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狄默斯緩緩地走到了窗邊,窗外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湖泊;赫狄默斯認識這個地方,這片湖泊連接著無盡之海,這片湖泊雖然沒有名字,但是湖面上那一片仿佛煙霧一般霧蒙蒙的仿佛已經實質化一樣的霧氣讓這湖泊很有辨識度。
但是這片湖泊不是應該在臨淵城的西邊嗎?我現在在哪里
「醒了?」
然而就在赫狄默斯還在傻傻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赫狄默斯被嚇得身體一抖,發現奧斯托利雅不知道什麼時候懸停在窗外;奧斯托利雅輕輕地戳了戳赫狄默斯的臉頰,輕聲說道。
「你已經昏迷了快半個月了,感覺現在怎麼樣?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半個月了?
赫狄默斯迷茫的說道︰「不一樣?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奧斯托利雅輕輕地把窗戶往下拉了一點,赫狄默斯愣愣的看著玻璃上的自己,自己的眼眸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紅色,在眼眸之中甚至能夠看到和奧斯托利雅幾乎一模一樣的豎瞳,而且赫狄默斯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浮現出了一點點仿佛鱗片生長出來的痕跡。
赫狄默斯慌張的模著鱗片消落下去的位置,顫抖著聲音問道︰「我我的臉,發生了什麼?」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奧斯托利雅認真的看著赫狄默斯,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想問問你,你知道你的父母是什麼人嗎?為什麼你體內兩個種族的血脈會融合的這麼完美?」
「我的父母?」听到這個問題之後,赫狄默斯也愣在了原地,自己的父母似乎就連赫狄默斯自己也沒有什麼太過深刻的印象,赫狄默斯低下頭輕聲回道︰「我,我的父母在我記憶里,我一直是被女巫之家撫養成人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麼人」
奧斯托利雅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看著原本亞麻色,但是因為血脈的覺醒逐漸變成了黑色的長發,這幅模樣總是讓奧斯托利雅有一種很強的既視感,如果用這個世界的眼光來看的話,估計別人會以為赫狄默斯和周君離是一對兄妹也不意外。
用他們的話來說,現在的赫狄默斯越來越像一個所謂的「拉古人」。
然而奧斯托利雅看著頭越垂越低的赫狄默斯,顯然是想到了在自己昏迷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自己似乎就是罪魁禍首的樣子;一想到這里奧斯托利雅連忙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但是我還是要恭喜你,他們留在你體內的血脈仍然十分強大,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覺醒了你體內的力量;但是」
奧斯托利雅一說的「但是」兩個字,赫狄默斯瞬間緊張了起來;然而奧斯托利雅接下來說的那句話更是讓赫狄默斯不知所措了起來。
奧斯托利雅強行轉過自己的視線,默默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要來治療你的話,估計都發現不了那隱藏在你血液中的血脈;為了激活這個血脈,你體內已經帶上了一股類似于龍族的力量。」
「龍族」
赫狄默斯回過神來,忽然發現原本自己在奧斯托利雅面前那股戰戰兢兢的感覺已經全然消失不見,甚至隱隱中有了一絲想要親近她的,這種感覺就好像從血脈之中就認定奧斯托利雅是自己的親人一樣,這個感覺十分玄妙。
「那應該叫什麼呢」奧斯托利雅看著天空,輕聲說道︰「龍狐?狐龍?都好難听啊;不過你想見一下我的妹妹嗎?從某些方面來看的話她也算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了。」
霍普緩緩地來到了軍營外,發現現在的軍營安靜了不少;但是他可沒有其他心思去打听在這里的俘虜最後都被帶到了哪里,而是看著一群衣著簡陋的平民伸長脖子看著里面的情形,看來不只是自己對這里征兵的條件感興趣。
報名的地方人頭攢動,全然不見平時那完全被戒嚴任何人都無法靠近的樣子,在軍營的周圍那些身穿銀色鎧甲,沒有一塊皮膚露出來的騎士正在來回巡邏,雖然他們一個字也不說,但是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敢在他們面前肆無忌憚。
而那些坐在最前面,為報名的人記錄的家伙霍普總覺得他們似乎十分眼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一樣;直到輪到霍普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些人好像都是來自以前那些貴族商會里面的記錄員,總是妄想著能夠傍上貴族的大腿,從而為他們工作的那一批人。
但是這些人現在竟然露著難看的笑容幫新領主記錄著報名征兵的平民;這讓霍普的心中有了一股很微妙的感覺,他听說過這里曾經關押著貴族的家眷了私軍,但是現在他們卻都不見了蹤影,甚至就連那些商會的人也被帶到了這里來募兵這個地方的領主究竟做了什麼啊
如果說之前霍普來到這個目的是想為自己的人探探底的話,現在他的心中已經逐漸被恐懼所填滿;從目前看來這個領主無論哪個方面都像是那些貴族宣稱的暴君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有稱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敢把北境長關拿下來剩下的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下一個。」
霍普一愣,連忙走了上去;看著眼前的文官露出那難看的笑容問道︰「姓名。」
「霍普。」
「年齡。」
「二十。」
「性別。」
「男?」
這些都是什麼怪問題?霍普感覺自己一陣牙酸,他不是沒有听自己的朋友參軍的順序是什麼,但是他絕對沒有和自己說過還要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畢竟跟著騎士和法師上了戰場當炮灰之後誰還在乎你的名字是叫什麼?
文官機械的說道︰「現在只有一個陸軍軍種你可以參與報名,但是等到未來新軍建成之後你們這批人有優先參與報名的權利;一個星期六天你需要留在軍營中,伙食和衣服我們會負責,從下個月月初開始給你計算薪水,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還有什麼問題?
霍普愣愣的張了張嘴,這里面每一句話霍普感覺都有不少的問題;陸軍是什麼鬼東西?還要建新軍?新軍為什麼還要報名?而且為什麼一個星期竟然還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甚至就連伙食和衣物都會負責,還有從下個月就會開始計算的報酬
見眼前的霍普傻傻的一個字也不說,文官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問道︰「你曾經有什麼從軍或者相似的經驗嗎?」
「」霍普沉默著,他知道自己老鼠的身份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的話現在就被旁邊那些騎士帶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最後還是低聲說道︰「不,先生;我曾經是外古道的農夫,因為上一場冬天所以我才會來到這里。」
文官沒有說話,看著霍普咧開嘴笑了笑,說道︰「我認識你,你曾經是北街陰溝里面的家伙,似乎還是一個頭目?層級巴納爾先生雇用過你,那個時候我還在巴納爾先生的商會里工作,難道你都忘了嗎?」
霍普的心頭一緊,剛準備奪路而逃便听到了文官的下一句話︰「不過這也算是你的相關經驗?放輕松,領主是這樣說的,如果你訓練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在新軍里當一個小頭目。」
霍普愣愣的看著文官,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認識我,還要錄用我?」
「是領主錄用你。」文官直接在霍普的名字後面寫了些什麼,輕聲說道︰「來到這里的文官基本上都和老鼠打過交道,而且你也不是第一個老鼠,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好了,既然你已經完事了就趕緊進去吧,別堵著別人的路。」
霍普愣愣的走進軍營;這個地方就算是預備軍也沒有走進來過,只有貴族的私軍和直屬于奧蘭度培訓出來的城備軍才能在這個地方駐扎,至于那些臨時征兆來的隊伍只能龜縮在臨時圈在城牆腳下的幾處營地之中
而且所謂的新軍又是什麼東西?
「主人,你真的就要這麼快回去嗎?」
公爵城堡不,應該說現在的臨時市政廳之中,莫森苦笑著看著站在城堡頂部等著庫倫的周君離,無奈的問道︰「這個地方就這樣扔給我了嗎?我還以為你會留下來幫我一陣子才會回去。」
「沒辦法啊,畢竟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去做了。」周君離聳了聳肩,說道︰「畢竟商貿部的中心在這里,如果我們的新軍沒有科技部和工業部的配合的話估計半年內還真的不一定能夠組建出來;而且我看這寒水港的港口也挺不錯的」
莫森眉頭一挑,發現事情不對,連忙說道︰「我還要去整合那些貴族的商會,我就先下去了;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等我先忙完手邊的工作之後再說吧;告辭。」
周君離無奈地看著快步離去的莫森,無奈地笑了笑;就算自己真的要組建海軍又不是讓你去負責,而且百年海軍雖然是一種夸張的說辭,但是也能夠看出組建一支海軍以及海員是一件難度多麼高的事情;就算自己的建造列表能夠快速加快攀爬科技樹的能力,但是海軍的兵源才是一個大問題,更別說空軍了
前期只能依靠魔法側來過渡,之後才能用科技側的軍隊對這個世界進行毀滅式的打擊;就算這個世界的魔法因為規則的原因沒有辦法傷到神界的那些家伙,但是火藥呢?科技呢?機械呢?周君離已經很清楚所謂的神界之中的神明規格要比墨娜這種創世神一樣的神靈要低上不少,「世界」本身的存在秩序對神界那坨子贗品來說能夠輕而易舉的穿透他們對與魔法的極高抗體。
雖然這只不過是周君離的猜測,但是周君離一點也不介意教教這些科技方面的土著什麼是真正的科技和魔法融合出來的文明。
畢竟像奧斯托利雅和阿榮這種BUG級別的存在始終都是少數,而且只要自己有辦法能夠給子彈附魔就連龍族周君離也不是不敢和他們踫一踫誰的拳頭更硬;但是在這之前自己的工業基礎必須要打下來,既然已經決定要摒棄一味地依靠建造列表,那麼人口自己也必須要加快腳步掠奪不對,吸引過來。
「安妮絲呢?」
阿榮听到周君離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問安妮絲那個小婊砸,偏過了腦袋不滿的說道︰「她還要幫莫森穩定這里的局勢,要不要我現在把他叫過來跟我們一起回去呀?」
「不用了。」
周君離啞然失笑,狠狠地模了模阿榮的小腦袋之後順著庫倫伸來的翅膀走了上去,阿榮模著自己的腦袋默默地跟在了周君離的身後,似乎想要問什麼卻又控制住了自己想問的;最後還是周君離看出了阿榮的異樣,問道。
「怎麼了?看上去悶悶不樂的?」
阿榮遲疑片刻,最終還是低聲問道︰「主人,您難道真的打算讓那些普通人和神界抗衡嗎?就算這個世界的神界只不過是徒有其表,但是應該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制衡的吧?」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周君離笑了笑,在不斷扇動著翅膀的庫倫上輕聲說道︰「我依靠的不只是人民,更多的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只不過有些時候為了保全人民我也需要建造列表的幫助;順應這個世界的發展潮流太慢了,我等不起。」
「至于那些所謂的神」周君離看著天空,眼神中似乎帶著說不出的輕蔑︰「維護真理的道路上武力並不是決定性因素,更何況就算是武力那些家伙也未必能夠勝得了普通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神永遠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阿榮迷茫的說道︰「難道是主人你剛剛所說的真理?那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周君離笑了笑︰「神沒有辦法消滅病菌,但是麥酒里的酒精可以;神沒有辦法從我們的眼光中看待世界,但是海岸邊的沙子可以;神沒有辦法用構成這個世界中的一切變成我們手中的武器但是礦坑中的礦石可以。」
「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時間會告訴我們,真理究竟是什麼;而那些貴族和所謂的神,就是我找到真理的路上必須除掉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