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早些時候,陶老道兄邀在下前來援手時,說貴派在清靈山內部有接應人,即是有內應,那以我軍如今的實力,爭奪回來應該不是難事,終歸是自家山門,里面說不得還有諸多舊部,諸事執行起來不妨柔和一些?

姜老弟此時已然開始積壓殺氣,到了那邊勢必要以雷霆手段攻打,萬一傷了舊山門的人,豈不可惜?

依在下看,此事由澹台道友的青龍軍主導來做,更為穩妥。」

青須胡茬控制在下頜兩寸範圍內,眼神始終帶著憂郁疲乏的神態,按照其樣貌估算年紀,看著不過是三十多歲剛到而立模樣,若非渾身上下披著灰白色道服顯得蒼老,真要是打扮打扮,這江楓該是為俊秀的男子。

他這一番話,說出了鐘紫言的心聲,霎時間獲得了鐘紫言極大的好感。

此人兩個月前來了門里,一直靜默客氣,行事多有孤寡態度,沒想到也是位柔情感性之人。

沈宴作為湊數參議的青年金丹,听了江楓的話,連連點頭︰「是啊,既然是收復失地,傷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江大哥說得對。」

他也就是適時開口摻和一句,以前從沒有帶兵打過仗,少年心性,這次就是想跟著姜玉洲上上戰場,以往的歲月里被陳勰呵護的太安全,難得有這種機會,不管是湊熱鬧也好,還是正兒八經參議也好,態度是端正的。

而作為當事人的姜玉洲對江楓開口說由青龍軍攻打清靈山的提議沒有顯露什麼不悅,反倒詫異這人竟然一眼能看出自己在刻意積攢殺氣,果然是位強人,看來此行自己得須多多與之交論,事後也能為門里和其關系牢固程度更添些色彩。

鐘紫言相視在場其余人,發現他們對江楓說的話都投以贊許,便笑道︰「江道友卻是說出了我的心里話,不錯,此事正該如此。

玉洲是我赤龍門最擅領兵征戰之人,論起行軍作戰,他自是強悍,但圍困瓦解之道需要耗費一些時間和心里,以他的手段,去攻打柳家老巢必然神效,也更為合適。」

若是一般人听了這話,很可能以為鐘紫言是在貶低自己的能力,但姜玉洲哪里不知,掌門開口閉口的基調都是在宣揚他的專擅之處,這其實是另一種贊揚。

姜玉洲的脾性雖然爭強好勝,但腦子一點兒也不傻,此番東行,老早之前自家人關起門來就談過,凡事以大局為重,以各家弟子及散修們的利益和性命為重,不然上萬人的修士軍隊一旦有了反噬現象,一個不甚不僅自家的事做不成,還很容易半途內損,人心難測,聚眾難行,急功近利要不得。

「也罷,澹台行事自比我穩重一些,另有掌門中軍大帳看護,奪下清靈山,想必不是難事,我與拓跋道兄、江道兄和沈宴幾位,專心去攻打柳家老巢,勢必兵貴神速,力求吉訊早報。」

妥協是為了更大的勝利,姜玉洲沒有什麼一定要親自攻打清靈山的理由。

他心里自有打算,其實說到底,自己的一干親友前輩該死的早就死了,當年那場山門覆滅之禍更多的還是門派層面的災難,落實到個人頭上,如今在清靈山內還算親近的人已經不多,據說過的都還不錯。

要算對柳家和舊山門同門前輩和同輩的恨意,己方人員里最具恨意的該是陶師弟才對,當年整個陶系弟子和後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那可都是陶師弟的血親。

想及此,姜玉洲將目光掃向陶寒亭,自己這位自小玩到大的師弟是什麼性格他最清楚不過,若非心里的復仇恨意到達不可想象的地步,哪里會主動祈求掌門將朱雀軍交給他統領。

鐘紫言也看到了姜玉洲的眼神,心里自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麼,這次東征,熱情度最高,隱藏壓抑最深的,莫屬陶寒亭,按照原本的規矩,統領之職非威望及作戰能力眾人心服者不可擔任,陶寒亭之所以能坐在朱雀軍統領的位置上,完全是他千求萬求鐘紫言想計策得來的。

輔助他統領朱雀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槐山修真界里南疆派系魁首吳,若非有吳的影響力,朱雀軍四千修士,願意讓陶寒亭騎在頭上的人不足一成。

外人眼里,他不過是赤龍門黃龍殿里一個經營生意的平常築基,槐山比他能力出眾的同階修士沒有成千也有數百,行軍打仗又不是買賣貨品,哪里能讓一個名聲不顯的人執掌大權。

終歸是自己人,鐘紫言能體會陶寒亭的痛苦,既然已經扶上了位置,那只能繼續幫著撐下去,說到底如果他真能給朱雀軍謀奪福祉,手下人看在利益上,也不會給他難堪。

敲定了青龍軍和白虎軍的大方向,朱雀軍和玄武軍就好辦許多,他們兩軍在計劃上就是輔助強過主攻,天山子樂呵呵笑道︰「我功德薄,做這玄武軍的統領多要仰仗鐘掌門抬舉,但真做起事來,只要澹台道友和姜道友打下兩地,玄武軍自能守好場子。」

人上了年歲,說起話來大多都和善自謙,天山子在槐山修真界的聲望不算低,但要說有多高,那也不見得,畢竟搬山草廬不是大派,他離著眾多散修心中德高望重的形象還差得遠,只不過當時挑選四大統領位置時,論排兵布陣和穩持一道,多人聯名舉薦過他,又算是自家盟屬,鐘紫言便給了他這個位置。

玄武軍此行幾乎沒有什麼主動攻殺的任務,算是一個收尾撈油水的軍陣。

大方向談論了兩個多時辰,散場的時候約定三日後繼續細化,在場金丹們一個個走出議事殿,只留下四位統領和宋應星在場。

鐘紫言沉吟道︰「除了沈宴資歷尚淺,其余這幾位強力援手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你們之後的行事不能盡靠他們,也不能零星無言相問,關鍵時刻征求他們的意見,很有必要。

除這幾位以外,我還有一位好友兩月後會趕至福州,這之間我們定要將各自軍陣完整操控熟練,那柳江狶往壽丘結嬰已有兩三年時間,隨時都有可能成功回返,此行自該速戰速決。」

起身離開主席,鐘紫言負手站在殿中,小聲說著︰「柳家和仙居門內部我已經下令教人開始牽結仇怨,約莫十五日後兩方就要開始小規模拼斗。

咱們這次即是裹著勢流而來,若諸事順遂,有機會便將福州以東連接濮陽河域那一段靈脈上所有的山頭都奪在手里,不然往後再想聚集這般聲勢,又不知得準備多少年。

既然有這個機會,索性把槐山所有門戶的利益點都引過來,將來若運數興隆,大可往壽丘發展,這條路關乎所有槐山後輩修真者的生計,必然是會一直受支持的。」

澹台慶生點頭道︰「你家敢開槐山修真界結嬰固道,若能成功,比之統領槐山可要強了太多。」

這話也只能關起門來說,若是換一個人開口,鐘紫言估計要警惕了。

天山子捋須頷首︰「遍觀東洲各地,北域已經沒有可能誕生新的勢力,南域晉地的汦水宗和濮陽河域拘魔宗已然延續兩千多年,亦非我們這等小家派可以撼動,唯獨壽丘序中有亂,確實是好地方。

只是此次聚眾征戰,萬一那柳家金丹真成了元嬰,我方該如何應對?」

澹台慶生和天山子畢竟不是門里人,不知道自家與陳勰的關系很正常鐘紫言神秘一笑︰

「放心,便是那柳江狶結嬰,我家請的那位亦是抬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這話听著狂妄,但鐘紫言估模陳勰的實力,整個東洲能斗得過他的元嬰都沒幾個,這個牛必須得吹,不管是狐假虎威也好,還是自家靠山真有那本事也好,只有說出來,參軍的人才會有底氣玩命做事。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