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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可能不止一個暗子

封疆縣衙的牢獄內。

胡洪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席上,眼神中近似于絕望。

此時他身上的氣府竅穴盡數崩碎,根本無法調動元氣。

親眼看到司徒海被沈木斬下頭顱,直至此刻,他都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雖說他在洺河宗隱市不出多年。

可對于封疆縣,可定還是有所耳聞,這個地方幾乎是人盡皆知的水土不靈。

可什麼時候有這樣厲害的人物了?

來之前他們所掌握的信息肯定不會錯,而且洺河宗的人雖說狂傲,但總不會傻到得知對方有飛升境還要動手。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沈木隱藏的太深了。

之前經歷過那麼多的戰斗,居然還不是他最後的一章,誰能想到後邊站著的居然是個可以斬殺神游的存在?

可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

有這樣的人在,封疆本不應該是現在的這副慘狀才是。

早都應該進入大離縣榜前十了才對。

胡洪不敢想了,他還依稀記得那個封疆縣令對著天上的自己的宗主司徒風的對話。

看那個囂張的態度,是根本不怕洺河宗大舉進攻。

封疆的還有沈木秘密呢?

整整一個晚上他徹夜難眠。

幾乎快要想瘋了。

可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洺河宗來的長老幾乎全部死掉,唯獨留下他的性命,他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拿去談判,因為明顯司徒海比自己更管用。

所以這個瘋子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胡洪心中膽寒,忽然莫名的感到了沈木的可怕。

年紀輕輕,境界不高,卻如此狠辣,並且做事風格不按常理,心思讓人猜不透。

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了,這封疆就不應該來。

傻子才信了那些人說的明路!

他現在只求自己的那位宗主,可要快點想通透,想清楚,想明白,千萬別來了啊。

正在此刻。

牢獄的門被人打開。

進來的並不是那個夾刀的邋遢捕快。

胡洪癱軟在草席上,死死盯著曹正香,而在他身後,沈木微笑著走了進來,在其手中還提著一盒飯食,像是來送飯的。

如果此刻牢獄之中有曾經的那幾位在的話,看到這個飯盒一定會非常的緊張。

當然,他們都看不到了。

因為在這里吃過飯的人,幾乎都死了。

徐文天也不例外。

前不久,顧守志偶然說到,徐陽志的兒子徐文天,因為被沈木斷送了修道契機,心道壞死,抑郁不治而亡。

這或許是死的最慘的。

哪怕被殺,也算是轟轟烈烈。

可他這種郁郁而終之人,應該是最痛苦的。

沈木當時沒有說什麼,不過這也是他早有料到的。

手段確實有些狠了,但那句話說的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沈木走進,看著半身不遂的胡洪,打量了一下。

「胡長老,昨夜睡得可好?」

胡洪︰「……」

听听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你在牢房能睡得好?你睡給我看看!

他身上氣府盡碎,渾身是血,也是不明白為何眼前這人好意思說這種話!

要不是實在沒有血可吐了,他肯定要當場吐他一臉。

胡洪瞪了他一眼,而後將頭看向別處,兩眼一閉。

似乎是不準備跟沈木講話。

沈木也不在意,將手中的飯食放下,然後打開了蓋子,里面裝著今早炒的飯菜,外加一份燒雞,還有一碗飯一小瓶酒。

這個配置跟當初劉浩的配置差不多。

不過,劉浩吃完之後腦袋就搬家了。

沈木說道︰「胡洪長老,還能起得來嗎?我今天特意讓曹正香給你多加了一個菜,好好款待你。」

「……」胡洪繼續沉默。

沈木輕笑,直奔主題︰「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們今日來的目的是為什麼,封疆跟你們洺河宗應該是必有一戰,既然你們的那位宗主也是個神游境,那我想你也應該猜得到,我能殺了紫衣,一樣可以殺了你們那位宗主,我的耐心不多,已經給了你一個晚上了,你可要想好的,若真的打,封疆未必輸,而且你也不是我拿來談判的條件,若我真的想要談,那城頭上掛著那位更好一,所以你知道的,你的命不值錢,若你想要活著,那就看你能給我創造多大的價值了。」

胡洪睜開眼,眼神微眯︰「你認為,我會怕死?」

「不怕死?」沈木一笑︰「那你咋不自殺?留在這里讓我嘲諷?」

「……」胡洪無語,跟他說話真特麼氣人。

「現實點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道悠悠數百年,難道就是為了一個宗門,就失去了百年道行?那實在得不償失。你說對嗎?」

胡紅閉著眼楮,躺在草席上,一句話不說。

可沈木的話,幾乎是字字扎在了他的心里。

其實有一定道理,修行世界哪來的絕對忠心呢?

都是利益共同體才結合到一起的。

而且修煉鬼道之人,有幾個是好東西,說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胡洪冷哼︰「你不必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木眉毛一挑︰「所以,你知道。」

我特麼……胡洪想死。

沈木︰「你們的事情其實我大致都能猜得到,說實話,你們真覺得南靖王朝可靠?哪怕你們拿下封疆,你認為大離王朝可以放過你們嗎?而且你真的認為,南靖想要登上東洲大地,會依仗你們一個區區的小郡縣?」

胡洪瞪著沈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洺河宗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次的事情一定傳遍了整個東洲,各大王朝都在關注,你們沒有路了。哦對了,別指望南靖那邊,他們打起來,並且看看你們洺河的實力,所以這場仗你們不打也得打,可輸了的話,便會失去對南靖的作用,你說到時候,你們還能去哪?」

胡洪沉默。

沈木說的他明白,的確如此,洺河宗好像沒有退路了。

或者說,只剩下‘拿下封疆’這一條路。

無論大離京城是否阻止,他們也必須要打。】

胡洪猶豫良久,內心翻涌,實在是不甘心。

估計此刻洺河宗宗主也是苦惱萬分,這真的難以理解。

本來一切的計劃都很好,可怎麼就走進死路了呢?

沉吟良久,胡洪沙啞的開口︰「幾十年前,南靖王朝就來過了,我們從頭到尾,就是南靖的暗棋。」

沈木聞言,眼神一愣,心中暗道,果不其然啊,南靖王朝對于東洲的野心,早就有了,人家在好久之前都已經布局了。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來了。

真正下棋的人,可能只有一個暗子嗎?

若是換做自己,至少也得三五個吧?

洺河宗?沈木心中笑了,搞不好這只是一個吸引注意,用來掩護另外一個陰謀的棋子。

沈木心中微微發涼,他覺得並不是自己過分高估對手。

可想想都知道,一個能在百十年前就布局暗子的人,怎麼可能只是發展了一個王朝郡縣呢?

想要屠戮大洲,一個小郡縣肯定不夠。

這是任何一個下棋人都應該明白的事情。

他看著胡洪,冷冷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胡洪渾身顫抖,驚恐看著沈木身後的陰柔老者。

良久。

胡洪臉色絕望,緩緩地開口,沙啞的敘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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