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瘋了!」
西裝男,紅裙女人,赤身男子同時吃了一驚,快速跑到陽台旁,俯身往下看去。
下面街道車水馬龍,這麼高的距離,就算是鋼鐵之軀,也會摔得四分五裂。
那小子如果就這樣摔死,倒也省去一樁麻煩。
「砰!」
林言的身體極速下墜,將一塊霓虹牌砸的稀爛,又狠狠摔在地面。
堅硬的馬路被砸裂,整個人都嵌了進去,四周塵土彌漫。
所幸沒砸到人,只是碎裂的霓虹牌四散開來,有幾個無辜的倒霉蛋因此受了點輕微傷,簡直是飛來橫禍。
巨大的響動瞬間驚呆周圍的人。
喜歡吃瓜是人類的天性,立刻有許多人圍上來,不停議論。
「這麼高掉下來,摔成西瓜了吧?」
「你看他身上都是血,肯定成相片了。」
「不能是人吧,都砸出坑來了,有人身體比馬路還硬嗎…」
「……」
「咳……咳……」
林言掙扎著從坑里爬出來,坐在地面,抹去口鼻間的灰塵。
此刻的他,全身遍布血污,衣服稀爛,蓬頭垢面,模樣要多慘有多慘。
要不是底褲質量好,這會兒怕是要糗大了。
身體方面到沒什麼異樣,依舊不痛不癢。
「我去,居然還活著!」
吃瓜群眾瞬間驚了。
看了看上方,又看了看砸的稀巴爛的霓虹招牌,以及地上的人型坑,腦袋里冒出一連串感嘆號。
這一幕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沒有理會這些吃瓜群眾,林言抬頭往上方看了看。
距離太遠,只隱約看見幾個人影,正探頭往下看,分不清是誰。
他攥緊拳頭,今天的事,可謂是血的教訓!
之前把許多事都想得太簡單,以為仗著金剛身護體,進城寨尋人小菜一碟,就算遇見危險,也能隨時月兌身。
親身經歷過才知道。
這是多麼愚蠢至極的想法。
好在這回僥幸,沒讓人圍困住,不然就算金剛身能扛導彈一樣沒鳥用,一旦自身力竭,或被束縛住行動,人家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玩死他。
論心機,玩手段,飆演技,城寨里的家伙甩他一百條街,虧他自作聰明,還想套路別人。
現在想想,小丑竟是他自己。
就自己這段位,明顯差著一大截。
這個教訓算是記下了!
以後做事,必定先謀而後動,三思而後行,不能再魯莽。
林言站起身,撥開吃瓜群眾,走到一輛出租車旁,拉開車門,坐在後座。
「去和合石。」
「啊?」
司機只是停下來吃個瓜,沒想到這人會上他的車,有些懵了。
「啊什麼,怕我沒錢給啊,快點!」
「好…好 。」
司機很慌,後座坐著這麼一個全身血污的怪人,不敢不從。
車子開動,掉了個頭,駛向和合石。
……
九龍城寨樓頂。
紅裙女子一干人等,眼睜睜看林言上了一輛出租車,臉色凝重。
從十幾樓跳下去,照樣生龍活虎,這樣的人,她們也是第一次見。
她看向西裝男子,冷聲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
這樣都能讓人給逃了,西裝男子的臉色此刻十分難看。
「不知道?」
紅裙女人冷笑︰「這段時間本就不太平,工廠的事要泄露出去,節外生枝,我相信你老大雄爺一定會扒了你的皮。」
西裝男子的眼皮突然抖了抖。
老大的狠辣他再清楚不過,說扒皮,並不是比喻,而是真的用刮刀,把一個人的人皮活生生扒下來。
一整張皮扒下來後,人不會在短時間內死去,會叫人在那人血淋淋的身子上,淋上熱油和鹽水……
「阿狗!這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西裝男子把劉良從人群中拽了出來,事因他而起,如今卻要他背鍋,這口氣誰咽的下。
「黑哥……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子……」
林言逃了,劉良比誰都難受,只有他心里清楚,林言本是奔他而來。
對方對他知根知底,又展現出如此強大的能力,如今讓他給逃了,以後怕是連睡覺都不得安穩。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赤著上身的男子將劉良拉到身後,臉色嚴肅︰「現在派人出去,把這小子找出來做掉,還有補救的機會。」
九龍城寨內有三方勢力,系合作關系。
一是九龍城寨的東道主,虎爺,城寨內的話事人,赤身男子是虎爺的頭馬,劉良則是虎爺的表佷,他們自然是一伙。
二是雄爺,雄爺雖是外來勢力,但人強馬壯,很有實力,西裝男子就是他的人馬。
但雄爺厲害之處的還是他的個人實力,據說他身體刀槍不入,會驅邪鎮煞,拘魂請神一類的左道伎倆。
第三則是紅姐,作為女人,能夠和虎爺雄爺類的梟雄人物平起平坐,自然有其獨到的本領。
紅裙女人便是紅姐的人。
三方之間,東道主虎爺提供地盤,雄爺負責技術和原料運輸毒品制作,紅姐負責分銷各地,從而組成一個巨大的利益鏈。
「那人刀槍不入,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紅裙女人開口,這麼多人在這里都讓他給逃了,在外面找到並做掉他,難度更大。
赤身男子哼了一聲︰「先前我仔細觀察過,承認他的身體很厲害,但身手並不協調,不是個練家子,我們派幾個身手敏捷的,就算不能當場殺他,但只要將他擒下,事後還不是任我們宰割。」
沒人再反駁赤身男子的話,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各自安排手下,去將這件事辦妥。
……
車子開到和合石,停了下來。
林言盯著中年司機,眼一眯,冷聲道︰「把你衣服全月兌下。」
「啊!」
司機驚恐地護住胸前︰「大哥,我只開車,不賣色的……」
林言直接把三千港幣甩了過去︰「除了內褲,兩分鐘內,我要你身上所有衣服。」
五分鐘後……
林言穿著司機的衣褲,走進荒草遍地的亂葬崗。
先找了個小水窪,清理了一下臉上血污,隨即靠在一座墳頭前,長出了一口氣。
本來與周婷婷約定好兩天後會面,今天發生的事讓他改變了主意。
現在確定害她的三只禽獸就在城寨內,他一個人勢單力薄,需要援手。
但見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暉灑在他靠著的那片墳頭。
隨著夕陽西下,林言感覺四周逐漸變得陰森起來,寒風習習。
他的心此刻卻很平靜。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正緩緩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