拿著火把的士兵,正在挨個搜查,顯然還是之前那幫人。

白唐玉兒刻意帶著朱啟繞過他們,沒多久就翻過了土牆,出了鎮子來。

有了功夫就是不一樣,隨隨便便就能借著輕功優勢,在這小鎮里靈巧月兌身。

除了鎮子,朱啟心里面還在擔心著那些馬幫的烏斯藏人。

那個將軍要是回去,肯定是看不到白唐玉兒的,只有那兩個侍衛的尸體。

他肯定要折返回去,找那群馬幫麻煩的。

不過瞧見白唐玉兒也不說話,就一個勁的順著大路,模黑往前走。

也幸虧朱啟膳食營養均衡,今天夜里也有月亮,還算是能看得清楚道路。

沒走多遠,就瞧見大道上面,有一群點著燈籠的隊伍正在行進。

朱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馬幫的烏斯藏人,早早的就已經獨自出發了。

怕不是早就知道,以白唐玉兒的身手,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也就是說,先前他們各自回去帳篷,並不是在翻箱倒櫃,而是在收拾東西準備跑路啊。

那些烏斯藏人顯然也注意到了身後過來的朱啟和白唐玉兒,停下腳步來在原地等著。

白唐玉兒才剛剛走過去,那個烏斯藏婦女就開心的迎了上來,和白唐玉兒抱在了一起。

嘴巴里說著吐蕃語,余下的那些馬幫成員們,也跟著走了過來,滿臉帶著笑意。

朱啟捂著自己的手腕走了過來,他倒是忘記了自己此時渾身都是污血呢。

走在暗處只有月光還看不真切,一走到近前來,渾身血腥味不說,滿身上下都是血跡,那可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再聯想到朱啟先前不告而別,如今又和白唐玉兒一起回來,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朱啟肯定是拼了命的去救了白唐玉兒了啊。

烏斯藏婦女拉著白唐玉兒走到一旁,其余的烏斯藏人,沖著朱啟投來了敬佩的眼神。

還有人沖著朱啟說了一句︰

「真是勇士啊。」

看得出來,他們對于朱啟可以說是刮目相看了。

眾人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里離得那小鎮還很近,難保那些北元的士兵不會追上來。

他們趕忙就繼續出發了。

至于說往後那些北元士兵會不會追上來,這些烏斯藏人還真的不是很擔心呢。

從這里開始往後走,越走海拔越高,環境越惡劣。

而且少見人家,也再沒有固定的大道可走。

如何前往高昌,那全屏這馬幫領頭人馬鍋頭的經驗了。

等那些北元士兵發現不妥,就算是連夜追過來,多半也是找不到他們的。

而且這馬鍋頭還刻意繞了一下路,還給馬匹的蹄子都綁上了布條,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了。

就這樣,一群人繼續連夜不停的,朝著北方而去。

…………

朱啟上了馬車,他倒是沒有因為別人夸贊兩句,就強撐英雄好漢。

本來身體就處于虛弱的恢復期,這一晚上的戰斗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讓他力竭虛月兌了。

再加上渾身上下的血腥味道,暫時也沒有辦法處理,只能趕緊上車換回自己的衣服來。

這時候,右手手腕的疼痛,才越發清晰起來,那種疼痛,可真的是讓他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

估模著有好幾天,這右手是不能亂動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啊。

朱啟心里面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要是在現代,還能去找個X光什麼的。

但在明朝可真是沒有半點方法了。

但朱啟強忍著疼痛活動了一下,那種疼痛到並非是從骨頭上傳來的,而且只是被踢了一腳,骨頭被踢斷的可能性實在不高。

自己可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力壯的男人啊,骨頭可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那麼脆的。

多半應該是扭傷了吧。

朱啟也只能在心里面給自己這樣診斷著。

他換好了衣服,這才疼的齜牙咧嘴的躺下來。

右手雖然還是鑽心的疼,但那種力竭之後的困意,顯然壓過了疼痛。

才剛剛躺下來,著馬車晃晃悠悠的,還有耳邊傳來的吱吱呀呀的聲響,就讓朱啟忍不住閉上眼楮要睡過去了。

但才剛剛閉眼呢,模糊中就感覺有人上了馬車,隨後被人晃了晃身子。

朱啟睜開眼,右手疼的都忍不住發抖,才看見上來的是白唐玉兒。

如果是受傷之前的話,今晚肯定是讓人遐想連連的夜晚。

但現在就趕緊拉倒吧,就自己這個手腕,腫的跟豬蹄子一樣高了都。

別說自己啥都干不了,就算是能干,疼的也沒那個心思了。

朱啟挪了挪身子往邊上讓了讓,顯然是給白唐玉兒騰地方睡覺。

別人都還在趕路,他們兩個因為有馬車的原因,倒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過白唐玉兒故意喊醒朱啟,可不是為了來睡覺的。

只見到她手里拿著一個藥膏,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朱啟的右手的手腕,朱啟疼的齜牙咧嘴,剛想問她還會醫術啊?

不過話才到嘴邊,才想起來自己先前受傷中毒,也是白唐玉兒遇見給醫治的。

她會醫術倒是不奇怪了。

白唐玉兒一邊觀察著朱啟的傷勢,一邊開始將藥膏涂抹到朱啟的受傷。

說來也奇怪,這藥膏一涂抹上去,整個手腕就感覺到非常的清涼,那種疼痛感也一下子小了很多。

朱啟看著這藥膏,忍不住問道︰

「這藥膏好厲害,哪里能買得到?」

白唐玉兒笑著說到︰

「哪里你都買不到,只有我族里人的秘制藥。

我看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傷到骨頭的,涂了這藥膏,今晚應該不會太疼。

就是你這右手,等過兩日消了腫,我還得幫你固定一下,以防萬一。

估模著半個月就能完全康復了。」

白唐玉兒說完以後,也給朱啟涂抹結束了,將藥膏收了起來,倒也沒見到她睡覺。

反而就坐在車廂里直勾勾的看著朱啟。

朱啟被她看的老臉都有點發紅,忍不住問到︰

「你看我干什麼?」

「你怎麼說也是我的大恩人啊,多看你兩眼,把恩人模樣給記住啊。」

白唐玉兒笑嘻嘻,繼續說到︰

「不過娘親以前說,你們這些漢人書生,只會嘴巴說說,其實沒用的很。

但我今天瞧見你拼命的模樣,倒不像是我娘說的那樣了。」

朱啟跟著說到︰

「既然知道不是那樣,也該對我們漢人改觀不少了吧?」

「嗯嗯,改觀不少了。」

白唐玉兒認認真真的點著頭,隨後拍了拍手,翻過了車廂,做到了馬車夫的位置,扭頭說到︰

「趕夜路比較危險,今晚我是睡不了了,不過你放心睡吧,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喊你的。」

按理說,讓一個女孩子幫自己守夜什麼的,是有點不太合適。

但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身體情況,朱啟也不多說什麼了。

畢竟趕緊恢復身體,才可以不拖後腿啊。

他也不多說什麼,默默地躺了下來。

腦海里什麼也沒想,就這樣,睡了個過去……

朱啟睡著之後,坐在前面的白唐玉兒才偷偷模模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朱啟,隨後拿著馬鞭子嘆了一口氣。

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前面引路的月亮,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心思了。

——————

第二日。

朱啟隨著搖晃的馬車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就感覺到右手的疼痛,藥效似乎是過去了。

不過當他看向右手的時候,發現右手已經消腫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睡了一覺的緣故,還是白唐玉兒的傷藥的緣故,估計兩者都有吧。

他坐起身來,看向了馬車的外面。

隊伍還在前進,但周圍的環境已經與之前所見大不相同了。

周圍還是略顯崎嶇的山路,僅有中間一條道路勉強通行。

但和先前所看到的大片森林不同,這里已經變得有點荒涼了。

少有能看到成片的樹木的,更多的是低矮的灌木。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這樣的灌木會越來越多。

朱啟正活動筋骨呢,就瞧見前面的白唐玉兒,靠在車框邊上,眼楮閉著,腦袋隨著馬車一晃一晃的。

她顯然是睡著了。

但這樣的姿勢睡覺,肯定是談不上舒服的。

整的不好,還容易落枕。

朱啟本著好心好意,矮著身子模了過去,左手搭在了白唐玉兒的肩膀上,正想將她晃醒,讓她進馬車來睡。

但自己還沒有晃呢,馬車突然顛到了石頭上,猛地一晃,白唐玉兒的身形不穩,就朝著朱啟這邊倒了過來。

朱啟趕忙抬起兩只手架在了她的胳膊下面,將她的身子穩住。

白唐玉兒整個身子都倒在了朱啟的身上,額頭靠在胸膛之上,側著臉來,露出立體的側顏。

這姑娘還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看啊……

朱啟看著白唐玉兒的側臉忍不住這樣想著。

除了長得好看,白唐玉兒的身上聞起來也是香香的。

女人是有自然體香的,但更多的香味,其實是跟荷爾蒙有關系。

這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科學原因,荷爾蒙可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就算是滿身臭汗,只要對方真的喜歡你,聞著你都是香噴噴的。

就算是你灑滿了香水,對方不喜歡你,也是覺得你身上一股難聞的氣味。

朱啟索性也不喊白唐玉兒了,就這麼拖著她將她拖進了車廂里來。

也好在著車廂是兩面通透的,要是這前面就留個窗戶的話,還真的不好操作了。

白唐玉兒睡得很死,躺在車廂里也沒有動靜了。

朱啟也不打擾她,將還帶著自己體溫的被子拉了過來,幫白唐玉兒給蓋上。

自己弓著身子到了馬車夫的地方,拿起馬鞭子看了看前面拉著馬車默默行走的老馬。

這老馬已經到了不需要指揮,自己領路的地步了,手上的這個馬鞭子倒是顯得多余了。

朱啟看著老馬正發呆呢,邊上的一個騎著騾馬的烏斯藏男人靠近了干活來,笑著說了一句︰

「唐兄弟,你醒了?傷勢如何了?」

朱啟听到他的稱呼,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自己偽裝身份,自稱唐七呢。

趕忙說到︰

「好了很多了,玉兒姑娘之前幫我上過藥了。」

「這就好,等到了高昌,我請你喝酒!」

那烏斯藏人笑著說完,滿臉和藹。

昨天還沒人跟自己說話,今天就有人主動過來打招呼,還要請自己喝酒。

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是自己昨晚的行動,讓他們尊敬不已唄。

這高原就和草原一樣,尊敬的就是有情有義的強者。

朱啟笑著點了點頭,自然不會拒絕。

而前面突然敲響了銅鑼,隨後听到馬鍋頭喊道︰

「都停一停,前面停了一隊人堵住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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