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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三、暴風雪

整個函館市泛著橘光,光束照射在地面還能看到躲在大街小巷的積雪。

在夜晚來臨之前整個函館市銀裝素裹,而現在則變成了一個金光發亮的首飾盒!

隨著相機快門的開合,這一幕永遠定格,並載入眾人心中。

繞到函館山後側,這里面對的是海域,往後是一片黑暗。但盡管如同黑洞,也仍舊有幾艘游艇的亮光在無力閃爍。

「水雲前輩快點,那邊那邊!」「水雲水雲,這邊也拍一下!」「這邊也要。」

三人完全不相同的意見,讓楠水雲已經十分後悔為什麼不為每人都配一部相機。

只見她抓狂道︰「行了行了!我先幫小芊拍,然後是小伊,最後才是愛!」

黃乃愛嘟起嘴明顯不服氣,「為什麼我最後?」

易華言捂額︰「你是大姐姐好吧……」

幾女輪流拍照,平山澪卻和易華言一樣在默默看風景。

楠水雲注意到這一幕,猶豫片刻後便道︰「平山,來拍張照吧。」

「我要拍我要拍!平山姐這麼漂亮,不拍照怎麼行~!」緊接著夏伊便十分自然地將平山澪拉走。

後者沒辦法,只好被迫加入幾女的胡鬧當中。當拍完照後,又獨自回到觀賞台。

「為什麼悶悶不樂?」

平山澪回身一看,發現是幾乎沒跟自己說過話的冰禮芊。

這個女孩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對方的眼楮好像能看穿每個人的表情。

現在正是印證了這個想法。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說完後,發現肩膀被對方小手拉住,「看不到。我想看著你的嘴巴。」

「嘴巴?」回想起之前的相處,平山澪忽然意識到什麼。

「你的肚子在叫。」

女孩十分可愛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真的?」

「你難道是……」

冰禮芊眨眨眼,做出拉鉤的姿勢,「嗯。秘密。」

平山澪也苦笑著配合,並把之前說過的話重新向對方說一遍。她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才是最特殊的一個。

冰禮芊以前絕對不會輕易跟別人分享這件事,但現在這個基準逐漸降低,只要是她信任的人就沒問題。也就是說,平山澪在這位少女心中已經合格了。

「你是在怕些什麼嗎?」

少女繼續道。

她的黑洞般的眼楮讓平山澪有些心虛。

「我沒有……吧。」

「不。」冰禮芊頓了頓後,「沒事,大家都是很溫柔的人。」說完便離開了。

平山澪還在原地發呆,搖搖頭後又把目光放在遠處。但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抱在了一起。

她說的對,我……

「平山。」

「啊!!!什、什麼。」

易華言突然的出現把她嚇了一跳。

易華言撓撓頭,「見你悶悶不樂的,是跟楠水雲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平山澪正懊惱著自己的表情就這麼明顯嗎。

「沒事嗎,那好吧。」

之後,易華言猶豫片刻還是走開了。

看見那道背影,平山澪松了口氣,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解月兌的笑意。

「先這樣吧。」她呢喃道。

……

「喂,纜車快到了~!」

「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們先走吧。」

眾人無奈。

黃乃愛撇撇嘴,「要不,我們走吧,不等他了。」

「好啊,讓他在這耍大牌!」夏伊也同意。

見狀,平山澪選擇留下︰「那我等他。」

「欸~,下一趟要等好久的耶。而且這里也好冷啊~~」黃乃愛碎碎念。

眾人相視一眼,覺得連平山澪也拋下這樣子離開就不太好了。不過楠水雲卻道︰

「那就讓平山去等易華言吧,我們先走。」

「啊!?水雲,你認真的嗎?」

「快點,不走就來不及了。」

楠水雲將眾人送入纜車,然後給了平山澪一個眼神,「那我們先走了。」

「不是……」

平山澪知道楠水雲是誤會了,但見纜車門已經關閉,只好嘆氣︰「我只是想等他一下而已了。」

天,似乎越來越冷。

今晚沒有風,天空中的雲停滯不前,像是被膠水粘在一起。

不知不覺,山上的游客也越來越少。

「奇怪,現在才八點……」

這個季節的函館山在八點五十才不讓游客上行,這個時間段游客應該還很多才對。

很快,她便听到了熟悉的聲音。

「啊,平山你沒跟她們一起走嗎?」

不愧是聲優…現在听起來,她就連對方的嗓音也覺得很溫柔。

心跳急促了一剎,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听婷美姐的蠱惑產生那樣的想法。明明……

就像往常那樣就好!

「我們等下一趟纜車吧。」

「啊…關于這個。」易華言撓撓頭,「其實我是想試試走下山是什麼感覺。」

……

這是專門給予登山健行者開拓路線,就跟國內的登山路沒什麼區別。

唯一區別就是——地上走的是雪路。

哦,還有特別冷。

氣氛沉默,但並不令人感到難受。這兩人走在一起,平靜的氛圍才是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易華言下意識叮囑︰「小心點,最好踩到底再走下一步。」

雪比較淺,只是沒過鞋子的三分之一。但畢竟不是平地,弄不好會滑倒。

平山澪也十分听話地點點頭。

雖是這麼說,兩人的運動神經可以說是一樣。

路上沒有行人,晚上果然還是沒什麼人會走登山路。

「哦對,拿著這個。」易華言從背包里拿出兩個發光的物品。

當平山澪接過一看,表情像是在憋笑,「這個是?」

這並不是一個手電筒,而是一個會發光的猴子玩具。

看到對方表情,易華言也是老臉一紅︰「這、這是在洞爺湖換來的,湊合著用吧……」

登山道幾乎沒多少路燈,照明工具也是十分重要。

當他們走了十分鐘後,天上雲朵驟變,就像被颶風吹散過後又被某種能量聚合起來。漸漸,旁邊的樹枝也開始晃動起來。

走到一半的兩人進退兩難。

不會真要暴風雪了吧……易華言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平山,我們最好走快點吧,這天可能要下雪了。」

結果話音未落,一陣罡風迎面吹來,差點把兩人吹到。

緊接著,風失去了規律。風中若有若無還帶著一些硬物……那是冰雹。

兩人不約而同相視一眼,默契地加快了腳步。

雪堆積得不算快,但加上風,對兩人行走造成很大障礙。

加上他們不是專業的登山套裝,衣服的厚實也讓他們的動作不能舒展,但好在保暖。

一般而言憑借這種速度,他們能夠在十分鐘內下山。

但平山澪的速度開始慢起來,而且每走一步路表情都掩蓋不住痛苦。

易華言知道,對方崴腳了。

「扭到的是哪只腿。」「左腳……」「左手給我。」

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兩輩子加起來五十多歲的他還是比較冷靜。但暴風雪他還是沒遇過,因此對于下一步決策還不太確定。

平山澪猶豫片刻,伸出手。緊接著,她的手便被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右腰也出現一只溫暖的大手。

兩人貼在了一起……

太、太近了!

她的臉幾乎紅到了耳根!

但看見對方認真的側臉,平山澪很快就意識到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剛剛我們路過一個休息亭,先回去。」

「……我還能走。」

「沒事,那里也可以躲一下。」

天空中肅殺的氣氛愈發濃烈,寒風中已經夾帶起暴雪。

月亮早已不知去處,林中一片漆黑,就連白色的雪從遠處看去也變成了黑色。

整個登山道只留下兩個正在移動的發光猴子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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