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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故意弄的

沙姆斯上校戰功卓著,行事作風冷酷而很辣,是南方人民軍的頭號勁敵,深受總統的信任。這樣一號人物自然沒有人敢怠慢,直升機距離機場還有上百公里,這附近最好的醫院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上校一下飛機就可以進醫院接受最好的檢查和治療。

只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沙姆斯上校貌似用不著接受治療,倒是救了他的命的第三小隊,有兩名隊員再得不到治療就沒命了。而沙姆斯上校也很慷慨,命令醫院為這幾名受傷的士兵提供最好的治療,把最優秀的醫生,最昂貴的藥物全部用上,不準讓他們有事。上校都發話了,醫院自然不敢有半點怠慢,鷹狼和蜂鳥一到醫院,立刻就被送進了手術室,蘇丹最優秀的外科手術醫生早已等候多時,傷員一進來立刻開始動手術,真正做到了無縫餃接,沒有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風暴、雷暴、夜鶯三人立刻被送去輸血。蘇丹軍隊在跟南方人民軍交戰的時候,前線部隊經常抱怨缺乏血漿,缺乏***,缺乏各類藥物……總之只要是一支正在作戰的軍隊所需要的一切東西,他們都缺乏。這真不是瞎嚷嚷,真的有許多蘇丹政府軍士兵在受傷之後,因為缺乏血漿而悲慘死去。但是現在,醫院為這三個雇佣兵準備的血漿多得可以讓他們在里面游泳!

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

幾百毫升的血漿輸了進去,風暴、雷暴、夜鶯三個那慘白的臉總算多了一絲血色。只是他們依然覺得冷,一個勁的哆嗦著,這是大量失血之後又大量輸血的後遺癥。血漿必須在低溫環境之下保存,幾百毫升跟冰水差不多的血漿輸入體內,那滋味可不好受。不過對于他們而言,這算不了什麼,忍一忍就過去了。

只要命還在,一切都不算糟糕。

身體最強壯的風暴最先緩過來。他強打精神問一直守在病房里的海狗︰「鷹狼和蜂鳥怎麼樣了?」

海狗說︰「他們還在做手術……放心吧,這個基地里有整個蘇丹最為優秀的外科手術專家和最為先進的醫療設備,他們不會有事的。」

風暴可沒那麼樂觀︰「你確定蘇丹最為優秀的外科手術專家真的夠得上‘優秀’的標準?」

海狗︰「……」

扎心了,老鐵。

跟沙特、科威特、阿聯酋那幫窮得除了沙子就只剩下錢了的親戚不一樣,蘇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國。窮國就意味著他們的醫療、衛生水平遠遠夠不上及格線,蘇丹最頂尖的外科手術專家放到中國,未必比得上一位地級市三甲醫院的外科手術醫生,蘇丹設施最先進的醫院未比干得過中國地級市的三甲醫院。沒辦法,好醫生和好醫院不是想有就能有的,這需要大批優秀的醫生、護士,大量先進的設備和藥品,這些都需要錢,尤其是培養醫護人員,花的錢可海了去了。可偏偏,窮國最缺的就是錢,飯都吃不飽,自然也別指望能有多少錢拿來辦教育了。海狗原本挺樂觀的,可是被風暴這麼一說,心頓時就懸了起來,坐不住了,跳起來跑到手術室門口等著。不親眼看到鷹狼和蜂鳥平安地從手術室里出來,他是無法安心的。

萬里之外的雲南昆明,軍醫總醫院里。

郁成突然皺起眉頭,不安地扭動著腦袋。

正舀起一勺子肉粥輕輕吹著氣好讓它涼得快一點的劉艷注意到他這種不同尋常的舉動,問︰「怎麼了?」

郁成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莫名的發慌。」

劉艷說︰「可能是在病房里呆太久了,悶的吧?趕緊吃粥,吃完了我推你出去散散心,你就不會心里發慌了。」

郁成受傷本來是機密,但是吧,對于一些人而言,很多機密壓根就不能算是機密,只要她願意打探,總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的。郁成進入醫院接受治療的第四天,劉艷便風塵僕僕的趕到,先是把他一頓數落,指責他渾蛋,居然在師父的大喜日子跑路!跑路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還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數落完了之後便擔任起了護工的職責,每天郁成吃的喝的都由她喂進嘴里————強勢得很,壓根就不容許郁成拒絕!郁成一開始讓她管得渾身不自在,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接受了她的存在。

在醫院里養傷實在太無聊了,有一個這麼養眼的,而且完全免費的護工陪著,何樂而不為?

郁成搖了搖頭︰「不是。我又不是那種沒耐心的人,只是在病房里呆了幾天,怎麼可能會悶到心里發慌?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劉艷說︰「就算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你現在也幫不上忙啊,也不看看自己雙腿都傷成什麼樣子了!來,吃粥,張大嘴巴,啊————」

郁成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啊什麼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劉艷一勺粥塞進他嘴里︰「是啊,你不是三歲小孩,三歲小孩可比你省心多了!」

郁成一邊咀嚼著煮得很爛了的肉一邊劇烈地翻著白眼。

天地良心,劉艷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護工,一天二十四小時起碼有十六個小時陪在他身邊,把他一日三餐全給包了不說,還變著花樣給他改善伙食。在郁成睡午睡的時候,她就抱著厚厚一本的菜譜在那里啃,從里面挑出適合郁成吃的,而且又美味的菜肴,照著菜譜做給郁成吃,而且做得還像模像樣,相比之下,郁成自己做的菜簡直就是黑暗料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對郁成管得很嚴,比幼兒園的老師朋友還嚴。郁成作為湘西出來的男子漢,自然是無辣不歡的,然而,這點樂趣被她以「吃辣椒影響傷口痊愈」給剝奪得一干二淨了。又比如說郁成現在閑得發霉,想喝幾口雲南特有的竹筒酒解解悶,他甚至已經拜托醫院的護士在上班的時候給他捎了一竹筒到病房來了,結果還沒開封就讓劉艷給搜了出來,沒收了,然後又是好一通數落!

數落的時候,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不省心」,敢情還真把他當成幼兒園的小朋友來管了!

一大碗肉粥吃下去,郁成吃得飽飽的,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劉艷很貼心的掏出紙巾幫他把嘴擦干淨……

郁成想把紙巾搶過來自己擦,但沒有成功。他有些無奈地說︰「劉艷,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把我當成幼兒園小朋友來照顧的!」

劉艷笑吟吟的說︰「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

郁成咕噥︰「你不應該去當戰地記者,你應該去當幼師!」

劉艷只當沒听見。看到護士拿著藥進來,她收拾起碗筷,拿進洗手間里洗,順便避開換藥的場面。郁成腿上的傷口有點嚇人,她不大敢看。

護士放下藥,微笑著對郁成說︰「同志,你的女朋友對你很溫柔很體貼呢,羨慕死人了。」

郁成臉紅了一下,認真地糾正︰「她不是我女朋友。」

護士拉下他的褲子,一邊解開纏裹傷口的繃帶一邊有些驚訝的說︰「不是你女朋友?這怎麼可能呢?不是你女朋友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開玩笑吧?」

郁成說︰「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

護士問︰「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郁成說︰「朋友,很好的朋友。」

洗手間里,劉艷用鋼絲球發狠的擦著碗,仿佛在用它擦著某人的皮似的。她邊擦邊用只有自己听得見的聲音惡狠狠的說︰「朋友?還很好的朋友?誰稀罕跟你做朋友!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擦,我擦,我扒你的皮!」

當然,她也只能拿這個碗來出氣,真讓她去扒郁成的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雖說這家伙挺氣人的,讓她不止一次有干脆把他摁在床上暴打一頓的沖動,但真要動手,卻又舍不得,除了拿碗出氣還能怎麼樣?

擦著擦著,她又停了下來,聳拉著頭,無精打采,清揚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淡淡的憂郁。

天知道這家伙的腦子是讓驢踢過還是讓牛踩過,總是缺根弦。他在戰場上反應靈敏,智計百出,可到了男女交往,卻變得極其遲鈍。用一竅不通來形容都算抬舉他了,人家好歹是八竅通了七竅,可他根本就沒有竅!踫上這麼個活寶,劉艷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都有種找根狼牙棒給他物理開竅的沖動了。

那邊,正在換藥的郁成疼得一張臉都扭曲了。他有點納悶,以往換藥雖說也挺疼,可今天似乎特別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很簡單︰今天護士給他換藥時的動作特別粗魯,在不弄傷他的前提下有多疼就整多疼,整得他險些哭爹喊娘。沒辦法,人家在替劉艷抱打不平。劉艷對郁成怎麼樣,護士都看在眼里,女孩子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居然說她不是他女朋友?在護士眼里,這是負心漢的表現,這不能忍,必須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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