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大半夜不睡覺!」
王浩故作困頓,打了個哈欠後道。
「師兄不也沒睡麼。」靳一川隔著窗戶道。
「我睡得正香,被你驚醒了!」王浩又裝出了一副嗔怒的樣子。
「師兄,你燈都沒熄……」
「開著燈睡覺,不許麼?」
「你練功的身影被燭光映得清清楚楚……」
「咳咳,」王浩編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來找我什麼事?」
「師兄,你走吧,解藥我帶來了。」
听到這話,王浩終于走到窗邊,輕手輕腳地打開了窗戶。
卻見靳一川正在腰間模索著什麼,片刻後,把手伸到了王浩面前︰「這里還有些銀子。」
「就這麼點銀子便想把我打發了?」王浩咧嘴一笑,雖然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地把銀子和解藥拿了過來。
雖說基本已經確定盧劍星是另一個穿越者,王浩還是決定裝得更符合人物性格一些。
萬一靳一川也是自己的「隊友」裝出來的呢……
他隱約記得電影中,丁修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並且想盡辦法去壓榨自己的師弟,所以即使這些銀子對他而言沒什麼用,王浩還是揣進了懷里。
「師兄,我知道你不是閹黨,當年師父對你最好,卻被魏忠賢所害,你斷然不會投靠于他……」
「所以我才跟過來,和你們一起殺閹黨!」王浩打蛇隨棍上。
原來他們的師父還和魏忠賢有仇?
這好像是電影中沒有交代過的……
「可是這一遭畢竟危機重重……」
「憑你的身手都敢去,我有什麼可怕的?」
王浩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中的解藥瓶,取出一粒便要放進嘴里。
「咄!」
虎口突然一麻,解藥月兌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襲刀光在眼前閃過,王浩連忙閃身向後退去。
「二哥,你怎麼……」靳一川驚呼了一聲,隨後閃電般出手抓住了刀柄後的手腕。
「一川,你好糊涂!」沈煉的聲音從窗邊傳來,緊接著窗外又是「砰砰」兩聲,竟然是靳一川和沈煉糾纏在了一起。
「二哥,我師兄本性不壞,當初師父離世前便和我交代過,兄弟二人要相互照應。我實在不忍看他服下烏金丸……」
二人又來回幾遭,王浩跳出窗戶一看,只見沈煉和靳一川雙臂搭在一起,片刻間竟然相持不下。
見沈煉皺著眉頭不說話,靳一川繼續開口道︰「我可以用性命保證,師兄斷然不是閹黨。」
沈煉卻重重哼了一聲,雙臂用力向下一墜,推開了靳一川︰
「你我二人孑然一身,大不了一同赴死,可是萬一丁修落入魏忠賢手中讓咱們的行蹤敗露,你可想過大哥該怎麼辦?他家里的老母誰來照看?」
「我……」靳一川頓時啞口無言。
他本不是那麼迂腐的人,只不過心地太過善良,不忍心看到自己唯一的師兄受苦。
可是沈煉的話又讓他清醒過來,自己的師兄有時候確實反復無常,萬一做出什麼荒唐事,讓大哥也一同受難……
靳一川不敢再想下去,頓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要不然,二位听我一句?」
見場面僵持不下,王浩邁步走上前來。
「兩位一個讓我逃走,一個又怕我害了你們大哥,可有想過我怎麼決定?」
「哼,由得你麼?」沈煉用余光瞥了王浩一眼,冷哼道。
「我說過要走嗎?」王浩凜然不懼。
「那你方才為何又接過銀子,還要服下解藥?」
「廢話,你中毒了不想吃解藥?」王浩嗤笑一聲,從懷里拿出了剛才靳一川給他的銀子,在手中掂了掂,繼續道︰
「還有這銀子,既然都送到我面前了,哪有不收的道理,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錦衣衛般,不愁吃穿麼?」
「二弟,別再和他糾纏,讓小靳帶他回去,你我二人去殺魏忠賢足夠了!」庭院角落里,盧劍星從一棵柳樹後走了出來,邊走邊道。
王浩見這兄弟三人都來了,絲毫不覺得意外。
如果盧劍星真的也是一名穿越者,斷然不會只顧睡覺,听不到外面的動靜。
听到盧劍星話音傳來,沈煉立刻將目光移向了靳一川,仿佛在詢問他是否同意大哥的方案。
卻見靳一川眉頭緊皺,此刻更是糾結。
本來兄弟三人一起去殺魏忠賢尚且沒有把握,如果自己帶師兄回去,更是相當于送其他二人入水火之中。
「沈煉啊沈煉,虧你還說我師弟糊涂,我反倒覺得,你們才是真的糊涂蛋!」
王浩再次冷哼,開口繼續道︰「你既然不想死,為什麼又要接下這個差事?」
「你又知道什麼?」沈煉這次倒是沒有直接嘲諷,像是想听听丁修的意見。
「你們覺得,這次差事過後,回到京城你們能得到什麼?」
「我和一川都無所謂。」沈煉答道,同時看向了靳一川。
見靳一川也點了點頭,他又繼續道︰「我大哥亡父曾任北鎮撫司百戶之職,所以大哥家中母親最大的願望,就是他能繼承先父的衣缽,這趟若是能回去交差,百戶之位也就差不多了。」
「哈哈哈,」王浩故作失笑,嘲弄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他話音未落,盧劍星猛地走前一步,冷眼怒視道︰「你說什麼?」
「鎮撫司歸誰管轄?」王浩自顧自繼續問道。
沈煉不明所以︰「閹黨倒台後,北鎮撫司直屬聖上調配。」
「皇帝派你們來干什麼?」
「當然是取魏忠賢的人頭!」
「皇帝要魏忠賢的人頭干什麼,拿來下酒麼?」
「呃……」沈煉聲音一窒,卻不知如何回答。
魏忠賢是前任東廠提督,又是閹黨頭目,皇上要拿他,不是再正常不過?
靳一川和盧劍星此時也圍了上來,卻不知丁修究竟想干嘛,繼續听了下去。
「一個倒台的大太監,跑就跑了,有什麼可殺的。
眼下皇太極雄踞關外,南方倭寇不斷,西北又冒出來個闖王,皇帝還有空追殺魏忠賢?」
夜里剛在驛站住下,王浩就分析過當下的形勢,一方面用來判斷魏忠賢究竟逃往哪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勸說眼前的三人做準備。
「你到底什麼意思?」盧劍星又往前走了一步。
「還沒懂麼?」王浩咧嘴一笑。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們殺不殺魏忠賢,回京之後都難逃一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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