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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劍仙登台

眼看著拓跋南天飛奔擂台外,秦封嘴角微抿,露出算計成功的興意,可惜周身筋竅膨脹碎裂,狂暴靈力傾泄,明顯是收攏不住自爆勢頭。

就在這時,司徒業瞬身來到擂台上空,一把摁住秦封,手中無數明黃靈紋一條條竄入秦封身體內,秦封散發的狂暴氣勢逐漸熄滅。

司徒業一邊壓緩秦封體內靈力外泄,一邊以秘術傳音之法,對秦封說道︰「秦老弟,你這一招的確高啊,難道先前已經算準拓跋南天不敢硬拼?」

秦封渾身氣勢消散,軟軟浮在半空,低頭苦澀一笑,傳音給正在幫助自己的司徒業︰

「前輩高贊了,秦某哪有那般神機妙算,若是拓跋南天只留蠻勇,說不得我早已歸附黃泉,偏偏他智勇雙全,才給了我可乘之機,一切都是賭運氣~」

很多大事往往是由某個關鍵時刻決定成敗的,秦封這次無疑賭對了,拓跋南天在最後一刻露了怯意。

誰不惜命,突逢危機真正敢放手一搏的卻很少見,何況此番沒必要陪送性命。秦封行走幽暗三十年,對于人心琢磨最是精深。

主持斗擂的司徒家老修抹了一把汗,要知道,剛才那瞬間,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掉頭撤離了,「此戰,赤龍門再勝!」

離開擂台的拓跋南天停在老遠回看場間,見司徒業已經壓制住秦封要自爆的勢頭,呼出長氣,眼中雖有不甘之意,但對秦封氣魄心服口服。

飛回自家觀戰席間,牛魔谷和荊棘谷兩方人馬多有泄氣者,一名赤面老道出列迎上拓跋南天,干笑兩聲,說道︰

「拓跋頭領,若不然下一場咱們……」

拓跋南天抬手制止,「也罷,輸給秦封卻是我魄力不足,這筆帳日後再算,我等盯緊此次目標吧,莫再輕易出手了!」

今番搏殺,道心有損,拓跋南天一改往日跋扈性子,坐回席間沉聲不言,靜默反思。

一場斗擂,他並非全無所獲,以往勝場太多,以至修為不得寸進,今次一敗,突有澄朗覺悟,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遲遲不能結丹了。

擂台上的秦封被司徒業挪至台下,赤龍門一眾圍上查看秦封傷勢,鐘紫言心神激蕩,看著秦封︰「秦前輩,你為門中冒這般大的險,令我愧疚難當,請受紫言一拜。」

秦封雙腿盤坐,受著司徒業持續的靈紋護持,乏困笑道︰「掌門快快停身,秦封消受不得。」

鐘紫言拜後,憂問司徒業︰「司徒前輩,他可有性命危險?」

司徒業暫不作答,數道法訣施罷,收了術式,秦封氣息只剩點滴,「還好老夫出手及時,不然秦老弟哪有生還之理。」

鐘紫言作稽拜謝,「萬謝前輩,恩德難報,日後必還!」

「還是快送去山上修養吧,這次雖是受了重傷,但對事後的結丹大有好處!」

司徒業沖自家子弟招手,抬起秦封向劍谷外走去,鐘紫言忙吩咐唐林和杜蘭跟去照顧。

第三場斗罷,赤龍門還得上台守擂,正覺和尚手中多出一桿八寶禪杖,徑直走上抬去。

主持斗擂的老修朗聲開口︰「有誰還想上台挑戰?」

秦封即已負傷離開,先前那些蠢蠢欲動的築基散修又按耐不住,見上台的是個年邁老僧,過了少頃,一個絡腮長須修士飛蹬上台,抱拳道︰

「無月沼澤闌角虎!」

這修士黑面黑須,背抗大刀,沖正覺老僧見過禮,將大刀拖地蓋附赤紅靈氣,見老僧已經準備妥當,提刀就上。

一刀一禪杖,叮 作響,都是築基後期,看著實力不分上下。

正覺老僧修的是如意禪,鹿王廟法統傳自北方天雷城,東洲佛家修真者最擅長時間黏連斗法,二人足足打了小半個時辰,那人氣力耗盡,自動認輸。

因為正覺老僧行事溫和,第五場挑戰者是位奸猾侏儒,欺正覺仁善,出招時處處陰狠奪命,正覺畢竟上了年紀,一個不慎暗中毒符,強撐了兩刻時間,瞅準機會敲碎侏儒腿骨,禪杖頂其軀體扔下抬去。

正覺受傷下台修養,按照計劃,簡雍拿著長劍上台守第六場,別家見赤龍門派了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上台,以為赤龍門已無頂尖戰力,于是一下子冒出十多個挑戰者。

擂台下方臨時小棚,姜玉洲氣急敗壞,「這些賊子,竟敢小瞧我赤龍門!」

鐘紫言說道︰「這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姜師叔不必動怒。」

最終上台挑戰第六場的是個灰衣少年,看著只有十五六歲,可修為已達築基中期,使一雙與周洪差不多的拳套類靈器,出拳間虎虎生風,簡雍劍術平庸,修為也不如對方,被打的節節敗退。

那少年實際上年歲當有六七十,見簡雍如此不堪,加快攻殺速度,念咒施展重疊殘影,簡雍每想拉開距離施展遠程術法,那少年完全不給機會,僅僅半柱香的時間,簡雍被打的遍體鱗傷。

「哈哈,你赤龍門哪配得那落魄峰,老實下台去罷。」少年見簡雍閃躲速度越來越慢,以為簡雍靈力即將耗盡,興奮異常,愈發緊追不舍。

簡雍忍著痛楚,一步步退至擂台角落,下一刻待少年虎拳揮來時,瞬間提速閃身,手中七十多道黃色靈符貼其後背。

簡雍念咒一催,引爆符轟轟爆炸,連他自己都被炸出二十多丈,角落里,那少年當場被炸的爬不起身。

赤龍門再贏一場,簡雍顫巍下台。

沒辦法,他實不擅長爭斗,這一場全憑計勝。

第七場正明守擂,他是築基後期修士,這一場有那少年作前車之鑒,主持斗擂的司徒家老修等了良久,才見一個怯懦白面書生站了出來︰「在下欲和這位大師求教一番。」

司徒家老修看那書生的樣子就不會是能贏的主兒,揮手催促,「那便快上台,你在磨蹭什麼?若是怕丟了性命,就早早回去。」

那書生一听會丟性命,又看台上正明冷面怒目,猶豫一會兒,腿腳不自主向後退去,竟是打算放棄挑戰,他身後傳來怒罵,「混賬東西,立刻給我上去!」

書生向後看看北側觀戰席,遲疑少頃,鼓起勇氣沖上台。

鐘紫言身旁的謝玄捧月復哈笑,「這書生膽子這麼小,不輸才怪!」

書生上了擂台,執禮拱拜,「在下風月樓修士,李長歌,還請大師手下留情!」

正明一向冷臉示人,此刻只簡做回禮,那書生怯生道︰「在下這就出手了~」

正明南無一聲佛號,頭頂火缽浮現,無數火靈字飛射李長歌,李長歌雙手聚水,一道水牆快速浮立,場間眾人本以為書生打不過正明,沒想到水牆輕松化解那些靈光字。

台下正覺老僧邊調養邊看著台上斗法,見如此情形,輕嘆一聲,鐘紫言立刻問道︰

「正覺前輩,怎麼了?」

「我鹿王廟要辜負鐘掌門之托了。」正覺歉疚道。

鐘紫言不解,「前輩何出此言?」

「老僧師弟本命乃是火靈缽,此次湊巧專被台上書生所克,鐘掌門且看。」正覺老僧示意鐘紫言繼續觀戰。

台上書生擋下正明第一波功勢,信心大漲,背後水靈經文浮現,化作一個個儒家經義銘文,照著剛才正明的方法推射靈光而出,正明自知其術相克自家,只能收了本命以力抗衡。

兩人修為雖然一個築基後期一個築基中期,但正明倒霉踫上了火靈缽的克星,抵擋那些水靈銘文異常吃力。

鐘紫言神色顯出焦慮,這卻是萬萬沒想到的局面,若是一般的五行相克還好,此乃本命相克,真真要命。

台上兩人斗了三柱香時間,正明雙目血紅,他性情如火比不得正覺沉穩,受了秦封邀請來給赤龍門出力,眼下如果照著這種打法勢必會輸,愈發焦躁。

正明雖是僧人,但崇尚佛家金剛怒目之道,平日廟內師兄弟比斗,鮮少輸場,此時被李長歌鋪天蓋地的水靈銘文壓迫,內心怒火涌頭,一聲驚天佛號頌出,雙目變作金色。

「師弟,不可!」

台下正覺忙提氣勸說,剛說罷,體內毒素引動,癱軟泄力,嘆道︰「他要用那一招殘缺金剛怒目法門,這樣會走火入魔的!」

擂台上充滿水靈銘文,李長歌本是以為這次僥幸能贏,不想對面僧人目透金光,甚是凶戮,他自小生在女人堆里,養成膽小怯懦的性格,見了人家凶相,老毛病又犯了。

正明凶怒揮拳直沖李長歌,每打破一個水靈銘文,雙拳血印更深一分,進到李長歌三丈外時,兩手只剩白骨拳勁,李長歌見那血淋淋的樣子,哭喊道︰

「在下認輸,在下認輸,不打了!」

司徒業迅速沖入台上救下李長歌,單指一點正明眉心,正明慢慢恢復理智,吟誦一聲佛號,下台處理白骨手掌。

劍谷內眾多散修轟然大笑,皆罵那李長歌孬蠢,明明能贏的局面偏偏嚇得認了輸。

鐘紫言拿出珍貴靈丹給正明服下,誠摯道謝,遠遠看了一眼北側觀戰席,風月樓勢力所佔的地方,李長歌正被一名中年築基厲聲訓斥。

若是放在十幾年前,鐘紫言也會笑李長歌身為築基修士竟然膽小怯懦至此。

可今日的他親歷當年白駱被尸魈滅殺事件,那以後對人之性格多有精研,深知各人成長環境不同,膽魄仁禮也有高低。

風月樓乃煙雨場所,李長歌看著年歲不大,必是自小受溺滿寵,男子陽剛沒學多少,能保持幾分儒家浩氣,已經很難得了。

七場守擂,赤龍門四人無力再戰,只余下姜玉洲一人守擂,鐘紫言心頭不安,此時隱隱覺得,攻那落魄峰成了奢求。

看見鐘紫言愁眉不展,姜玉洲灑然提起金光長劍,「掌門,且安心,看姜大劍仙揚我赤龍之名!」

姜玉洲一個劍刺直閃擂台,背負兩劍,手中再提一柄‘陽官’,一襲赤黑法袍隨風輕飄,劍眉星目,朗聲傳遍山谷︰

「我乃赤龍門姜玉洲,誰敢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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