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離隨手把天秤商會送來的清單放在一邊,默默地問道︰「雖然我早就想到赫狄默斯的事情可能會有點困難,但是她這樣不放在心上真的不怕莉法生氣嗎?」
「莉法小姐確實找過她幾次,但是不知道奧斯托利雅對他說了什麼,她這幾天再也沒有找過奧斯托利雅」阿榮低頭回想道︰「不過好像對赫狄默斯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壞消息,不然的話莉法應該也不會忍耐這麼長時間。」
難道讓赫狄默斯就這樣沉睡下去對她還有什麼好處嗎?
周君離輕輕地嘆口氣,有些頭疼的看著桌子上的清單,說道︰「讓天秤商會的人進來吧,他們這些日子應該液等了很長時間了。」
「是。」
然而這次應話的並不是阿榮,而是那一直默默地站在門口用一種看戲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的愛麗絲;在周君離還在深淵中和蛛母混戰時,天秤商會的負責人便已經快馬加鞭的趕到了這里,看來對于黑薔薇領新式的煉金藥劑他們是真的看做了打壓大陸商會的一種手段。
愛麗絲再次回來的時候,在她的後面跟著一個看相貌就知道十分英明的老者,其實在這位老者听說要把自己外派到黑薔薇領之後差點沒用「我為組織流過血」之類的措辭去抗議,但是當看到了這批煉金藥劑之後幾乎在一瞬間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哪怕在「自由城」之中這些商人也不敢完全放下心來,想盡辦法用能夠涉及到軍工產品來遏制其他國家虎視眈眈的眼神永遠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更何況,這下子估計還能嚴重牽制到大陸商會以及煉金公會。
托蘭剛一進入到會客廳看到周君離之後就不自覺地愣在了原地,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這個地方的領主是一個十分年輕的拉古人;而且這個領地的地位在不知不覺間似乎變得越來越重要。
「領主大人。」
像托蘭這種從小在貴族的教育中長大的人,見到周君離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比較好;叫他領主大人的話他現在並不隸屬于任何一個王國或者是大公的麾下,更何況現在的奧托帝國早就已經徹底滅亡。
而且听說小皇女就被他把控養在黑薔薇領。
但是如果說他是一個能夠擁有高度自治權的大公或者是國王的話傳出去估計會被人笑話的吧?也只能用「領主大人」這一個他從來都沒有去辯駁過去的稱呼;這種場面對托蘭這種政治上的「老學究」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托蘭?對嗎?」
「正是在下。」
「請坐。」
托蘭面帶一絲疑惑坐在了周君離的對面;就在昨天,石英城堡便派人傳來了消息,在領主回來的第二天就要商議關于資源交易的籌備事項。
托蘭很敏銳的注意到了傳信中和天秤商會商量好的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黑薔薇領所說的並不是煉金藥劑的交易,而是有關黑薔薇領的「資源交易」;資源?現在的天秤商會應該並不缺這方面的供應渠道吧?
但是這樣直接說出來似乎並不太好,托蘭看著周君離那莫名的視線低聲說道︰「領主大人,我是奉天秤商會總部負責這次煉金藥劑交易的總負責人,托蘭;同時也是負責我們交易航道的負責人之一。」
雖然這位領主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出于禮節自己還是需要再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同時把自己負責的權限也向這位領主透個底,以免出現一些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岔子。
「放心吧,托蘭先生。」周君離似乎完全沒有听到托蘭言語中的意思一樣,笑著說道︰「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商量一下合約中的細節;我相信你們等待這一天也等了很長時間了吧?」
看到周君離的表情,托蘭反倒是愣住了,難道剛剛是自己想多了?剛剛托蘭總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吸血鬼的模樣;這反而讓托蘭這種平時總是佔到上風的人有些不太適應;難道剛剛都是自己的錯覺嗎?
相比起越想越復雜的托蘭,這次的交易在周君離看來就顯得順利了很多;本來在雙方透過地之後剩下的也只剩下了一些決策層面上的決定,比如說讓貝克爾出差多少天,對面給多少資源多少優惠;而自己給他們多少尾貨
但是在周君離擁有了人偶工坊這個極為特殊的建築之後,資源積累之中的「人口生產力」的問題幾乎可以說是不需要費什麼力氣就能夠解決的一個大麻煩;自己一不需要做找龍頭買賣奴隸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二更容易將自己領地內的一些閑人安排到更需要他們的崗位中去,比如說修鐵路。
起碼現在還沒打算對北境長關動手的周君離並不需要擔心資金外流之類的情況發生;再加上自己和安納斯公國做的礦石交易貿易順差是很簡單的事情;如果說前幾次發現的礦坑讓周君離的黑薔薇領一躍成為北方諸國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的話,那麼等到貝克爾解決掉鐵路的問題之後自己的黑薔薇領則會向富裕層次邁進。
雖然很多力量仍然處于暗處,但是周君離相信自己很快就有殺羊立威的機會,而那只羊自然是北境長關這個被摩斯公國越來越不看重的地方。
黑薔薇領的人偶工坊雖然周君離一直都沒有過去看一次,畢竟那里只不過是按照萊莎提供的死配方機械生產的「工廠」;不過那里的產量應付一個處于市場開拓期的天秤商會剛剛合適,甚至還有一絲富余,不過產能不足可是前期發展的大忌,等到周君離安置在深淵的狗頭人洞窟能夠運來第一批魔法融晶之後就要開始考慮加大產能的問題了。
「所以,按月份支付,一月一結。」周君離說道︰「我們每月向你們提供五百箱效用平均的煉金藥劑;相對的,我們領地現在也並不充裕,為了保證原料的供應,我們目前為止只能定下一月付一次款的規定。」
「一月一次會不會有些緊張?」
「就算緊張,我相信憑你們天秤商會的能力應該也能很快就能熬過你們的前期準備工作。」看著周君離一臉自信的樣子,托蘭忽然懷疑為什麼他會對天秤商會這麼有信心;又或者是對他們煉金藥劑的品質有信心?
貨款一月一結生意做到天秤商會這種層面就知道這種資金流動的壓力有多大,更何況這還是沒談到關于列車的問題,搭建一個能夠連接到自由城的鐵軌所需要的原料和金錢幾乎將現在天秤商會的流動資金都掏了個干淨。
雖然說資金並不等于資產,不過這種感覺是真的有些不怎麼好受,要不是現在天秤商會被大陸商會的北上計劃和煉金計劃給逼急了的話,他們也不會下這麼大的決心。
想到這里,托蘭咬了咬牙,能不能打敗大陸商會就看自己這邊能不能好好的利用起來這些新式的,自己見都沒有見到過的東西了;這些列車不需要魔法來催動,從成本上就已經節省了不知道多少錢,更重要的是速度甚至比魔法催動的一些移動工具都要快上不少;更讓人眼饞的是他的運輸吞吐量
簡直是專門為天秤商會來準備的!
「好,領主大人;我同意您的要求,但是我們需要知道列車的確切建造時間,如果需要人手的話」
「這點還請你放心,托蘭;既然是我們答應過你們的條件,自然不會讓你們再支付額外的代價;你們只需要等待一個月,我向你們保證,只需要一個月時間,我就能將列車的軌道修建到‘自由城’。」
一個月的時間夠了。
「而且,你應該也看到了我提供給你們的說明書吧?」
听到這句話,托蘭才輕輕地笑了出來,說道︰「請放心,領主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了維護沿途中保護鐵軌的方法,而且我們提供的材料也是按照標準以上的要求的魔法礦石,但是在鐵軌中間鋪的那些石子不用魔法礦石真的可以嗎?」
中間的石子
如果沒有那玩意的話,到時候一下雨你們的列車不出軌就怪了。
「當然,那些‘小石子’我們都有嚴苛的制式標準,哪怕是普通的石頭也夠了。」周君離笑著說道︰「接下來,是時候談一談關于列車控制權的問題了。」
與和周君離來回扯皮的天秤商會不同,安納斯公國雖然在最早就向周君離提出了列車和礦石交易的要求,但是卻從不爭不搶,一副佛系的樣子讓周君離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要不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延伸到安納斯公國的話周君離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然而
「溫蒂姐姐,你真的直接把神界的傳承雕像直接砍成碎片了嗎?」
安納斯商會里,曼蒂十分罕見的沒有跑出去和萊莎鬼混,甚至就好像听到了什麼消息一樣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禮群,白色的絲襪將她那可以稱之為完美的腿型包裹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好像是一個某個國家的公主。
嗯,起碼比奧蒂利亞那個東晃一下西逛一圈的家伙更像是一個公主。
而卡蘿娜雖然沒有像曼蒂一樣夸張,但依舊崇拜的看向了溫蒂;畢竟溫蒂可是把一個五大法傳承的雕像給轟成了渣渣對于曼蒂和卡蘿娜來說不讓人羨慕也不行。
「嘛,毛毛雨啦;區區初代神王的雕像,在我眼里那還不是灑灑水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喔!」
看著溫蒂那滿臉瑟的樣子,曼蒂和卡蘿娜眼神中的崇拜神色越來越重;不愧是信使,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呢。
但是
「菲安娜大人找我們究竟有什麼事情?都這個點了好像又遲到了吧」
「你也應該習慣了。」溫蒂聳了聳肩,一坐在了沙發上,拿起茶杯就喝,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畢竟菲安娜大人可是在全國議會上都能睡過頭的人,真是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呢。」
「」
你佩服別人需要用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嗎?
「嗯?你佩服我什麼?」
「噗!」
然而就在溫蒂剛坐下的那一瞬間,從她的背後便傳來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溫蒂听到之後最里面的熱茶還沒有咽下去就全部都噴了出來,溫蒂連忙站起來,看向了後面那個年紀看上去和曼蒂差不多大小的身影,默默的退在了後面。
誰能想到在宮廷法師和議長面前雍容華貴落落大方秀雅月兌俗艷若桃李的菲安娜在這里竟然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的模樣?
除了個別幾個座天使信使之外,應該就卡蘿娜和曼蒂見到過菲安娜這個模樣了吧?哦,對;還得帶上那個一臉懵逼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周君離。
「沒,沒什麼。」
卡蘿娜和曼蒂迷茫的看向了說話都變得甕聲甕氣起來的溫蒂,哪里還能看到之前在二人面前耍威風的模樣?在卡蘿娜面前和自己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怕挨訓的小孩子一樣嘛。
菲安娜輕哼一聲,滿臉神氣的坐在了剛剛溫蒂坐過的地方,笑著說道︰「不過不得不說,你做的很和我胃口,我喜歡;雖然我並不願意把我們的成功歸結于運氣上,但是不得不說這次你們發現的遺跡和魔法融晶能把奧斯汀趕下議長的位置也說不定。」
「真的嗎?」
曼蒂眼楮一亮,笑著說道︰「總算不用看見那個死人臉老頭了。」
「」
「」
「不許說髒話。」
卡蘿娜十分自覺地捂住了曼蒂的嘴,看向菲安娜疑惑地問道︰「菲安娜大人,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我已經讓我們的奧格索爾大小姐以她們家族的名義進駐黑薔薇領了哦~」
「」
「」
「」
這下,客廳中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什麼家族?去哪?奧格索爾?黑薔薇領?這些詞她們都認識,但是為什麼連起來之後總是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奧格索爾宮廷法師?為什麼他們會同意還是他們的長女?」
這下就算是身為信使的溫蒂也模不著頭腦;奧格索爾的長女別說來到這樣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原本身為皇室分支一組,而且還是以最強的法師傳承聞名的他們一舉一動都在任何一個國家和勢力的眼中。
更何況是那個被稱之為天才的奧格索爾長女?
「阿嚏!」
「主人,你果然生病了吧?我去讓喚靈宮的人來看看?」
「不,不用了」
奇怪是自己的錯覺嗎?怎麼總感覺有一陣陰風朝自己吹過來?
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