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莞皺眉,看向身邊的趙老爺。很難想象,在自己的小妾難產的情況下,他竟然能夠對大夫有了別樣的心思。
看出珺莞的不願意,老漢神色焦急,現在就只有黎神醫一個人能夠救他的女兒,要是在耽擱下去只怕
耳邊時不時傳來屋內孕婦痛苦的呻.吟,男人卻像是沒有听見一樣,自顧自的邀請著珺莞和他單獨聚一聚。
傻子也能看出這男人是什麼意思,一邊的蕭安上前兩步,一旦男人有什麼動作,他也能第一時間幫助珺莞。畢竟在他的眼里,黎珺莞還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不必了,我沒有什麼要和趙老爺說的。」
珺莞如此直白的開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這位黎神醫還真是
趙老爺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是珺莞嬌媚的容顏還是讓他多了幾分耐心。
男人干笑幾聲,隨後說道。
「神醫,這是什麼意思」
珺莞收回目光不在看他,轉而盯著木門。
「若是沒事,我要救人了。」
說完,她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剛進去,一陣血腥味就撲鼻而來,產婆們的討論聲傳入耳中。
「在生不下來孩子也沒救了,只能剖了。」
或許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這,非這樣不可了嗎?」
若是有選擇,誰都不願意背上一條人命。
「你們出去,這里交給我。」
產婆听見聲音轉過身,就看見珺莞一個人站在那里,兩人看了一眼,把門關上離開。
對于接生,珺莞也沒有什麼實干經驗,但是自己起碼能夠做到遇到危險先保住大人。
她先是檢查了一下產婦的情況,從藥箱里拿出一片人參放在女人的舌頭底下吊住她的精氣,隨後拿出銀針。
胎位不正,現在這個衛生條件根本就不能剖月復產,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是,是老爺叫你來的嗎?」
女人看著珺莞,虛弱的聲音傳來。
珺莞看了女人一眼,她的臉色蒼白,額頭被汗水打濕,眼懷希望的看著珺莞。
事到如今,她還是看不清嗎?
「不是。」珺莞回答的很堅決,與其隱瞞,倒不如說清楚,若是為這樣的男人生兒育女傷心至此,大可不必。
「是你的父親來求我的。」而你的男人還想著怎麼剖開你的肚子取出孩子要你的命。
這句話實在是太傷人,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果然,听見珺莞這麼說,孕婦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珺莞將二十四枚銀針刺入穴位,產婦疼的大聲喊叫,全身發抖。
「好疼,好疼!」
竟然比剛才的鎮痛還要疼上一倍,她險些昏過去。
「撐住,針灸能夠幫助你的胎位正過來,一旦你昏倒了就前功盡棄了!」
珺莞眼神冷漠,時不時觀察著胎兒的動態。終于,在女人一生尖叫過後,房間里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生了!生了!」
趙老爺大笑起來,吩咐產婆進去查看是男是女。
女人的父親也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總算是沒事。
沒過一會,產婆抱著孩子激動地走了出來。
「老爺,是個男孩!」
男孩,這是趙家的第一個男孩,不出意外也會是唯一一個。
「哈哈哈,好好好,我趙家有後了!」
男人笑的合不攏嘴,蕭安只覺得可悲,他看向門口,珺莞還沒有出來。
沒過一會,珺莞出現在門口,一身白衣已經染上了不少的血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珺莞這樣狼狽。
她似乎是有些潔癖的,,雖然研究草藥是個大夫,但是衣服每一次都是一塵不染。
見到珺莞手上額的血跡,蕭安思考了一會,將手里的帕子遞了過去。
鮮血粘乎乎的,到是無所謂什麼髒不髒的,就是感覺不太好。她剛想著要不要去洗洗,就看見男人遞過來的手帕,珺莞勾了勾嘴角,好感直線上升。
「多謝。」
她輕輕道謝,蕭安沒有說話。
見到珺莞出來了,趙老爺轉了轉眼珠,笑著靠了過去。
「黎神醫,這次真是多謝您了,沒想到您不僅容貌絕佳,還如此有才華,我看您的衣服有些髒了,不如留在這里更衣,再用了便飯。」
這算是夸贊嗎?珺莞眯了眯眼楮,她不願意惹禍上身,但是也不代表會一直忍耐。
「更衣自是不必,我也不願吃這頓飯,既然人已經沒事,那就恭喜趙老爺喜得麟兒,告辭。」
說完,珺莞也不管男人臉色如何,直接帶著蕭安離開了。
原地的趙老爺臉色難看至極,他可是這山外村里數得上的富戶,就是在江州也是數得上名號的,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識趣。
老漢看了看離開的珺莞,深知道這次可是惹惱了神醫,趕緊追了出去。
珺莞和蕭安並排走著,男人看了看珺莞,剛想要開口,身後就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黎神醫,您等等,等我一會。」
珺莞轉身,就看見剛剛的老漢追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說道。
「您且等一等,您救了我的女兒,我還沒來得及謝謝您。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還請您大人有大量。」
他說的很愧疚,畢竟自己將黎神醫請來,卻受到了冒犯。他就是再怎麼賠罪,只怕也是法贖罪。
蕭安看著珺莞,女孩裙子上的血跡還沒有干涸,她蘇來進矜貴,如今被如此羞辱,應當是生氣的。
可是他想錯了,珺莞並沒有為難這個男人,只是冷冷的開口。
「今天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必賠罪,與其追出來和我說這些倒不如去看看你的女兒。」
說完,珺莞不理會老人,直接離開了。
路上,蕭安十分不解,看了珺莞好幾眼以後還是開口了。
「黎大夫不生氣嗎?」
到是沒有看出來黎神醫,是個好脾氣的。
珺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氣。」
只是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在語氣里听出了幾分倔強和氣憤是怎麼回事?
男人輕笑一聲,「我還以為黎神醫會給那人一點教訓,一直盯著那人的動作。」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動手,我一定幫你。
這還是這幾天的相處時間里男人第一次表達想要和自己靠近,珺莞怎麼會听不出來,有伙伴的感覺是不錯,但是她並不用男人幫忙。
心情不錯,珺莞也樂意多說幾句話。
「我何必與那種人置氣,若說是有什麼讓我不悅的,就是那個女人。」
「您是說趙老爺的小妾?」
珺莞沒有否認,而是停下腳步看向了路邊的一朵野花。
「美麗而沒有自保的能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都甘願被采擷,這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可悲的。」
一語雙關,她說的不僅僅是今天那個女人,還有自己身邊的反派蕭安。
果然,男人陷入了沉默,這一次他不再有和珺莞一樣的看法,反而是陷入了罕見的沉默,他看向那朵漂亮而沒有任何見尖刺的花朵,喃喃開口。
「或許是這樣。」
珺莞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反派還對女主情根深種啊。
為了不引起男人的反感和覺察,她不再說這樣一個話題,兩人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