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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沒想到,他不想搭理黑白子,黑白子卻沒想放過他。

這僵尸臉顯然是向黃鐘公打听過了,卻仍找過來,說好奇林平之的武學,想要交流一番。

「那晚輩就獻丑了。」

林平之也很好奇黑白子的武功,記憶中,那位任老先生的點評,是若不用七弦無形劍,黃鐘公和黑白子的武功也就在伯仲之間,而且都比丹青生和禿筆翁強得多。

這次比試,比上次還熱鬧,黃鐘公自然是最先知道,正好丹青生又來找酒搭子,雖然林平之品鑒的水平一般,但至少海量,能陪他喝。

而丹青生一見哥仨都來了,也別冷落了三哥,就又給正在寫字,不情不願的禿筆翁拉過來。

林平之這才算見全了琴棋書畫哥四個。

黑白子還是用林平之上次見過的,那塊玄鐵混合磁鐵打造的棋盤,上面還吸住了四十八顆黑白棋子,即是奇門兵器,又能打暗器。

林平之卻仍拿上了長劍。

因為他仍要給儀琳演示恆山劍法。

用獨孤九劍贏黑白子,沒什麼意義,雖然黑白子的武功與棋路融合,最講究算計,步步為營,暗藏陷阱。

但這些跟林平之比?林平之編出來的步步為營,暗藏殺機的劍法,給岳不群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只是比算計,精研獨孤九劍總訣式的林平之,三招就能搶先,十招就能贏了他。

但若只用恆山劍法,只守不攻,還要防著對方棋盤的吸力,還要以儀琳的內力和膂力的水平對敵。

那就有點意思了。

林平之也是打起了全部的精神,與黑白子過招,仍然只守不攻。

而黑白子的攻勢,可比丹青生猛烈多了,他是下圍棋的,攻擊性最強,棋盤又是硬砍硬砸的重兵器,林平之還不能硬接,因為儀琳肯定硬接不了。

所以這次林平之對戰黑白子,竟是除了對戰風清揚之外,第一次計算力全開,以獨孤九劍總訣式,還有專破鐵牌、大斧的破鞭式,預判和破解黑白子的招式。

然後再用恆山劍法的守勢,去破解這些招式。

只不過加上了一些小小的變化,畢竟一板一眼的防守,必然會踫到棋盤。

所以林平之是御守于攻,每每防守總是給黑白子一種隨時可以變招為攻擊,隨時可能出招還擊他的破綻的感覺。

綿里藏針,藏而不發,更顯殺機。

如此,黑白子就有一種盡心算計,卻怎麼都差一點點,感覺馬上就要算計到了,卻發現仍是算計不到的感覺。

這就是林平之預判了黑白子的預判,不但如此,他還誘使黑白子去預判他的預判,他再去預判這個預判。

總之就是林平之全力發揮,直接給黑白子算計到家了,兩人過招,從頭到尾,都在林平之的算計當中,一招一式,一點不差。

黑白子便有一種十分別扭,說不出的郁悶的感覺,怎麼出招都像是對的,但似乎又不太對,總是差那麼一點,就是奈何對方不得。

而且不像丹青生,黑白子精于算計,所以反而被林平之算的死死的,打了十幾招,都沒琢磨明白,他也沒多余的心思琢磨,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一百多招,他還是沒明白。

林平之卻將黑白子的棋路看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暗器的部分還沒看,但其實他若不能先用棋盤搶得先機,暗器的部分只是錦上添花,用不用也區別不大。

林平之終于用出了綿里藏著的那根針,三招搶攻,卻也沒連環算計,只是點到為止,趁著黑白子一時錯愕,借機拉開距離。

「晚輩劍法有限,再施展下去,必然會被二莊主抓到破綻,還是讓晚輩留些顏面,這次比試算和棋如何?」

「……」

林平之無心之語,一個和棋,黑白子卻一陣恍然,「你也會下棋?」

他卻是突然明白,這就好像他棋藝尚未大成,與圍棋高手對弈,全盤受人掌控的滋味。

林平之心說我只會下五子棋和飛行棋,「晚輩卻是沒學過圍棋之道,只不過知道二莊主您是此道高手,故此一說。」

「……嗯。」

黑白子有心再問,但拉不下臉來,點點頭,冷著臉直接走了。

禿筆翁對此不感興趣,也忙著回去欣賞名家書法去了。

「林老弟,真沒想到,二哥也讓你這麼贏了。」

丹青生武藝不如黑白子,卻也能看得明白,「你一套恆山劍法都能用的出神入化,真難以想象,你真正擅長的劍法,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也只有風老頭看到過了……

林平之這次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全力發揮了一把,打發走了黑白子,他忽然有些明白風清揚一直的那種落寞寂寥,還有發現林平之的武學境界,跟他站到了同一層次時的那種欣喜。

就好像梅莊四人,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也是難逢一知己,林平之點評了幾句丹青生的畫,就讓他高興老半天,連道老弟懂我。

林平之也模到了「無敵寂寞」這個境界的門檻了。

接下來幾天,便又消停下來,林平之也不勤著去琴室了,更多的教儀琳恆山劍法,也幫曲非煙再改進一下她的雙短劍劍招。

「大哥哥,有個新鮮事。」

這天,林平之正在教儀琳劍法,教著教著就快教成眉來眼去劍的時候,曲非煙忽然跑了過來。

「你不是剛出去,說要去逛街嗎?這莊子里能出什麼新鮮事?丹青生喝吐啦?」

「他喝死也舍不得吐啊,不是,是又有倆外人來拜莊,還進得門來了,你們猜是什麼人?」

林平之一听,估麼著就該是正主來了,卻還是配合著曲非煙笑問道,「不是日月教又來人了吧,你認識?」

曲非煙很滿意林平之的捧哏,「不是啦,就知道你們猜不到,是兩個五岳派的,長相丑的可以,還一個說是左冷禪的師叔,叫甚麼童化金,一個說是岳不群的師叔,叫風二中,兩人竟是拿著五岳令旗來的。」

「啊!?」

林平之沒什麼反應,儀琳卻嚇了一大跳,沒听說過有這麼兩位德高望重的師叔祖啊?

還拿著五岳令旗來,這是要干什麼?

不是听說她還俗,特地來替左盟主問責,然後問完了就直接清理門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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