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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太初之劍

「放肆!」

一聲輕喝,引動天象之變,只見絕境長城上空,千雷殛,百雷轟,萬雷齊鳴。

隨後,一道赤色劍光沖霄而起,引萬雷共聚,代替太初之劍,釘入天之厲石像。

一招之威,雷霆順著天之厲石封,穿越境界,直入苦境,于無盡天峰,沿佛骨天鎖而上。

太初劍封之下,天者看著釘入天之厲石像的劍光,心里一陣無奈。

雖然他很欣慰,白秋霜能將他之絕學吃透貫通,甚至衍生出變式,但那一招若是打實,都能直接把天之厲給打死了。

緞君衡則慶幸,自己出來之前,就先跟城主和十九打了招呼,沒讓他們跟著出來。

但是現在這個天色

就在此時,一陣天搖地撼之中,天之厲石像拔峰而起,隨後山峰崩毀,兩只巨大腳印出現在原地。

緞君衡抓住機會,一運控靈法門,自石像雙足之下,抽得佛厲雙元。

而後,石像緩緩歸位,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白秋霜亦收功落回地面。

「咳咳咳!」

落地瞬間,白秋霜以劍撐地,捂著胸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無恙否?」

槐生淇奧快步上前,將其扶穩。

「我算是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選擇將五氣煉成劍器了。」

太初,都有名無實,雖變有氣,而未有形,是曰太初。

太初,氣之始而未見形者也。

相較于貫通始末輪回的太易之氣,太初之氣代表的乃是先天一,有氣而無形,可憑借駕馭之人的心意千變萬化。

同樣的,相較于手中的魔劍閻帝,以及天之厲另一只腳上的奧義吠陀,太初之氣如今還不夠完整。

但白秋霜發現,哪怕是這不完整的太初之氣,他都只能將其封在體內,而無法將其煉化入功體。

神軀輔以神元都無法煉化,更遑論尋常先天之軀。

既然身體無福消受,便只能將其煉成劍器,都是一等一的神兵不說,若是功體契合,還能加持功體,參悟其中玄妙。

就像魔劍閻帝此時的狀態,亦或者樓至韋馱的天佛五相。

「神者可以抽時間去惡髒坑,尋太初之氣發源處,取藏玄魄石將太初之氣引出。」

直接以肉身收納太初之氣,是緞君衡沒有想到過的新玩法。

但他也不介意賣對方一個人情,雖然以對方的能為,很大可能會知道,但說與不說,也是一個態度上的事情。

「擇日不如撞日,宙王想要來找先生問責,也要等明日了,等解決完眼前之事,本座便走一遭太初聖地。」

借助魔劍閻帝之中的太易之氣,運功將體內的太初之氣平復,白秋霜看了看天色,示意一旁的槐生淇奧不用擔心。

若走五氣這條路,需要循序漸進,太素之氣就先寄放在此,等日後太始之氣到手後,再來取也不遲。

以太初之氣鎖定太初聖地的坐標,不過小事一件,等應對完接下來這場驚險刺激的作死,便直接出發。

白秋霜話音甫落,只見天光西沉,再聞耳邊傳來促促異聲,如無數珍珠落地碎響,越听越急,如地鳴隆動而來,流風亦有殊異盤桓之感。

「紅潮,快退!」

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緞君衡所接收到的消息超過以往數年,使得他差點忘記,紅潮要來了。

然後他看了邊的三人,一個兩個三個都不為所動。

紅潮一事,天者還沒深入研究過,但他了解白秋霜,一定會趁這個機會研究一下。

而槐生淇奧也了解白秋霜,有作死的機會他肯定不會錯過。

「終于來了」

右手將魔劍閻帝自地上拔起,左手化出末日神話,白秋霜雙眼再化龍楮,緊盯著遠天的一抹赤色。

「你如今之狀況」

對自家王後的能為,槐生淇奧一向是信得過的,但對方現在這個情況,加上對方那個性格,她多少有些不放心。

「我無恙,不用擔心。」

紅潮到底是個什麼性質,如何誕生如何出現,這些白秋霜都不關心,他只是想借此追求一下刺激。

至于研究紅潮的事情,有天者在一旁,還輪不到他上心。

隨後,白秋霜又看向了一旁的緞君衡,出言道

「本座可以再送緞先生一個消息,魔皇之魂就在紅潮之中。」

「嗯?看神者這般自信,那緞某今日便舍命陪君子了。」

緞君衡在此之前,從未設想過質辛之魂會在紅潮之中。

如今得知消息,他不管怎麼樣都需要以手段一試,以確定真偽。

遠天一片瑰麗血紅,在天光沒下之刻,披掩而來。

「滅!」

一言開殺,功體運轉,白秋霜立于眾人之前,氣機糾纏演化無邊毀滅之景,將眾人身形籠罩,隨後刀劍揮舞,刀光劍影瑰麗不可方物,斬滅一片又一片紅潮。

「殺!」

或天戟化現,槐生淇奧功體運轉,至寒真元化作游龍之形,向四周席卷而出。

而天者與緞君衡,一者運轉魔法,一者運轉控靈術,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在毀滅之景的籠罩下,紅潮一旦靠近氣罩三尺,便會直接被神之威能碾成虛無。

不管一種生物再怎麼詭異,只要是生物,那麼它便會有一個承受上限。

在同檔次,或者針對低檔次,它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但遇到實力遠勝于它的存在,任它千般手段,下場都唯死一途。

昔日妖世浮屠是如此,佛業雙身是如此,今日紅潮亦是如此。

隨著功體運轉,白秋霜手中刀劍,宛若殊途同歸,劍行刀路,刀走劍招,生中孕滅,滅中育生。

始與末開始貫通,生與滅開始融合。

意境之上的變化,引動周遭環境,甚至是地氣的變化。

可惜在場眾人都是單一功體,不然還能借此機會參悟突破一番。

察覺到白秋霜狀態的變化,天者必須承認,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比人與其他生物之間的差距更大。

而緞君衡則對這位死國之神的實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死國能有一尊這樣的存在,不用猜都知道,對方之國力是如何的強盛。

而周遭地氣的變化,他亦看在眼里,也相信了對方能夠解決中陰界地氣問題的說法。

能將中陰界霍霍地苦不堪言,將來甚至還能肆虐苦境大地,紅潮確實有其可取之處,那便是多。

兩個時辰的鏖戰,槐生淇奧與緞君衡已經進行了數次回氣,漫天紅潮好似完全沒有減少過。

「呼∼天者,如何了?」

一口濁氣吐出,白秋霜回頭看向身後的天者。

「可以了。」

紅潮的存在,天者大概是研究明白了,大概便是怨氣、靈魂能量、空間能量等物的聚合體。

中陰界之鬼禍,提供了數量極為龐大的怨氣與靈魂能量,再加上空間特殊,有一些其他成分的混雜,最後因緣際會之下產生了紅潮。

若是想要解決,也簡單,只需將其盡數引入萬妖爐,以神元加持妖爐威能,將其返本還源便是。

「那本座先送你們進去絕境長城。」

末日神話收起,白秋霜術法運轉,將三人送至絕境長城,隨後以太初之氣為媒介,錨定太初聖地之坐標,一劍斬出,越境之招應時而出。

……

一劍越境,眼前登時景換物變,不同于外界的昏暗,太初聖地之中還是白晝。

白秋霜漫步其間,只聞一陣蒼老的聲音,自空間之中傳出

「小娃兒,你是何人,為何來到太初聖地?」

而後,只見一名白須白發的老者悄然出現,手中權杖熠熠生輝,正是太初聖地之守石精靈。

「你可以喚我,死國之神。」

「神?我不認識的名字。」

「名字本就不重要,本座此行目的,乃是藏玄魄石。」

「你要藏玄魄石做什麼?」

「太初之氣。」

沒有直接出手,白秋霜一邊與守石精靈交流,一邊剖析著太初聖地的結構。

若想將太初之氣補全,不僅需要魄石,更需要眼前的守石精靈,以及這座獨立的空間,因為他們俱是因太初之氣而生。

「藏玄魄石乃太初始源,但太初之劍乃是劍意,是一股特殊的靈氣,而非是實體。

太初之劍意變化無窮,端看馭劍之人如何使用,不過有一個前提,你必須要有駕馭太初之劍的能力。

如今你已經在太易之氣在手,不若將太初之氣留給有緣人。」

眼界的局限性,注定了守石精靈只是個守石精靈。

「听聞此地非有緣之人不得進,如今本座來此,難道不算有緣之人?」

緣分這種事情,空口白話隨便說,五氣的天命在于做掉天之厲和魔始,至于是誰去做掉,天不在意。

「既然如此,藏玄魄石就在我身上,而我之使命是受石,你若想取,便只有打敗我。」

話音落,只見精靈老者縱身而出,一揮杖,雷霆四落。

「滅!」

閻帝揮動,無可名狀的一劍斬落,瑰麗劍氣將老者身形磨滅,唯留一塊暗紅色魄石被白秋霜攝入手中。

隨後,白秋霜解開功體之封,以藏玄魄石收納被封在體內的太初之氣。

而後立劍于地,以血為媒,以太初聖地為炭,欲將魄石煉入魔劍閻帝。

只見始末輪回之景再現,生滅交融,化作先天一。

魔劍吞噬魄石,聚太易太初于一體,再見一化萬象,千般武學,萬般意境,白秋霜一身所學,竟開始在劍身之上演化。

四氣兩極演生滅,始末輪回一先。

千招萬式付一劍,武道意象化混元。

拔劍而起,一劍斬出,太初聖地不存。

清濁重定,留招寄影,虛無再現異景。

「成了。」

目之所及,山川草木,蟲魚鳥獸,盡皆虛幻。

風也好,雲也罷,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皆是白秋霜借太初之氣,將自身所學具現而成。

它們沒有形,也沒有質,只有名。

雖然叫做山,但其本身是一招掌法。

雖然叫做風,但其本身是一式劍招。

雖然叫做樹,但其本身是一道槍法。

滄海桑田,潮起潮落,四季更迭,不過是始與末,生與滅的輪回。

它們的形體與本質,亦不過是神元雜糅不同招意的表現。

「太始,太素」

太始者,陰陽,混而為一,自一而生形,雖有形而未有質,是曰太始。

太始,形之始而未有質者也。

太素者,太始變而成形,形而有質,而未成體,是曰太素。

太素,質之始而未成體者也。

當太始之氣與太素之氣加入之後,這方世界便能煉假成真,成為真實的世界。

「太極」

但這方真實的世界,還需要作為統籌平衡的太極之氣,穩定萬事萬物之間的生滅輪回,才能真正算是一方世界。

否則便會出現如眼前這般情況

只見寒冬之中,萬物生機勃勃,盛夏之際,萬物歸于寂滅。

因緣際會,亦或者造化弄人,先天五氣的存在,讓他看到了另一條道路。

神元催動,虛幻的世界開始分解,最後化作一道,歸于魔劍閻帝之中。

…………

「翻掌九陰毀,劫開六道危,三界唯孤,天指萬罪。」

霸辭驟起,不世皇者虎目微張,王權在握,雄渾巨力動撼天地,正是中陰界之主——宙王,強勢降臨絕境長城。

一道冷峻身影緊隨其後,行護衛之責。

「緞卿,你作為堂堂五大靈者之首,就算對孤有意見,也不用以這種手段,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吧?」

看著前來迎接的孤城不危與緞君衡,宙王心里有些沒底。

昨日的動靜太大了,大到他在王城都能察覺到,但有前車之鑒,身為一境王者的他,選擇謀定而後動。

隨後便讓下邊的人去將前因後果查明,得到的消息是,一無所知

所謂的監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就是抓瞎。

而在白秋霜眾人離開可厭趣園之後,麻我道更是直接拉著他的兄弟們跑路了,作為全程旁听的人,從跑路那一刻他就做出了選擇。

謀定而後動,謀了個寂寞的宙王,只能親自來絕境長城一問究竟。

若是有可能,他應該一紙召令將緞君衡等人傳喚到王城,但他沒得選,因為他對對方的信息一概不知。

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對方打到王城,那可就麻煩了,畢竟不是誰都和天之佛一樣,那麼好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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