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竊竊私語和憋著勁兒的笑聲,把陸仁之前營造出來的,那種掌控全場的局面給徹徹底底的破壞掉了。
陸仁,黎三,茶凰兒三個人用狠辣的目光掃視眾人。
卻氣憤的發現,現在鬼郵局,無盡墳場,詭異茶葉莊的名頭,已經鎮不住那些馭鬼者了。
原先陸仁想用三方強大的勢力聯手,來以勢壓人逼迫全場的馭鬼者乖乖的妥協。
原本看起來已經如他所料的奏效了。
但是卻被李青這個該死的小子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把他的大好局面給破壞掉了。
這不由得讓陸仁怒火中燒。
魚晚晚,吳索維,店小二,阿餅,錢虛等人對視了一眼。
還好剛才是李青說的話,也就是讓陸仁火冒三丈恨不得揍他而已。
如果剛才是暗紅西服騷包男,帶著他超級無敵欠揍的邪魅狂狷的表情,說出了跟李青同樣的話。
現在陸仁肯定就已經被嘲諷沖昏了頭腦,直接就沖過來干架了。
一時之間,眾人也不知道是該露出慶幸還是可惜的表情。
陸仁渾身上下的一百多只眼楮,齊刷刷的怒視著李青,嗤笑了一聲,說道︰
「小子嘴皮子耍的溜,沒用。」
「就算你能夠舌綻蓮花,該死還是得死!」
李青控制著暗紅西服馬甲,帶著招牌的無敵欠揍的邪魅狂狷的表情,伸手捋了一把頭發,把他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徹底的露了出來。
伸出一只手指對著陸仁勾了勾,噙著諷刺的笑,說道︰
「來?別慫。」
此時就算是站在了陸仁身邊的黎三和茶凰兒,明明沒被點名針對,也是差點直接火氣上頭沖過去。
她們悚然一驚,不知道這個騷包男到底駕馭了什麼厲鬼,竟然能夠讓他們險些一起失去理智。
陸仁唰的一下,把全身上下的眼楮都起閉上了,強行扭過頭不去看暗紅西服馬甲。
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陸仁使勁的攥著拳頭,才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冷靜狀態。
陸仁不理會暗紅西服馬甲的挑釁,他還有著別的安排,不能把精力浪費在這個憑借臉就能強行開嘲諷的小子的身上。
李青控制著冰山長衫馬甲,冷聲道︰
「這個陸仁竟然能夠忍住不去揍騷包男,此子絕非等閑,必須把他滅殺再此地。」
鴉雀無聲。
眾人一時間真是不知道李青,騷包男,冰山男,到底哪個更能開嘲諷。
陸仁此時平緩了心情,他的目光依然充滿鄙夷的蔑視著眾人,卻可以的跳過了暗紅西服馬甲的位置。
陸仁帶著毫不遮掩的凜冽殺意,說道︰
「既然你們凱撒大酒店的人,不僅不識抬舉,還蹬鼻子上臉。」
「那麼,到時候你們被團滅在這里,就去怨恨李青,還有他旁邊那兩個小子吧。」
錢虛坐在黑色的太師椅上面,把玩著兩個木雕的圓球,對著陸仁冷聲道︰
「口氣倒是不小。」
「但是現在你們鬼郵局和無盡墳場的人,已經被我們滅掉了四個高手。」
「所以在說這種話的時候,你不覺得有些發虛麼?」
陸仁,黎三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了幾分。
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已經彌漫了整個火山口。
嘶。
過來撿漏的馭鬼者們,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過在四面八方,各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翹首以盼著雙方「打起來打起來」的目光當中。
陸仁一方,並沒有跟李青等人在此地開戰。
吳索維撓了撓頭,低聲說道︰
「看來多目怪的目標,是對于那個缺了很多按鍵的鋼琴,還有數種不同的樂譜勢在必得。」
魚晚晚抿了抿嘴,說道︰
「所以多目怪不想在這里跟李隊他們爭斗,以免消耗了實力。」
「估計他是想著,直接把目標靈異物品和厲鬼的材料,先搶到手再說。」
店小二提醒道︰
「根據我們老板滿世界看熱鬧的經驗。」
「一片鬼域當中,如果最寶貝的靈異物品或者厲鬼被人取走。」
「基本上那片鬼域就會崩碎。」
「如果沒有鬼域傍身,或者能夠自由穿行于鬼域當中的坐騎,那就會直接被詭異的虛無給撕碎成純粹的能量。」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還好他們有李青弄到手的白骨龍車和驪龍珠。
轟!
就在此時。
又是一片地動山搖。
不斷往往噴薄出鋼琴鍵虛影的火山,在噴涌出最後一波之後,徹底的平靜了下去。
詭異茶葉莊的茶凰兒咬破了手指。
無數嬌艷奪目的艷粉色煙霧,從她的指尖紛飛而出。
把陸仁這邊的所有的人都給籠罩了起來。
直接化成了一抹艷粉色的流光,率先爆沖進了火山口里面。
眾多的馭鬼者們,也都紛紛拿出了各種五花八門的靈異物品,帶著他們極速的沖入了火山口。
一層燃盡的紙灰從李青的身上彌漫而出,把眾人籠罩了起來,眨眼之間就進入了火山口里面。
火山口內部。
李青微微一愣,露出了有些驚訝又驚喜的表情。
他把紙灰鬼域扯掉,對著眾人說道︰
「在這個莫名其妙平地拔起的火山口內部,只要動用鬼域的力量,就會被厲鬼盯上。」
「這種厲鬼很奇特,可以吞噬掉其它的鬼域。」
眾人頓時都緊張了起來。
不過他們看到李青眼中躍躍欲試,勢在必得的光芒,頓時心里又踏實了下來。
畢竟被李青盯上的厲鬼肥羊,沒有一只能夠不變得禿禿禿。
此時眾人的腳下是一片茂密的草坪。
不過草坪上面原本青翠的綠色當中,有著一小塊一小塊的範圍變成了黑白兩色。
就像是被黑白色的鋼琴鍵給侵染了一般。
和煦的微風吹過。
長勢茂盛的草坪搖曳了起來。
碧浪滾滾翻騰間,黑白兩色的草上下翻涌。
猛地看過去。
就像是有一雙看不到的手,在按壓在那些黑白兩色的鋼琴鍵上面,彈奏著听不到聲音的鋼琴曲。
眾人舉目望去。
發現在距離他們較遠處,陸仁,黎三,茶凰兒等人,都面色陰沉的盯著他們。
而那些混水模魚的馭鬼者們,則是三三兩兩湊成一團的分散在各個角落。
在極遠處的半空中,有著一大片黑白兩色的光影在若隱若現。
一段又一段七零八落的鋼琴聲,從那里傳了出來。
陸仁等人顯然認為,那里就是真正的缺了很多按鍵的鋼琴,以及數種不同演奏效果的樂譜的所在之處。
所以在發現似乎很難得手之後。
便又把心思轉到了,先把所有礙事的馭鬼者都給滅殺掉,然後再徐徐圖之的策略上來。
陸仁帶著一臉的,他自認為仁慈的表情,說道︰
「現在如果有人想要掉頭就走的話,我允許他離開。」
「但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如果有些人情願放棄這最後的活命機會。」
「就別怪我數到3之後,動手把停留在這里的人全都給滅殺掉了。」
有幾個馭鬼者,一看形式已經非常的緊迫。
他們又發現,謀取鋼琴樂譜八成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便動了退出的心思。
但是。
當其中兩個馭鬼者剛一轉身,向著來時的路退走的時候。
啪嗒。啪嗒。
轆。 轆。
他們的腦袋全都干淨利索的掉落到了地上。
並且從他們的脖子的斷口處的切面,分別向著腦袋的部分和身子的部分,蔓延開一種怪異的紫色膿液。
那兩個馭鬼者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徹底的死了。
咻咻。
眾人的眼前一花,什麼都沒來得及看到,只听到了兩聲破空聲響。
伴隨著馭鬼者們的各種驚恐的抽氣聲。
李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向陸仁。
只見陸仁伸出了比身體還要長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
在他舌頭的上面,裂開了一個「丫」字形的分叉。
在舌頭分叉的當中,顯露出了一團不停蠕動著的紫色膿液。
里面包裹著兩個已經身首異處了的,正在不斷掙扎著的厲鬼的身影。
茶凰兒用一種略帶驚恐的目光看了陸仁一眼,啪啪的拍手,嬌笑著贊嘆道︰
「掉頭就走…仁哥哥你好厲害哦~連厲鬼要走都得把頭割下來呢。」
陸仁笑得眯起了眼楮,他那長長的舌頭勉強的合攏到了一起,然後如同絲帶般的環繞著茶凰兒繞了兩圈。
才吸溜一聲,把舌頭給縮回了肚子里面。
陸仁戲謔的掃視著眾人,又用陰狠的目光盯著李青一行人。
陸仁伸出手指點了點李青,暗紅西服騷包男,冰山男,然後獰笑道︰
「允許你們‘掉頭就走’已經算是我賜予給你們的一個體面的死法。」
「但是你們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陸仁直接把兩只手都給塞進了嘴巴里面。
雙手扣著嗓子眼狠狠地往兩邊一扯。
伴隨著「哇」的一聲。
一堆大大小小的眼珠子,都從陸仁的肚子里面嘔吐了出來。
在那一大灘充滿了詭異粘液的眼珠子當中,露出了一個被卷起來的紙卷。
陸仁這才松開手,動作瀟灑的抹了一把嘴。
帶著既恐懼又興奮的神色,伸手從哪灘眼珠子粘液里面把紙卷給拿了起來。
陸仁小心翼翼的把紙卷展開。
但是看似脆弱的紙卷,仿佛比金剛水泥還要更加的堅硬。
嗖。
地上那些被他給嘔吐出來的眼珠子,全都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給強行的吸入了那張薄薄的紙卷里面。
吞咽口水的咀嚼聲,從那張既脆弱又堅固的紙卷中傳了出來。
陸仁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再次伸手去弄那張紙卷,就輕輕松松的給打開了。
頓時。
一股極其陰森可怕的氣息,從那張展開的紙當中爆發了出來。
無數個像是被暴曬之後,變得已經干涸了的油畫燃料的碎渣, 里啪啦的從紙張里面迸濺了出來。
眨眼之間。
就在所有人的頭頂上的半空中,鋪展成了一個巨大的紙張。
無數油畫顏料的碎渣,分分合合的來回變換位置。
瞬間就組合成了一副巨大的油畫。
只不過此時的油畫當中,都是一小塊一小塊,如同指甲蓋大小的油畫顏料干涸之後的碎片。
嗡。
一陣繽紛的色彩閃過。
所有的干涸了的油畫碎片的上面,全都流轉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水光。
短短時間。
就在所有人的頭頂上方。
形成了一張像是被人給剛剛畫好的,巨大無比的,如同天幕穹頂一般的油畫。
令人膽戰心驚的陰森氣息從油畫當中噴薄而出。
李青微微皺眉。
這個油畫當中的景物不斷的變換著。
無數城市,鄉村,郊外的景色以及各色人物。
全都用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瘋狂的閃現著。
就像是有很多人去了不同的地方,用油畫臨摹了一處又一處的景物和人物的寫生畫。
滴答。滴答。
嘩啦。
不斷的有著油畫的顏料,從畫面當中滴落了下來。
剛開始還是如同細小的水滴,但是在極端的時間之內,就變成了如同涓涓細流一般的油畫顏料。
有的馭鬼者不小心被這種油畫的顏料粘上,頓時身上的那一部分軀體就徹底的消失掉了。
變成了一片空洞。
而頭頂上面的油畫當中,則是多出了一部分的肢體。
並且靠近那一部分肢體的,周圍一小片的範圍內的油畫全都被「定」住了,不在跟隨著周圍的畫面翻涌。
並且有著各種顏色的顏料,自顧自的順著那個肢體,一點一點的往紙張上面臨摹。
隨著半空中巨大無比的畫布上面,被油畫顏料臨摹出來的肢體越來越多。
「啊——!」
伴隨著數道慘叫聲。
幾個倒霉的馭鬼者他們自己身上的,對應著被臨摹出來的肢體位置,竟然直接消失掉了。
嘩!
所有人全都驚恐的抬起頭,望著眼前出現的一幕。
驚恐的議論聲,響徹了全場。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為什麼這些油畫顏料,隨便畫幾筆就能把馭鬼者的肢體給消除掉?」
「鬼郵局果然好恐怖!」
「最恐怖的難道不是這個巨大的油畫當中,不斷閃現出來的那些完整的景物和人物嗎?」
「那些城市,鄉村,形形色色的人,豈不是都是被這個詭異的油畫給吞噬掉的?!」
「……」
嘶!
慌忙的拿著各種靈異物品遮擋著,不斷從天而降的油畫顏料的馭鬼者們,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到底是多麼恐怖的一種存在啊!
錢虛騰的一下,從黑色的太師椅上面站了起來。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震驚的低吼道︰
「這是一幅正在被一個‘真正的完整的厲鬼’在繪制中的鬼畫!」
所有人都是被震驚的全身發抖。
李青和魚晚晚的視線交匯,兩個人的眼神中都亮起了光芒。
鬼畫的紙張,油畫的顏料,嘖,鬼郵局的陸仁這只肥羊簡直肥的流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