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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聖魔六十日啟戰

「這場勝負對你而言,便全無意義嗎?」

「你我之間只有友情,沒有勝負。」

狂亂的意識,難以抹滅靈魂最深處的愴傷,來自至友的絕情一劍,引動手上之劍殺意更甚三分。

「為什麼?」

「你我之間只剩勝負,再無友情。」

過往的畫面在腦海之中重現,躁動的心緒,引動無盡劍怨,吸納無邊邪瘟入體。

同出一源的力量,使得邪君進退之間仍有余力,一展鑄靈之能。

劍劫落在邪君手中多年,卻因為其被封印之緣故,一直拿對方沒辦法,如今面臨強敵,不得已之下兵行險招,卻不料當真有效。

以無盡劍怨侵染對方之意識,以兵厄劍瘟再贊鑄靈之能,只要一旁那兩人不插手,他便能將其完全化作殺戮兵器,屆時定讓那兩人知曉兵厄劍瘟之能為。

邪君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白秋霜並沒有插手的打算,打斷人追求希望可是不好的行為,就算要動手,也是等他功成之後。

歧天人雖然意識混亂,但行劍之間多有章法,不愧是昔日五巔之戰的高人,可惜其附著在劍中的元神多年來不斷受劍怨影響,加上化形而出之時沾染了太多劍瘟之氣,同源的力量使其很難傷到作為兵厄劍瘟源頭的邪君。

劍引七災,愴恨難平,烽火焚天,再造十八血景。

劍怨蝕神,劍瘟鑄身,萬兵之始,一展鑄靈奇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歧天人受兵厄劍瘟影響愈發嚴重,神智漸失。

「成!」

一聲沉喝,邪君再引無邊邪瘟,以鑄靈奇能為其鑄就人身。

最後一步,邪君將自身功體氣化,與為歧天人所鑄之肉身相合,就在其功成一瞬。

只聞鏘然一聲,魔劍閻帝出鞘,正是白色死神索命而來。

「如果這便是你最後的手段,那神建議你現在自盡。」

一步出,隨之而來的是簡潔的一劍橫劃,毫無花哨。

「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可能會超出你之理解。」

劍氣破空而出,引動清濁變化,似要將天地雙分。

邪君揮劍接招剎那,驚見劍氣貫通始末,化有為無,由無儔劍怨所鑄之肉身,滅。

「怎會!」

肉身毀,邪君重新化現,任由劫之道掉落在一旁,滿臉訝異。

對方之能為遠超他之估算,或者說對方自與他照面那一刻開始就在騙他,讓他錯估對方之能為,最終造成眼下之局面。

想通其中關竅,邪君當即決定自蓋天靈詐死,反正他是氣化之體,待成功逃出之後,找個安全的所在將功體重聚便是。

「現在想自盡,晚了。」

再進一步,只見白秋霜手中劍鋒遞進,貫穿邪君之心髒,在太初劍氣之下,氣化之體竟完全失去作用。

下一瞬,劍氣自其體內爆發,將其元神湮滅,兵厄劍瘟失去了元神支持,化作一團綠色邪氣。

將邪氣攝入掌中,白秋霜以其為基點,將四散而出的兵厄劍瘟,連同方圓百里內的劍怨之氣盡數聚攏後,以神元將其封印,化作一塊墨綠色的結晶收起。

劍瘟不過擴散百里有余,實際造成的傷亡算不上大,給他帶來的提升微乎其微,還不如中原那塊多死幾個高手。

看完一出好戲的槐生淇奧走上前,她都有些同情邪君的遭遇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線希望,轉眼便被打死了。

就白秋霜這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操守,讓她嘆為觀止,還好是自家王後,不然與這種人合作,睡覺都睡不好。

「準備離開吧。」

就在白秋霜就魔劍歸鞘收起,準備與槐生淇奧離去之時,只見掉落在一旁的劫之道上,一道虛幻人影浮現。

「你們要離去了嗎?」

最終歧天人還是選擇現身,先前與邪君的糾纏,他已經明白了昔日的前因後果,但因為莫名劍怨對元神的侵蝕,加上方才驚變,他之元神已經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雖然不知道白秋霜兩人目的為何,但對方劍路之中有道門的影子,想必非是歹人。

「你是?」

雖然還沒進血色塔的時候,白秋霜就惦記上這人了,但是嘛,該不認識的時候就要裝作不認識,哪怕對方馬上就要真正死亡了。

加了料的劍怨可比邪君自己搗鼓出來那些猛多了,不然就邪君那四境的水平,還想控制五境的高手,怕是沒睡醒。

「能不能麻煩你們一件事,幫我將這口劍送去道門應當是道真一脈,將其交給一名叫倦收天的人。」

三教組織何其之大,時間過去如此之久,光靠一個名字找人,更無異于大海撈針。

歧天人虛幻的身影突然一陣波動,穩定之後又變得虛幻了一些,隨後繼續說道

「我可以將畢生所學之諸般武學,以及武道精要作為報酬,以你之能為應當用不太到,但對你身邊這位來說應當會有不小的幫助。」

這已經是歧天人能拿出來的一切了,他無法看穿白秋霜的根基,卻能看出槐生淇奧剛破境不久,新晉的太易先天若想將實力真正穩固,不止需要大量的時間,武道上還需要更深刻的感悟。

對方雖是冰屬功體,武學卻偏向于戰場殺伐,與他之武學適應性很高,他只希望以此為代價能打動對方。

在此番遭遇之後,他之元神馬上便要支持不下去了,能不能等到其他人來此處還不好說,就算等來也不一定是正道中人。

劫之道事關他此生一大遺憾,與其賭能不能等到另外的人,不如賭眼前之人的品格。

「只能確定在道真一脈嗎?」

「對。」

「神允諾你,這口劍會回到你說的那人手中。」

「多謝你。」

得到答復,歧天人虛幻的身影化作點點靈光,逐漸消散于風中。

「連死人你都騙的嗎?」

伸手將落下的靈光收起,槐生淇奧看向身邊之人。

「你情我願的交易,何來欺騙之說。」

將地上的劍收起,白秋霜毫無心理負擔,歧天人是和邪君玉石俱焚才身亡的,劍是對方以龐大代價請他送的,這事從頭到尾都跟他沒關系。

他只是回中原的途中被劍山攔路,順手幫南域解決了個大麻煩,僅此而已。

赤光一閃,兩人身影出現在血色塔之外,一座座萬尸劍山早已消失,天際撥雲見日,卻見一道玄光迎面而來。

「呃神者也在啊,真巧,兵厄劍瘟呢?」

兵厄劍瘟從爆發到消失,前後不過數刻鐘,江南春信看到白秋霜之後,便對事情有了猜測,但對方的回答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自爆了。」

「啊這」

這可是當年天火都沒燒滅的兵厄劍瘟啊,南域最強的劍謫仙都對其頗為忌憚,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苦難才會選擇自爆,這也太不科學了。

「呵,以為天下之人都似劍謫仙那般無能嗎?」

話音未落,只見赤光一閃,兩人身影消失不見。

「這叫個什麼事啊唉∼」

江南春信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就此定論了,還能怎麼辦。

南域剛承了人家的情,不僅滅了鱗族還救了玄裳與凰覺兩位前輩,更是間接救了琴狐。

此番劍瘟還沒來得及席卷南域便中道崩殂,不管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南域眾人必須得再多承人家一份情,畢竟南域才是直接受益的一方。

如今明河影失蹤,十有八九對方是知曉北冥風舉真正身份的,眾人雖然痛心,但如今之際也只能先補救一番,遣人前往中原于公開庭張貼告示,為死國之神背書。

畢竟,萬一明河影為了報復,前往中原散播一些不好的消息,引發兩境戰火,那可就出大事了。

………

「你們听說了嗎?百世經綸再度紅塵了。」

兩文銅錢,一壺酒水,過路之人來來往往,討論江湖上發生的大事,是苦境路邊野店每日的保留節目。

「听說了听說了,一頁書出現在公開庭,掌斃了一個妄圖挑撥苦境和死國關系的人。」

商販走卒你一言我一言,繪聲繪色地將自己知曉的事情講出,收獲到周圍人的叫好。

「這事我也听說了,說是死國之神在南域濫殺無辜,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你倒是說啊!」

「結果正好撞上人家南域那邊來人,那邊的高手一同發聲,給死國那位背書,雙方各執一詞,事情鬧大到一頁書都知曉了。」

「後邊的事情我知曉,南域那邊的人拿出了眾人簽字的文書,梵天震怒之下,將那個妄圖挑撥兩境關系之人斃于掌下。」

「死的好啊,挑撥兩境關系的都該死啦,神之子當初可是在我們苦境出生的。」

「什麼在苦境出生,那就是我們中原之人!」

「似死國那般蠻夷異境,戰力高超又怎麼樣,還不是靠我們中原之人治理,才得以延續下去。」

「所以那人是真的該死啦!」

「是啊是啊!死的好啊!」

「我晚點就回去放炮仗慶祝!」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拼湊完畢,角落的兩人仿若與這野店格格不入。

「你說的那條漏網之魚,有些不智啊。」

對于明河影的舉動,槐生淇奧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是該說她對愛情忠貞呢,還是該說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呢。

想要報仇不應該蟄伏起來等待機會?難不成是以這種無智的行為殉情?

「人世間的感情,總會驅使著當事之人,去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落得如此下場倒是省得我動手了。」

雖然嘴上說著嘲諷的話語,但是這不妨礙他感情事業雙豐收,行走江湖標準就是要多一點。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這層身份在這排外的中原還挺好用。」

就單單一個母親是苦境中原之人,再加上還是在中原出生,便在先天上給白秋霜加分不少。

再輔以一些相應的政策,甚至會讓很多人覺得他就是中原之人,從而站在他這邊。

「不過是可以隨意挑撥利用的對象,以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換取一份信任,怎麼算都是我賺的。」

在苦境這個地方,內斗永遠多于外戰,很多勢力可以說是內斗內行外戰外行,能斗到整個勢力滅門。

所以很多時候也不能怪苦境卷,實在是這些人都經不起挑撥,一挑撥就上頭,一上頭就容易打生打死。

「你這副打扮準備用到什麼時候?」

兩人自南域回到中原已經有些時日了,不過前段時間都是白秋霜在幫她梳理消化得自劍劫的武學精要,通過切磋來印證自身武學,直到近兩日才出來行走江湖。

自十余年前兩人初識,對方便是金發,這段時日突然換成白發,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起碼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以後再換,走吧,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如今他已經恢復完畢,接下來也沒他太多的事情,正好能準備著手血脈的延續。

兩人起身將賬結了後徑自離去,而野店里的其他人,好似全無察覺這個位置上有人來過。

苦境江湖的摩擦,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直至

天工八月泉之下,為葉小釵復生之機,素還真氣凝指掌,水絲弦似應似和,登時天象異變,風雲涌動,隱隱雷鳴,蓄勢待發。

「四弦動天律,揮指定江山!」

一聲沉喝,輕步邁風,素還真回身間,納天地風雲,動三千世響。

真元出,水弦動,散一地泠泠輕響,聲波沖貫雲霄,剎時紫霆動撼,紅雨橫掃,一道亙古密令,應在千年之後。

驚雷掃落,地動山搖,黷武琴聲,披掩千里,眨眼,已啟萬戰殺戮之途。

一念之間,鬼覺神知感應到琴聲,詭異的笑聲自其口中發出

「希音琴響,聖魔即將啟戰了。」

聖魔啟戰,代表著他長生不死計劃的開端,哪怕天閻魔城如今的動作,讓人有點模不著頭腦,但這都不是問題。

只要聖魔啟戰,台面上的一切都將重新洗牌。

對于鬼覺神知的想法,元史天宰不想發表什麼意見,自從上了死國的戰車,他現在小日子安逸的很。

天者與他講,等這一票做完,就讓人接他回死國,幫他解封,前途一片光明的他何必在這個傀儡身上吊死。

同一時間,天佛原鄉之內,血雲蔽天,慈悲潸淚,天外佛應。

另一邊,天閻魔城全面復蘇,城中眾人齊聚

「阿祖,天工八月泉之秘已被破譯,六十日後便是太荒神訣,聖魔啟戰。」

大殿之內,他化闡提坐在王座之上,對一旁的緞君衡說道。

「戰音破曉,也該備戰了。」

緞君衡為此番朝會定下基調,聖魔啟戰之後,明巒即將現世,之前的很多排布便能用到了。

天工八月泉下,一道琴音,牽引整個局勢丕變,武林在天意下,再度進入另一波新紀元。

「紅氣流瀉而下,這氣氛詭異莫名。」

看著眼前詭異的景象,素還真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倏然,一道紫雷降下,直劈希音琴,只見琴身上赫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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