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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難以置信的事態發展

士皋夷是誰?他是範氏的一名族人,也是晉國的一名大夫。

在智躒處理內亂時,本來是想推舉士皋夷來接管範氏,得到韓不信和魏侈的支持,遭到了趙鞅的強烈反對。

後面,智躒推出了梁嬰父接管中行氏,本是為了各讓一步,還是遭到了趙鞅的反對。

梁氏是趙氏的小宗。按理來說梁嬰父雖然跟趙鞅不對付,可是梁氏接管了中行氏從根本上還是對趙氏有利,趙鞅連這個提議都拒絕,可以想象對滅掉範氏有多麼執著,甚至不惜讓智氏吞掉中行氏的大部分。

趙氏強硬地要滅掉範氏和中行氏之後,有一段時間士皋夷得到智躒的庇護,後來「鐵之戰」打完才讓士皋夷自找出路。

士皋夷跟士吉射同輩,兩人卻不是同父同母或同父異母的關系,只是堂兄弟而已。

非範氏核心族人,士皋夷卻能夠成為有城邑的封號大夫?可以料定其人必定是很有能耐。

智瑤當然知道士皋夷是誰,並且還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中牟」這個地方。

「見過荀氏宗子。」士皋夷禮節無缺,只是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狀態顯得比較差勁。

智瑤回禮,說道︰「大夫不辭辛勞,智氏必有厚報。」

什麼意思啊?

士皋夷再次行禮,說道︰「得存一脈便是幸事。」

所以,智氏給了士皋夷一個承諾,願意保住範氏的其中一脈,換取士皋夷進行奔波,勸服智氏負責戰區內範氏各城邑的不抵抗?

有其它的方法能夠解決,智瑤真心不想自家的軍隊消耗在跟範氏的交戰中,重新聯絡士皋夷得到熱切回應。

在士皋夷的努力下,智氏負責的戰區範圍有相當數量的範氏城邑答應不做抵抗,條件是智氏保存範氏的一支,同時給予保留相當的自保實力。

那些事情不但士吉射不知情,連帶趙鞅也被蒙在鼓里,事後知道了會怎麼樣,智瑤和士皋夷將事情辦成既定事實,只能說是智瑤的權謀很厲害,不能說智氏和士皋夷聯合起來在演所有人。

畢竟,智氏負責的戰區內,範氏並沒有將部隊抽調去跟第三方交戰,智氏得利的同時並沒有將誰給坑了。

第三方不爽,純粹是智氏又很輕易辦成了事情,他們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還不一定能夠將事情辦成。

他們不爽也只能是在心里不爽,鬧起來只不過是將自己的無能展現得更加徹底。

「世子盡顯不戰屈人之能,遠勝攻城拔地之威。」子路真的是由心地感到佩服。

子貢卻是滿臉愁容地說道︰「師孔不欲處于晉,復又周游,尤未道別,有失禮節矣!」

這件事情子路听子貢講了才知道,皺眉說道︰「趙氏乃是趙氏,師孔如此應對以禮相待之智氏,非禮也!」

子貢苦笑說道︰「正因如此,隨行者僅有三百余。」

蛤!?

孔子帶著三千多門徒出魯國,第一次到智氏作客有四百多門徒留在智氏;這一次又留下兩千多門徒,只有四百多願意個跟著孔子繼續游歷列國?

里面有孔子人設有點崩了的關系,更多是那些門徒答應智瑤要做到一些什麼事情,認為沒有完成之前離開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子路問道︰「師孔可有所言?」這是問孔子對那麼多門徒留在智氏說了什麼。

「師孔並無它言。」子貢因為這個,心里對孔子的美好形象遭到了顛覆。

門徒恪守信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任何時代看來都是美好的品德。

孔子心里再怎麼不爽,其實應該對門徒的節操表示贊賞,沒多說什麼帶著願意走的人直接走掉,尤其還沒有跟智瑤道別,不止是失禮的問題,還顯得品德上有瑕疵了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活人怎麼可能完全沒有脾氣,真的完全沒有脾氣,不是絕對的軟弱無能,便是活成了沒有七情六欲的石頭人啦。

子貢這一次過來,主要是尋找智瑤進行匯報,途經子路剛剛完成接管的城池,踫上了聊一聊而已。

「世子處,仲由自會交代。」子路很愁,皺眉繼續往下說道︰「世子行有德之事,功在千秋或是為過,利在當代可見也。」

當代的「儒」很喜歡傳播知識,只是大多數的「儒」依然對出身有基本要求,哪怕孔子的門徒也都是有恆產者。

現階段有恆產的人代表著什麼階級?反正不是什麼勞苦大眾。

智瑤在干的是惠及大眾的事業,給予很多一窮二白,乃至于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人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

雖說智瑤現在只是在智氏內部那麼做,但現在的歲月就是自家事自己管的年代,不能隨隨便便插手其他家族的事務。

子路和子貢的出身都不錯,他們卻很希望自己能夠為更多的人謀福利,與智瑤算是「同志」。至于說他們沒有達到完全志同道合的高度,大方向一致的話,還不能求同存異嗎?

後面,子貢在一個叫「橫矛」的地方找到智瑤。

這里是大陸澤邊上的一座城邑,也是智氏跟魏氏協商後留給士皋夷的封邑,只不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士皋夷需要改一改前綴,以習俗可以稱為橫矛皋夷,或是以大區域性質改為凡皋夷。

當然了,既然士皋夷的封邑在「橫矛」這個地方,肯定就繞不過魏氏,才有了智氏跟魏氏的協商。

現在的事態是,魏氏也攪和進了智氏跟士皋夷的交易,使得魏氏能夠對很多範氏的城邑做到兵不血刃就進行接管,對此魏氏當然樂意。

智瑤看到子貢到來,心里比較詫異,問道︰「何事?」

而子貢看到現場還有魏駒、士皋夷以及其余人,只是行禮問候,沒有說出來意。

「諸位自便。」智瑤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大事,要不然子貢不會過來。

來到一個沒有旁人的地方,子貢說道︰「‘元戎’率軍與鄭軍、範氏于少水線大戰,我軍中伏慘敗。」

這個消息讓智瑤有點失神。

作為「元戎」的趙鞅號召所有卿位家族出兵,連帶國內的中小貴族也是進行納賦,帶上三個沒有滿編的軍團去了一個叫「野王」的地方,本意是震懾還沒有退兵的楚軍,同時也是給予範氏壓力,然後悲劇了。

智瑤回過神來,問道︰「我父如何?」

子貢可不敢耽擱,立刻答道︰「主無恙。」

得知父親沒事,智瑤一顆提起來的心也就放下,說道︰「因何如此?」

如果事情沒有變化,晉國三個沒有滿編的軍團會一直待在「野王」不動彈。而「野王」其實並不是什麼前線,邊上那個叫草中戎的異族部落聯盟也對他們無法構成什麼威脅。

「某日‘元戎’言及楚軍入境,另有鄭軍,不得已率軍南下……」子貢開始緩緩道來。

事情就是趙鞅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消息,得到了楚軍、鄭軍和範氏合流的情報,不給其余「卿」進行證實的機會就強硬下令南下。

當時包括智申在內的所有貴族只認為趙鞅要公器私用,也就是拿要應對國戰的軍隊去幫趙氏攻打範氏的城邑,他們心里肯定是不爽外加不樂意,一個個家主那樣肯定是會影響到自家的軍隊,搞得軍心有些渙散。

然後?

他們過了「原」到少水西岸遭到伏擊,還是西邊、南邊和東邊同時有伏兵殺出,始料未及再加上而本來就軍心渙散,稍作抵抗就退向了「原」。

組織度強的那些家族倒是損失不慘重,其中包括智氏、趙氏和魏氏,韓氏、狐氏和好些家族這一波整了個血虧。

「楚軍果然北上?」智瑤著實是不懂楚國的公子閭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子貢說道︰「雖未見楚軍旗號,當是楚軍無疑。」

這麼說,楚軍的確是北上了,只是偽裝成了範氏或鄭國的軍隊。

智瑤滿臉無語,問道︰「可是‘元戎’使我父調兵?」

子貢答道︰「不獨我家,魏氏亦如此。」

事態演變成這樣,作為「元戎」的趙鞅是將臉都丟盡了,換個角度來講未嘗也不是一個將敵軍在野外殲滅的機會。

那麼,事情究竟是怎麼個一回事?

到底是趙鞅要利用各家族的軍隊去為趙氏攻打範氏,還是真的事先獲知聯軍北上的消息?

如果趙鞅真的早知道聯軍北上,他們在少水西岸遭遇伏擊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趙鞅這一波玩的是借刀殺人吧?」智瑤覺得有可能,可是可能性不大,因為玩得太明顯,並且也太卑劣了。

不管怎麼說,反正趙鞅指揮的大軍遭遇到了慘敗是事實。

說得不好听一些,果真是趙鞅的謀劃的話,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僅是這一場大敗就能讓趙鞅的威嚴盡失。

更詳細的戰敗過程需要智瑤去了才能知道。

他後面找到魏駒,可能是魏氏的人還沒有過來,沒有從魏駒這里獲知得到率軍前往「原」的消息。

「大軍于少水西岸慘敗?」魏駒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智瑤只是說出了已經發生的結果,沒有將自己的相關猜測講出來。

可能是踫巧,智瑤剛過來告知魏駒關于己方大軍在少水西岸慘敗的消息,後一腳魏氏那邊的家臣前來了。

魏駒從家臣那里得到確認,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呢喃道︰「實是令人費解……」

是啊,智瑤同樣被事態的發展給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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