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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戰火終燃

北冥驕雄與北冥無痕之勢力,在與太子北冥封宇僵持了一個月之後,戰火終歸在海境點燃。

首當其沖的,便是波臣。

天下興亡百姓苦,長悲最是黎民恨。

作為最底層的波臣,在這場由鯤帝引發的戰爭之下,要麼作為炮灰,要麼作為勞力,要麼作為犧牲品。

哪怕身為太子,一向有賢名的北冥封宇麾下,這類事情也時有發生。

這,便是海境制度的局限性。

沒有人會背叛自己的階級,沒有人會背叛自己的利益。

在這段時間里,全新的制度在北冥流君的封地之中推行,在有了一定的基礎之後,便開始向北冥皇淵的封地推進。

在進行完初期的情報交流之後,逍遙游便與白秋霜二人告別,開始獨自游歷海境,順便收集一些想要的信息。

而白秋霜二人則前往北冥流君之封地,與這個被他悉心教導過的學生匯合。

北冥流君等到了要等的人,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踏實了不少。

在他看來,手底下那些人,腦子加起來都不一定有他好用,海境這地方,閉關鎖國太久了。

雖然他那兩個起兵的皇兄,麾下的情況與他也相差不大。

寶軀也好,鮫人也罷,內斗內行,外斗外行。

現在不一樣了,他身邊有人幫忙了,還是教導他的先生,能力自是不用擔心。

在上層配置差距不大甚至略勝一籌的當下,就看後續制度的推行了。

而他那兩位皇兄,現在能佔到優勢,純粹是因為在以多打少,而且他那大皇兄身邊,應當也是有人給出謀劃策,對其而言只要拖到欲星移回來,奠定勝勢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惜,將來再美好,眼下的王城確實是劣勢。

甚至劣勢到了,要向他來求援

咚,咚,咚!

府邸之內,北冥流君輕叩著桌面,看著下方之人,說道

「你說你來自王城?」

對于這所謂的求援,他只想說,太拙劣了。

他雖然沒有起兵,但也是動作頻頻,王城那邊防著他還來不及,怎會向他求援。

至于說試探立場,以這種手段試探,未免太露骨了。

對方帶來螺武纓身亡的消息,雖然有些意外,但也非是無法理解。

而他那表兄蜃虹蜺,此刻應當在他之大皇兄麾下,就算劣勢,也不會劣到哪里去。

「本王不信。」

退一萬步講,王城那邊就算來人,也是以安撫他為主,哪怕對他有防備,也不會希望他現在起兵。

而海境的貴族,除了確定立場的之外,尚且能分有三類︰

投機者,觀望者,攪屎棍。

那麼眼前之人的身份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未有半分欺瞞。」

只見下方所站之人,語氣之中一片坦誠。

「若是本王現在出兵,大皇兄那邊怕是會在第一時間得知,本王豎反旗了吧?」

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在這種時刻,做出這種令人誤會之舉動,北冥流君不介意以最大惡意揣測對方之目的。

功體運轉,無形界限擴張,深海壓力籠罩整個殿宇。

不及反應,沉威壓身,來人只覺周遭空氣被人強行抽離,再見迎面一掌蓋下,整條魚被宏力擊出殿外,在滿月復不解之中含恨而終。

「海馬縱橫。」

听到傳喚,守在殿外之人回應道

「屬下在。」

只見其身披藍色板甲,背後負有一口長刀,這是一位出自寶軀的武將,也是北冥流君的近衛統領。

「找個盒子將這魚頭封存好,帶人走一趟王城,與大皇兄說一聲。」

既然確定對方不懷好意,還是直接弄死來得方便一些,他總不能留著對方過年吧。

「就說本王現在只想做個閑散塞王,耕耕地,種種田,這個挑撥離間的陰謀家,皇弟代為動手幫他除掉了。」

至于說是來自哪方勢力,在現今局勢之下並不重要。

「是。」

海馬縱橫聞言,當即遣人將尸身拖走,隨後跟上一並離去。

又過了不久,一道身影進入殿宇之中

「殿下,統領那邊有消息傳回。」

來人喚作龍綃淚,根據其名字與容貌特征,便能判斷出這是一位鮫人。

而且是一位深得北冥流君信任的鮫人。

「那群老頑固如何了?」

在正式啟戰之後,北冥流君派遣了使者,去觀望派那邊重新試探了一番態度。

相較于其他兩派,觀望派是海境真正的上層,包括他之母族寶軀未氏,以及雨相那個老狐狸,都屬于這一派。

「雖是沒有直接表態,卻說祖宗之法不可變,更是直言殿下作為皇子,要維護海境的制度。」

心中雖然對那些老頑固嗤之以鼻,龍綃淚在言語上卻沒有夾帶私貨。

「嗯可以理解。」

北冥流君對此不意外,隨後繼續說道

「只要他們還有選擇,便不會選本王,在他們看來,本王的手段太激進了,不容易掌握,不容易度量。

再加上,他們的加入只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本王周圍的利益已經被分割完畢,作為上層的他們拉不下臉,放不下面子。」

海境貴族為什麼會支持起兵造反,說到底還是利益分割的問題,至于說面子,只有最高層那些人才配爭。

在這波人眼中,不管誰贏,他們的利益都只會穩步上升,就算不會上升也不會更差。

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全新制度的推行已經有了一段時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邊是什麼情況。

有些人啊,就是誰贏幫誰,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站他這邊的。

他們在害怕,怕他成為下一個北冥清漣。

可惜,這一切都是基于,他如今沒有起兵的前提下。待他日揮軍北征,北冥流君相信,這些人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至于說,屆時他們能將手中的利益,能保留下多少,可就不好說了。

「雖然觀望派那邊回絕了殿下的好意,但投機派那邊倒是有意動之人。」龍綃淚繼續說道。

「哦?說來听听。」

對于投機派這種牆頭草,北冥流君看不起歸看不起,但不會看不上。

「他們透露出來的是一條消息,作為與殿下的見面禮。

有一股暗流進入了海境,在三皇子麾下做事。」

在龍綃淚看來,這條消息並不值錢,卻也有一定的分量。

「是投機倒把,亦或是左右逢源?倒是能利用一番。」

這些牆頭草若是能用的話,北冥流君自然是會用,若是用不了,記個名字將來好抄家。

至于說有境外勢力插手,通過這段時日以來的戰報,他便有所猜測,如今也不過是確定罷了。

「既然他們想接觸,那便接觸一下吧,事後拉個名單出來。」

「是,屬下告退。」

龍綃淚離開之後,北冥流君在案上鋪開白紙,開始推演戰況。

戰爭戰爭,總要師出有名,立個站得住的旗號。

波臣也好,寶軀也罷,軍隊非是傀儡,若想讓他們死戰,便要給他們一個理由。

為了更好的未來,為了給後代搏一個更好的未來,這個理由便不錯。

如今制度開始實施,所有人都是受益人,若是他這邊敗了,波臣也好,寶軀鮫人也罷,便又會回到從前。

體驗過更好的生活之後,誰又會想回到從前?

「天時地利人和,互有勝負,各有長短。

但我不會敗,我絕不會敗。」

………

北海之地,北冥無痕帥帳。

拿著新傳回的情報,北冥無痕思緒萬千,與他合作的這些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螺武纓身亡,大皇兄如失一臂,還是要多謝貴方了。

可惜老四跟老五在那瞎搞,沒有一同起兵。」

螺武纓乃是北冥宣時期的統帥,同時也是一名沙場老將,其子蜃虹蜺幫助北冥封宇,便已經代表了其立場。

為了杜絕這人下場,北冥無痕干脆先下手為強,直接讓閻王鬼途之人送其一程。

武功高強又如何,畢竟沒出過海境,來自中原的各種毒對其來說簡直防不勝防。

可惜北冥皇淵和北冥流君在搗鼓那些波臣,北冥無痕對此很是失望,堂堂皇子去關心那些卑賤的物品做什麼。

多看他們一眼,都是對他們的恩澤,能變成鯤帝手中的器物,那是他們三生修來的福分。

「此事既然做了,若是失敗,殿下可就必死無疑了。」

在其身後,一位頭戴鬼面的黑衣人淡然道。

閻王鬼途與北冥無痕合作,便是因為他足夠沒品,只要能達成目的,他不介意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甚至說樂意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所以閻王鬼途方面對其提供支持,作為報答,北冥無痕會給閻王鬼途提供海境的藥材,以及試藥的波臣。

將來若是成功上位,會開闢一條專用的交易渠道。

雙方各有算計,最終達成合作。

「這一點,自起兵的那一日開始,本王便有心理準備。」

對此,北冥無痕也不介意多說一些,畢竟如今都起兵了,對方還是遞了投名狀的合作對象。

「機會只有這一次,若是不抓住,可就沒有以後了。

以欲星移的手段,以及大皇兄對其之信任,若是順利登機,必定會削我等之權。」

對北冥封宇,他是不服的,其能力也不比眾人高,就因為其是嫡長子,與下一任統帥與丞相關系匪淺,眾人平時表現得再好都無用。

「如今其外出,正好趕上父王薨逝,若是不搏一搏,我就算是死,也是死不瞑目。」

如今天賜良機,如果不放手一搏,又怎對得起自己長久以來的努力,又怎對得起在這世間走過一遭。

以己度人,若是此番不搏上一搏,等將來被削權削地,說不定哪天他就「病逝」了。

「既然殿下心里有數,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我們選定與殿下合作,自是相信殿下的能力,只希望殿下別被當前的優勢沖昏頭腦,畢竟一時的勝負,說明不了什麼。」

以螺武纓之性命作為投名狀,雙方的合作也就此敲定了。

可惜,閻王鬼途終究是外來勢力,哪怕北冥無痕失敗,對他們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不過在那之前,既然投入了便要有所回報,起碼在賺回本之前,他不會讓北冥無痕率先出局。

「本王自是明白。」

………

一座怪異的海底山岳,將公務做完的北冥流君順著崎嶇山道,徐步慢行。

及至中途,以身法轉換越過法陣,只聞幽幽琴曲自山頂傳來。

真元一運,縱身躍上山頂,入眼所見,飛雪漫天。

雪景之中,一者撫琴,一者舞劍。

嗯是他沒見過的畫面。

關于他大皇兄三個兒子,三皇兄一個兒子,兄長也有愛人,而他至今還是單身這件事。

「流君來了,過來坐。」

琴止舞止雪止,白秋霜將琴收起,取出茶具開始煮茶。

「此番前來,是想請教先生,如今的制度是否能再添磚加瓦。」

三人坐于桌前,北冥流君出言問道。

「能。」

「還請先生教我。」

「教。」

一套古禮結束,白秋霜一邊清洗茶具一邊出言

「現在之政策,是予以波臣平等的人格,並且分給他們相應的土地,在統一的管理下,讓其自行耕種的同時,輔以一定的教育。」

北冥流君作為他的學生,還算聰慧,很多事情只要給他方向,他自己便能想通,而且能听得進去話,不需要他太費心。

「然也。」

到底是人生閱歷差點,在某些地方偶爾有模糊的想法,但總是一閃而逝,難以捕捉。

「如今所行,是為屯田之法,當這部分土地稍微富庶起來之後,便能引寶軀與鮫人進行追加投入。

但如今是戰時,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波臣去慢慢經營。

在中原,屯田之意為是屯田以兵,營田以民。」

海境的作物可以一年兩熟,只是大部分被把持在貴族手里,白秋霜預計,在如此制度下,等糧食收獲一茬,他這個學生就會起兵了。

「弟子明白了,讓波臣在學習的同時,還能再加入一些簡單的操練,可以再輔以相應的政策,讓他們踴躍報名參軍。

也不需要多,一戶出一人即可,戰時是兵,閑時為民,生產的糧食亦可自給自足。」

事實也確實如白秋霜所預料,一點就通。

「屯田能保證軍隊的糧餉需要,對于開拓海境邊關的苦寒之地有正面作用。

且因集中較多人力、物力,可以興修較大的工程,推廣先進的生產技術。

但你如今剛剛起步,具體如何操作,還要看你之需求。」

但中間如何與貴族周旋,如何將制度海境化,他沒有打算插手。

「多謝先生提點,諸如寶軀與鮫人,此時尚能與我一心,去維持政策。

但將來若是海境一統,如此制度只會因為貪腐而層層剝削,不過能滿足當下需求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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