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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7 青青子的秘密

庾獻此時歸心似箭,根本不想再過多糾纏。

他想了想,對臨邛鬼王正色說道,「既然你們命不該絕,我也不想憑空做這惡人。只是巫鬼宗門向來良莠不齊,善惡混雜,我不能讓你們壞了鶴鳴道宮的名頭。」

「我雖被掌教封為國師祭酒,但在鶴鳴道宮的輩分算不上高,你們進了鶴鳴道宮也未必習慣。以後你們這一支,便以你為主,兼修鬼、道,若是在外行走,便號為臨邛道士。」

臨邛鬼王一笑,「師父怎麼說,那就怎麼是咯。」

庾獻也不在乎她怎麼稱呼了,又多提醒了一句,「我的事情,切莫對外亂講。等我向師尊重玄子稟明之後,自會有人來傳你們道法。」

臨邛鬼王自是無可無不可。

她拜入庾獻門下,完全就是為了給巫鬼宗門避劫,哪是因為欽慕道法?若非綿竹城中當時只有庾獻這個道士在場,兩人如今是敵是友,都在兩可之間。

庾獻再無別話,在徒子徒孫們的恭送中,離了綿竹,向鶴鳴山而去。

有了這個教訓,庾獻行的分外謹慎,能避開行人就避開行人,能晝伏夜出就晝伏夜出。

在他的有心躲避下,這一路倒是極為平靜。

一直到了鶴鳴山下,庾獻才有些為難。

張魯帶著鶴鳴道宮的道士,在外大張旗鼓的伐山破廟,自然不能不顧忌會有斷了香火傳承的巫鬼宗門報復,給他一個回手掏,直接偷襲鶴鳴山。

因此鶴鳴山不但有治頭大祭酒重玄子坐鎮,內外的防御也格外周密。

庾獻如今身為國師祭酒,又全權代替鶴鳴道宮,治理漢中道國,在鶴鳴道宮也是有字號的弟子。

只要亮明身份,想見到重玄子當然不是難事。

可惜庾獻這會兒竭力的在回避自己的身份,當然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

正猶豫間,正在鶴鳴道宮的治頭大祭酒白雲子忽然心血來潮。

他隨即掐指一算,不想周天算盡,卻一無所獲。

白雲子不由大吃一驚。

縱然有人擾亂天機,推算出的也該是混亂的結果,哪可能空空如也?

白雲子疑心有人對鶴鳴道宮不利,他坐不住了,連忙躍在空中,乘雲四下巡視。

等見到庾獻躲在山中愁眉不展,頗感意外道,「怎麼是他?」

又一推算,雖然庾獻就在不遠,卻依舊推算得一片空白。

白雲子性情樸實,他也不多想,索性直接散開雲霧,落到庾獻身前,笑問道,「這不是漢中之主嗎?既然回山,何不速去見你師父?」

庾獻見到白雲子,連忙施禮道,「見過師伯,弟子正是為見師父而來,只不過有些小麻煩在,不好報門而入。」

說著,庾獻就將自己身份被甘寧偷走,自己又借機避禍的事情說了。

白雲子恍然大笑,「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便帶你回山便是。」

白雲子說完,將袍袖一拂,將庾獻也裹入雲霧之中。

接著雲霧升騰,向鶴鳴山中而去。

這速度雖不快,卻悠然間,有神仙之姿。

庾獻羨慕不已,這法門可比張松那小素雲旗的法寶好多了,簡直是裝逼利器。

轉念又想,這白雲子的法術之基是神思交感之術,這些外道的小法門,說不上珍貴,不知道肯不肯向外傳授。

正胡思亂想著,前方雲霧一收,是一處清淨道觀。

道觀匾額上是古樸蒼勁的「玄之又玄」四個字。

語出《道德經》第一章的結語,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一處道觀正是庾獻師父重玄子修行的地方。

白雲子將庾獻送到,也不多留,慢悠悠踏入山外,徑直走入雲霧之中。

庾獻目送白雲子離開,向著道觀恭恭敬敬道,「弟子前來拜見師尊。」

就听重玄子的聲音傳來,「徒兒進來。」

庾獻聞言,又拜了拜,這才進了道觀。

庾獻作為治頭大祭酒重玄子唯一的弟子,乃是他的衣缽傳人,這樣的地位和他的親兒子也差不多。

庾獻恭敬倒也不是瞎客套,而是經歷的越多,越覺得自己這位師父有些深不可測。

重玄子見庾獻進來,隨意指了指跟前的蒲團開口問道,「徒兒不在漢中坐鎮,來這里做什麼?」

抬頭仔細看了庾獻兩眼,又呵呵笑了起來,「徒兒怎麼這般狼狽,連名姓都被人奪走了。」

庾獻盤腿坐在蒲團上,當即將自己的經歷毫無保留,一五一十的說了。

甚至就連斑斕和帝女魃的一些事情也沒隱瞞。

之前庾獻曾經大著膽子向掌教張魯提過自己的一些秘密,誰料張魯不但不介懷,還直接將神秘木匣交給他保管。

氣魄之大,讓庾獻佩服不已。

既然連張魯都這般有氣度,庾獻自然不擔心重玄子會責怪了。

重玄子听完嘖嘖稱奇,笑道,「你倒是機靈,知道利用這空檔。」

又慨嘆了一聲,目光望向燃香騰起的煙霧中,不知在想什麼。

庾獻在來之前,就已經有明確的目的,見重玄子對自己提起的帝女魃的事情沒有太多反應,當即大著膽子問道,「弟子有一事想要請教。」

重玄子仍看著那煙霧,分心道,「徒兒說吧?」

庾獻不敢問的太直接,迂回著試探道,「弟子想問問……,青青子師叔的事情。」

「哦?」重玄子回過神來,他看了那燃香一眼,目光又深邃的看著庾獻,「青青子怎麼了?」

庾獻被重玄子看的有些語塞,不知該怎麼說出自己那荒唐的猜測。

他輕咳一聲,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道,「我听鬼姬說帝女斬尸之後留在尸身上的是饑餓感,額……青青子師叔,似乎便沒有饑餓感。而且,這世間足夠強大,能夠配的上帝女身份的……」

庾獻不清楚重玄子的態度,不敢點的太透。

重玄子那深邃的目光盯著庾獻,等看的庾獻都有些不自在了,才輕笑一聲,目光依舊看著那繚繞的燃香,慢悠悠道,「她不是。這件事掌教知道,鬼姬也清楚。」

庾獻听重玄子說的這麼肯定。

先是一呆,又大大的松了口氣,心中釋然不少。

若是帝女的真身是青青子,那庾獻真不知該如何處理之後的局面。

想來也是,這世間聰明人那麼多,鬼姬還是張魯的生母,怎麼可能帝女的真身在鶴鳴道宮,而他們好無所覺呢。

想要繼續追問,庾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重玄子看著那繚繞的煙霧輕聲笑了笑,「想不到短短時間,徒兒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就連很多危險的東西,也能夠觸踫了。」

重玄子又打量著庾獻,目光中不知是欣慰還是復雜。

「就像很多大人,在孩子蹣跚學步的時候可以只是在旁鼓勵,等他們想要自己闖蕩,就得提前告訴他們一點好好活下去的經驗。」

說到這里,重玄子向庾獻問道,「你知道我為何如此確定青青子不是帝女嗎?」

庾獻忙道,「弟子不知。」

重玄子輕聲道,「因為我知道青青子的身份。」

不等庾獻開口詢問,重玄子便看著庾獻繼續說道,「因為你的師叔青青子,便是帝女斬下的第二尸!」

第二尸?!

庾獻的童孔放大,驚得幾乎要從蒲團上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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