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用力一甩。
礙事的防爆盾連著他手上的皮一起重重地砸在地上。
被撕掉了一層手皮後，滾燙鮮活的血液幾欲流出，卻瞬間被凍上。
寧清沒有感覺到疼痛，他已經被凍麻木了。
他舉起鋼刀，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緩緩走向智慧魔物的冰雕。
此時，衛曌已經撤去了【冰雨術】的施法。
但四周的溫度依然在零下十幾度的樣子。
空氣中甚至飄著星星點點的小雪花。
！
！
！
寧清的每一步都踩在一層堅冰上。
短短的七八米，他卻走了好幾分鐘。
終于來到智慧魔物前，寧清高高抬起了鋼刀。
一下、兩下、三下他不知疲倦地一刀一刀砍在智慧魔物的身上。
終于，不知道多少下後，一刀聲音響起︰
【你殺死死亡怪醫，獲得5000點經驗值。】
【你已升到9級，獲得1點自由屬性點。】
【你已升到10級，獲得1點自由屬性點、1點主屬性點。】
死亡怪醫的經驗，令寧清連升三級。
戰士的主屬性是力量，他將兩點自由屬性點都點在了體質上。
獲得的提升令他稍稍舒緩了一些。
死亡怪醫的尸體上懸浮出了一藍一紫兩個小光團。
其中藍色里是一個卷軸，而紫色里則是一把武器。
寧清瞳孔一陣放大收縮，心中吃驚不已。
這幾天他們並非沒有爆出過裝備。
衛曌手中的法杖、他手里的鋼刀，都是他們自己刷出來的。
兩把都是白板的普通裝備。
至于白板之上，還有綠色-精良、藍色-優秀、紫色-史詩以及金色-傳說。
只不過，目前為止，除了白板他們還沒有刷到其他等級的裝備而已。
寧清有時候也會想，他們獲得的第一件精良品質的裝備會是什麼時候。
可沒想到，殺死了這只名為死亡怪醫的智慧魔物後，竟然直接連跳三級，獲得了一件紫色的史詩裝備！
這應該是全世界第一件史詩裝備吧！
寧清邊想著，手上動作卻是不慢。
為了以防萬一，他看到這兩個東西的時候，就將它們收了起來，然後沉默著回到衛曌身邊。
衛曌此時的狀態並不好。
甚至可以說，非常差。
雖然她最終沒有放完八重冰雨，但硬撐著釋放了七重經過雙重重疊施法增幅後的冰雨術，依然給她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法師施放法術，威力取決于智力屬性，但實際上，卻是在壓迫精神力。
像衛曌這樣強硬施法，魔法反噬的效果甚至有可能將她的腦子沖傻的！
好在後來因為殺死了醫院里的數百只魔物，為她提供了不少的經驗。
最普通的無面怪，等級普遍在5~10級的樣子，而且因為是轉化魔物，戰斗力比同級的魔人血僕還差一些。
相應的，殺死它們獲得的經驗也少，每只只有幾十點。
稍好一些的，是那兩只縫合尸。
兩只縫合尸等級應該有近15級吧，反正也是被幾乎秒殺的貨色。
每只為她提供了300+經驗值。
最多的，是作為「精英怪」存在的無面護士。
這些無面護士顯然是被死亡怪醫精心動過手腳的，每一只都有20級左右的實力。
而每一只為她提供的經驗值，也在400+，有的甚至是500+！
至于死亡怪醫本身，雖然造成大額傷害的是衛曌，但最終擊殺者是寧清，衛曌並沒有獲得經驗。
這可不是真正的網游，沒有組隊和平攤經驗這一說法。
誰殺死就是誰的，簡單直接。
整體來說，無面怪一共為她提供了1w+的經驗，縫合尸600+，無面護士5000+，一共收益達到了1w6的樣子。
進入十級之後，每升一級的經驗值，都是以「千」為計數的。
10~11級，2000經驗值；11~12級，3000經驗值，以此類推。
但饒是如此，龐大的經驗值，依然讓她四級，如今等級已經高達14級。
放眼整個藍星，也絕對是一騎絕塵的存在。
最關鍵的是，有了升級後獲得的八點智力屬性的加成，讓她成功月兌離了生命危險。
看到寧清終于回來，衛曌微微點了點頭，終于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寧清一把將她抱住
待到衛曌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基地的病床上。
寧清雙手上都綁著一圈圈的砂帶，趴在她的病床邊。
衛曌稍稍一動作，他就醒了過來。
「你在這里干什麼？好好回去休息！」衛曌微嗔道。
她的腦子還有點疼，重疊施法，還是大型法術，法術反噬的後遺癥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她醒來，寧清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我，其實我也是剛來。」
「剛來？」衛曌看了一眼他剛才爬著的地方，上面還有一個口水印。
順著衛曌的目光看去，寧清鬧了個大紅臉，連忙伸手摁住。
似乎是動作太大扯到了傷口，然後發出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衛曌莞爾一笑，感覺這個男生真的是又笨拙又可愛。
「我們回來多久了？」
寧清手依然摁在口水印上，道︰「兩天了，兩天來你都是昏迷不醒。神經科的醫生用儀器給你檢查過，說你是神經受到了嚴重壓迫，甚至腦袋中有多處充血反正很不看好你。不過我想，游戲面板都有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衛曌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寧清一一告訴她。
不過，因為她狀態依然不是很好，基本上都是寧清在說，她默默听著。
那天衛曌暈倒之後，寧清喚醒了被凍僵的隊友們，清理了攔住門的無面怪和縫合尸的冰雕後，互相攙扶著來到大街上。
恰好遇到了前來支援的軍隊。
原來，雖然現在因為星體交匯，導致短波通訊全部失靈，但有一些物理上的觀測手段依然還是管用的。
比如說，望遠鏡。谷
為了開荒的職業者小隊們的安全著想，軍隊在每隔百米的地方，就會安排幾個人員，負責用望遠鏡觀測、旗語互相傳達訊息。
在衛曌他們小隊進入醫院，並與死亡怪醫的手下們交手不久後，這里的觀測人員便發現了這邊的異狀。
不過這邊的戰斗實在發生太快了。
從第一只嬰兒外表的無面怪出現，到死亡怪醫帶領無面護士出現，再到衛曌釋放雙重冰雨術秒殺全場，全部過程也不過就四五分鐘時間而已。
那邊光是傳達訊息就用了兩三分鐘，連忙集合隊伍，帶上武器什麼的。
哪怕是已經將速度拉到最快。
但抵達這里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
「對了，那天死亡怪醫爆出來兩個東西，給你」寧清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
然而，當他探手去懷里掏東西的時候，卻發現衛曌早已半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時又睡著了。
「好吧，」寧清聳了聳肩，只好暫時作罷
夜晚。
醫院的一處走廊窗戶旁。
寧清駐足于此，沉默地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世界。
他還記得末日之前，身為一線都市，杭城哪怕是在深夜，也是燈火通明。
但現在，除了被收復的幾條街區中，幾個重要的部位有燈光之外，幾乎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樣子。
尤其是遠處，隔壁城區。
無盡的黑暗像是張牙舞爪的魔物，籠罩在他心頭。
「沒想到我們有生之年竟然會趕上末日這種操蛋的事情。」身後傳來了衛曌的聲音。
寧清微微一愣，轉過身來。
穿著病服的衛曌，依然是那樣的美艷動人，看得他兩眼發直。
「沒想到女神也會說髒話。」寧清撓了撓頭。
衛曌白了他一眼︰「女神不女神的，我可從來沒這麼認為過，都是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男生弄出來的。再說，我也是人，怎麼就不能說髒話呢？嗯，以前確實是沒說過，不過現在說一下，感覺心情似乎都好了許多。」
寧清哭笑不得，總感覺昏迷兩天後衛曌就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他還是認真道︰「以前或許是好事者無所事事，但現在，你這個女神之名，可是名副其實咯！」
衛曌挑了挑眉︰「怎麼說？」
寧清道︰「你那天一個法術秒殺全場，甚至殺死了一頭30級BOSS的事跡，已經在營地中廣為流傳。不信你現在出去看看，他們一定都叫你‘冰雪女皇’或者是‘寒冰女神’之類的。」
衛曌不置可否，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並肩而立，一起看著窗外的黑暗世界。
「以後有什麼打算？」
寧清沉吟片刻，道︰「我想，盡可能多地殺死這些魔怪，將它們全部殺掉！然後」
他指了指天空︰「殺到他們老巢，讓他們也嘗嘗這種痛苦！」
他的語氣中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和血淋淋的殺戮之意。
戰爭，確實是最能磨礪人的。
誰能想象，幾天前寧清只不過是一個經常逃課，不是打籃球就是打電動，只想混個文憑的學渣呢？
「那你呢？」寧清問道。
衛曌沉默片刻，道︰「我想看看，這末日背後的真相。天體交匯、魔物入侵，到底是偶然的天災，還是別有目的的人禍。」
「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
少男少女同時轉過頭看著彼此，相視一笑。
「對了，那天那只30級的BOSS，叫死亡怪醫，殺死它之後，爆出了兩個東西，就是這個。」
說著，寧清掏出一張卷軸和一把放大版手術刀，遞給衛曌。
衛曌接過兩樣東西。
卷軸，是一本技能卷軸，上面記錄了一個名為【法術護盾（優秀）】的技能。
從字面意思就能看出，這是一個法師們用來保護自己的技能。
效果也是如此。
可以消耗法力值在自己的身周凝聚出一個護盾，抵擋一定量的物理和法術傷害。
有了這個技能，戰斗時衛曌就不需要寧清時刻守在身邊了。
相當于解放了一個重要戰力，非常有用。
至于那把放大版手術刀，居然是一件史詩裝備！
它比一般的手術刀大了兩圈，語氣說是手術刀，倒不如說是一把水果刀。
屬性也是相當豪華︰
【史詩•死亡怪醫的手術刀】
【效果ヾ，力量+5】
【效果ゝ，敏捷+5】
【效果ゞ，詛咒。這把手術刀上有著死亡詛咒的加持，造成傷害後，傷口會快速愈合，但里面的血肉會腐爛生蛆。】
【效果々，召喚冤魂。死亡怪醫用這把手術刀殺死和改造了許多魔物和人類，他們的冤魂在其中凝聚不散。它們感激于你殺了死亡怪醫，令它們月兌離苦海，你可以短時間里召喚它們為你所用，3/3。】
作為史詩級裝備，死亡怪醫的手術刀不出意外，擁有四條屬性。
前兩條簡單粗暴，都是加屬性的，雙屬性各+5，相當于平白增加了五級，無愧于它的史詩之名。
但最令人大開眼界的，還是下面兩條。
效果ゞ的意思，粗看時可能有點不太能理解，但實際上它的效果有點惡毒。
砍到對方後，不讓對方流血，反而讓傷口快速愈合。
但手術刀上的詛咒卻在攻擊時便進入其中，持續對對方造成傷害。
到時候就算沒有被殺死，後續處理傷口的時候，還要先隔開傷口，清除腐肉，才能進一步治療。
簡直是歹毒至極。
至于效果々，卻是一個召喚技能，必要的時候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不過，它的使用次數只有三次，用完了之後，手術刀中的冤魂可能就會全部消散，這個技能就廢了。
這麼看來，這把史詩武器，可能比一般的史詩要差上一些。
畢竟其中有一條是會消失嘛！
衛曌看完後，將【死亡怪醫的手術刀】還給寧清︰「你的了。」
「謝謝。」寧清接過。
他這聲道謝是有必要的，畢竟他只是補刀，嚴格來說，這裝備是衛曌的。
衛曌小手一拍，將【法術護盾（優秀）】學會，她便再次掌握了一個技能。
「咦，衛小姐，原來你在這里。」一個護士走了過來道。
衛曌轉頭看向她︰「你好，有什麼事麼？」
護士道︰「有兩位軍官到你的病房里了，看你不在病床上，我們就出來找你了。」
「行，那我馬上回去。」
衛曌點了點頭，和寧清一起返回病房。
也不知道軍隊的人來找她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