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的劍，有著很高的「靈性」，就像是有了生命活過來一樣。劍鋒劃過空氣，風清揚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氣流的變幻，劍，猶如皮膚一樣敏感。
獨孤九劍的招式，很復雜。
什麼破劍式，破掌式，破刀式……每一式又劃分出更多的招式。
令狐沖的記憶力非常好。他不但把劍法口訣背得滾瓜爛熟，獨孤九劍的招式他也全部記在心里。
其實，令狐沖已經算是學會了獨孤九劍，他現在欠缺的是內功修為和對劍招隨心所欲的運用。
令狐沖盯著風清揚的劍，驚訝道︰「不對，不對啊。風太師叔的劍法招式，不是獨孤九劍！」
劍術造詣到了風清揚這樣的層次，什麼招式都是拈手即來，完全不再拘泥于什麼固定的劍招和絕招。
只要心中牢記獨孤九劍的劍理，那麼風清揚每出一招，都是獨孤九劍。
令狐沖的思想和眼界，還是低了一點，領悟不到這些。因此他看風清揚的劍招就有些熟悉，但又似是而非。
在場觀戰的人，只有楊凡把風清揚和東方不敗的武功精髓全部看明白了。
風清揚和東方不敗出手，看似都是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道，但其內在蘊含的力量足以破碑開石。
獨孤九劍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真實的含義是舉重若輕。
而草木竹石皆可為劍，則是舉輕若重的意思。
風清揚手中的劍，不過七斤的重量，可是在他的手中卻發揮出了無與倫比的切割威力。
無論多麼高明的橫練功夫，在這樣的劍術面前都和豆腐沒什麼兩樣，一刺就穿，一切就斷。
東方不敗同樣是達到了「舉輕若重」的層次。他的一枚小小的繡花針，攜帶的力量，足以抵得上一流武者的全力一擊。
二人的輕功身法都是高明至極，速度極快，騰挪移位給人造成了視覺上的錯覺，導致幻影重重。這是人的眼力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出現的殘影。
楊凡的眼力比其他的人厲害，二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呼吸，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風清揚和東方不敗的搏殺，看似精彩，但他們還在相互試探的階段。」楊凡暗道，「風清揚的混元功，已經不是圓滿，而是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層次。若是沒有精純的內功修為，他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斗力。」
楊凡已經把混元功給收錄進系統，並優化了。雖然他沒有練混元功，但是對混元功特性的了解，怕是不在創出這門內功的前輩之下。
東方不敗化作一道殘影，和風清揚拉開了距離，笑著說道︰「風清揚，單論劍術而言，你的劍術當屬武林第一，比武當的沖虛牛鼻子的太極劍凌厲了許多。或許，只有百多年前的林遠圖，能和你的劍術相提並論。」
林遠圖，就是創出闢邪劍法得人。
風清揚白發勝雪，面色紅潤，眼楮沒有絲毫渾濁，比少年人的眼楮還要明亮。不管是他的呼吸，還是身上的氣息，都沒有出現混亂。
「東方教主的內功和身法，老夫是佩服之至。」風清揚說道，「只依靠輕功身法，就避開老夫的獨孤九劍，你是第一個。天下第一，東方教主當之無愧。」
不是恭維，不是吹捧。二人都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東方不敗說道︰「咱們接著來吧。只有徹底擊敗了你這位劍宗前輩，我這個天下第一，才是實至名歸。」
東方不敗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紅色的幻影向風清揚沖了過來。
風清揚的眼楮像兩個小燈泡，發出了令人不敢直視的精光。
楊凡暗道︰「熱身運動結束，二人要出全力了！」
嗡！
風清揚手中的劍，像蟬翼一樣顫動起來，發出悅耳的劍鳴。
這一次。
風清揚的劍不再只是單純的劍術招式，而且攜帶了劍意。
他周圍的方圓十米內，充斥著劍氣，武功修為弱的人，哪怕是寧中則這樣的高手，都抵擋不住劍氣的切割。
只不過，風清揚的劍氣有效攻擊距離，只有十米，再遠，劍氣就分散，不再凌厲，殺傷力大大減弱。
東方不敗臉上出現了忌憚的表情。
劍意，是涉及到了精神層面的攻擊，不好對付。
楊凡心中暗道︰「風清揚的精神意志突然間變得濃烈起來，好像要將心中的情緒給點燃了一樣。劍意，說起來神秘，其實就是人的意志附加在長劍上。劍意，即人意。」
楊凡對對情緒、心意、精神的研究，已經到了很深的造詣。
什麼是劍意，什麼是拳意，什麼刀意，他都清楚。
楊凡不是專業練劍的，也不是劍術大師，但是給他一把長劍，他是可以做到「人劍合一」，能發出劍意。
「風清揚輸了。」
三十招之後。
二人依然打得難舍難分。
楊凡知道風清揚不再佔優勢，接下來，東方不敗會壓著風清揚打。
楊凡說道︰「風老前輩，認輸吧。再打下去，你會死的。」
風清揚大喝一聲︰「只要老夫不倒下，就沒有輸。」
東方不敗徒手抓住了風清揚的劍，一用力，劍被震斷。接著，東方不敗一掌打在風清揚的胸膛上。
。
風清揚倒飛了出去，撞擊在思過崖的石壁上，噴出了一口鮮血。
東方不敗嘆了口氣，說道︰「風清揚，你老了。要是你再年輕二十歲，我未必能贏你。」
歲月不饒人。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
練武，畢竟不是修仙。就算內功真氣再精純渾厚，也抵擋不住身體機能的逐漸衰老。
風清揚這樣的前輩老人，仗著劍術造詣高深，爆發幾次還行。一旦不能快速拿下對手，陷入到僵持階段，就只有落敗的下場。
風清揚臉上的皮膚松弛，眼楮變得渾濁，呼吸也短促而粗重。
「這一戰，是老夫輸了。」風清揚有些悲涼地說道。
英雄遲暮，就是風清揚此刻的真實寫照。
東方不敗的精神意志，體能，內功，技藝，都達到了巔峰。他的眼中帶著藐視一切的霸氣。
「楊凡。」東方不敗盯著楊凡說道，「接下來，就是你我二人的華山論劍。咱們的一戰，不為爭名奪利，只為突破現有的境界。」
楊凡一臉平靜，說道︰「明年的九月初七，楊某定不會讓東方教主失望。」
東方不敗點頭說道︰「你有這樣的心氣最好。到時候，只要你贏了我，葵花寶典就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