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沒事了。」他在安撫她,感覺她的身體有些熱燙,要知道,她的體溫一向低于常人。
所以這是不正常的,她生病了。
可是在車子滾落山崖時,發燒感冒的備用藥掉了出去。
眼下,外傷的治理很重要,他把她輕輕哄睡,等她慢慢把情緒安定下來。
他再次低頭,望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血絲有泥垢,還有石渣……他一一小心剔除,不怕惡心的利用口水,動作輕柔帶著,一點一點濡-濕,一口一口去舌忝干淨傷處。
沒有酒精清洗的條件之下,唾液是最好的選擇,他沒有任何的嫌棄,恨不得她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自然不會感到一絲惡心或是別扭。
畢竟,僅存的兩瓶礦泉水和衛生水非常珍貴,必要時是拿來救命的,而不是浪費在清洗傷口上。所以,秦懿為了防止她的傷口感染,細心的舌忝遍她身上所有的傷口,一一上好藥物,換好干淨的襯衫。
外傷處理好之後,他內心唯一的乞求,就是在他想到辦法逃離這里之前,她的發燒不要太嚴重。
隨後,他從樹上扯下藤蔓,利用分叉的樹干,學著吐絲的蜘蛛,編織好一個如同八卦陣的藤網。他倒出最後幾滴藥酒,分別抹在樹干之上,防止蟲蟻蛇獸襲擊,里面雄黃等成分會使其繞道而行,可以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
于是,秦懿決定在這棵樹上暫居,他坐下來,一邊清點了一遍物品,一邊想著怎樣物盡其用。
食物︰兩瓶礦泉水,五塊巧克力,半塊面包。
其他東西︰一頂營帳,應急手電筒,見底的跌打藥酒,一套備用襯衫,一把重型手槍,一把短軍刀,半盒衛生水。
東西就只有這些,接下來的處境必然過的艱難。秦懿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女子,有她在身邊,他心神定多了。
當然,他存在著擔憂,白天相對好些,可沼澤之夜,叢林里危險重重,必須得先想辦法應付好今晚!
臨近中午,從昨晚到現在,秦懿沒有吃過一粒米,只有在給她舌忝洗傷口時,嘴巴干到幾乎不分泌唾液,他才勉強喝了幾口水。
這會兒,他靈活地攀上高枝,折斷幾根樹枝,摘取春天剛長出的女敕芽,干干淨淨,白白女敕女敕的新芽,他可以直接作為食物吃下,勉強裹月復。
「啊!」不知什麼時候,林莯翻了個身撲空,她以為落床而驚醒了過來。
原來,她靠著樹干睡著,剛才滾落到了藤蔓上。她低頭一看,身上的包臀裙已經換上了寬松的襯衫,底下的安全褲還在,大腿處最重的裂傷愈合了,而且,全身還有種干爽的感覺。當然,她並不知道,這得歸功于某人唾液遍布全身的效果。
她站了起來,周圍好像結了一張奇異的蜘蛛網,看似粗糙的藤蔓胡攪纏繞,但漏洞不大不小,保證了人掉不下去,否則,按她剛才的睡相,怕是早被沼澤吞噬了。
她身體無力,頭腦還是有些暈眩,她听不到回應,又焦急大喊了一聲︰「秦懿!」
「我在上面。」秦懿听到她的聲音,立即回復。他爬上高處,不僅僅是為了吃葉子填飽肚子,也是為了站在高處觀望身邊的地勢。
見她醒了過來,他趕緊下來,模模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這樣有沒有好點?」
沒了藥物治療,沒了化學降溫的條件,只能靠物理降溫,把兩瓶水輪流放在她的臉上或額頭,類似于冰敷降溫。
「那個,對不起……」林莯眼巴巴望著他,想為好多事情道歉,比如,她沒有跟韋次走,抽身回來自私跳崖了;再比如,她在秦懿治療她的腿傷,不小心狠夾了他的腦袋,還差點把他踹下沼澤地……
「你沒事就好,有沒有舒服點?」秦懿給她用水瓶敷了一會,關切問道。
「舒服多了,傷口不疼了,身上也感覺清爽多了,你怎麼做到的?」她好奇問道。
秦懿一時沒接話,趕緊轉移話題,把面包和巧克力拿出來︰「來,小吃點東西。」
「我不餓,你吃吧!」白女敕的小臉,有些討好的笑容,發著點燒,兩頰紅潤白里透著紅,說不出的嬌俏可人。
「你是病人,不餓也得吃,再說這面包快過期,快把它吃了!」手指打開面包,他順勢扯去印有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的包裝紙,遞到了她嘴邊。
「好吧,一起吃。」她接過來,她吃一小塊,撕下來給他吃一塊。
他若不吃,她便硬塞過來,他再不吃,那她也不吃。她自然知道,男子體內每天所需要的能量比女子多很多,再說,她睡了大半天,他把忙前忙後把身邊打理好一切,當然需要多吃多補充能量。
他半推半就也吃了幾口,看著她滿意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覺往上揚,心是滿足的。若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多像一對路邊的小情侶,共享食物之類的場景,想想也是幸福。可惜,在這樣的情境下,他們吃東西只是為了活下去,沒有所謂的談情說愛,兒女情長。
「我真的吃過了,不信給你模一下肚子。」他拉過她的縴手往自己的小月復放,嘴角故意染著壞意的笑容。
「嗯……」她把手抽回來,臉頰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小傻瓜真是容易上當,他偷笑了卻不會告訴她,男人經常鍛煉,身材好的話,小月復起碼都有這樣的觸感……
「模完了,想看看麼?」秦懿慵懶靠在樹干上,兩條長腿中有一只立起來,舉手投足間染著風流氣韻和天然魅惑。
「不模,我都說信了。」饒是她再清純稚女敕,也能感知到這是有意而為之的調戲,她趕緊把手縮回來,情不自禁地嬌羞。
秦懿暗自偷笑,這調戲的法子真是不錯,剛才他還在為食物發愁呢,以後都用這一招,都能省下一大半口糧了,他一想心滿意足地笑了。
樹上微笑的男子,他衣物有些髒亂,但依舊俊雅無雙,多帶幾分接地氣的質樸,天然不減英氣,讓人錯不開眼。
「你回來了!」她抬起黑亮的雙眸,眼光還閃過幾滴澄澈的淚花。
「怎麼了?」秦懿湊近她的身邊,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淡淡問道。
「嗯,不好說。」她沉思了一下,撅著小嘴埋怨,「有時候,你給人覺得隱藏太深,我看不清。」
「傻瓜,我隱藏得再深,但對你的愛徹底得毫無保留!」四目相對,秦懿突然說道,聲音干啞,字字句句卻擲地有聲。
「嗯,你就是你……「她將內心的想法一吐為快,」不管外界的眼光如何,氣質不卑不亢,有一種冷靜的自信,就是那種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的風格!」
然後,她又 里啪啦說了一堆,發燒的腦袋轉的出奇飛快,或許是聊到了感興趣的話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人有時候安靜沉悶,不是沒有思想,只是純粹地不喜歡表達,亦或是找不到表達的對象,僅此而已。
現在的她,他不會嫌她嗦和厭煩,反而是耐心傾听,還一臉受用的樣子,仿佛她說的都對,都說到了點子上。
等她說完了,他長臂俯一攬,覆下俊美的容顏,好一會兒才舍得離開︰「這世界,只有你最懂我,所以,別再離開我好不好?」
「呼呼……」她承受他炙熱的吻,停下時,整個人不免輕喘了起來,還沒緩過神就答道,「好,好……」
「嗯,拿著水瓶自己敷臉,我要離開一會兒。」他把水瓶交給她,再一次爬上高處。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他就稍微貪戀和她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太陽透過濃濃白霧,光線本就微弱,現在移開了正上方,天氣漸冷,經他推測,預示到了下午三四點。
氣溫明顯開始下降,她身子骨消瘦孱弱,還是個發著低燒的病人,他必須做好應對夜晚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