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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難以置信,但庾獻仍舊感到發自靈魂深處的放松,仿佛長久注視在他身上的那些惡意目光和束縛統統挪走了一樣。

以前從來不覺得。

等到 然拋開負擔,才明白原來自己活的那麼累。

接著庾獻 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然後呢?

然後該怎麼辦?!

剛才甘寧施展欺世盜名的時候,庾獻曾經因為擔心甘寧會選鄧賢,模模湖湖有些想法,現在卻立刻清晰起來!

他死死盯著甘寧,一邊退入人群,一邊飛快的思索著。

庾獻惡向膽邊生,忽然一個閃念。

如果……

如果現在鄧賢完蛋了,那死的會是甘寧還是我?

庾獻的目光回看,早就覺得不妙的鄧賢,立刻瞪大了眼楮,拽了拽旁邊的冷包。

庾獻迅速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說鄧賢早有準備,萬一結果出了偏差,他根本就賭不起。

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庾獻立刻張開大口,吐出滾滾煙霧。

剛才甘寧弄出的煙霧還未收盡,退在人群中的庾獻又來這麼一出,立刻惹的眾人破口大罵。

庾獻拼命的收束自己的氣息,控制著飄散的煙霧向著殘存的雲霧中靠去。

庾獻暗叫走運。

吞煙吐霧的兵法的確可以掩藏身形,隔絕推算,但若是沒有甘寧剛才弄出來的那些雲霧遮掩,這一團濃煙如此顯眼,想要堂而皇之的離開戰場,根本不現實。

等到庾獻小心離開戰場,立刻毫不猶豫的加速月兌身。

不過,在確定自己猜測之前,他也不敢離的太遠。只能遠遠的尋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繼續觀察後續的變化。

甘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全靠鄧賢在那頂著,打起來全無顧忌。他身上掛滿了增益,簡直勇的突破天際。

在甘寧 如天人的大殺特殺之下,遠處終于出現了益州軍文武期待了已久的動靜。

大隊的蠻兵吵吵嚷嚷的趕過來,這些人手持刀盾、前歌後舞,剽悍的氣勢撲面而來。

有一個披獸皮、騎犛牛的 將大著嗓子喊道,「犛牛都尉狼路奉命前來,劉州牧可願一見?!」

益州軍兵這邊遲疑了一會兒,才由張松騎著小素雲旗,大著膽子飛上半空回話,「犛牛都尉可先退敵,之後再來益州牧府敘功。」

觀望風色的犛牛羌加入戰場,已經足以破壞目前僵持的局面了。

沒有招妖旗的束縛,不少戰場邊緣的妖魔都心生去意。

庾獻見那邊的戰斗越打越順,知道最關鍵的考驗就要來了!

——甘寧隨時可能結束大招,歸還自己的身份。

他不敢確定吞煙吐霧的法門能不能有效,又趕緊在身邊布下陣法。

先是布下可以挪移視線和感知的「開門」。

接著又布下可以顛倒錯亂,讓整個陣法空間內完全沒有方向感的「杜門」。

最後在貼身最近側,則擺下了最危險的「死門。」

加上吞煙吐霧的兵法,庾獻手段用盡,足足準備了三重隔絕的手段。

就算到最後隔絕手段失敗,死門中濃郁的死氣,也有可能誤導迷惑,讓庾獻被甘寧取走的身份,以為本體死亡而消散。

只是如此一來,在被重新發現認可,重塑庾獻身份之前,庾獻只能是這世間的無名之輩了。

這段時間維持的越久,潛藏的越深,越是能讓庾獻趁機積攢更多的底牌。

等到「大漢國師庾獻」這個身份重新現世,帝女魃和斑斕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也不至于全無抵抗之力。

隨著見勢不妙的妖魔陸續逃竄,戰場的局勢越發的一邊倒起來。

甚至就連那強大的老白猿都放棄了抵抗,他直接丟下了被鎖死的肉身,那道元神從頂竅逃出,向著峨眉山的方向去了。

庾獻看甘寧殺的痛快,已經有盡興的意思,連忙又將陣法檢查了一遍。

甘寧果然開始尋找庾獻的蹤影。

雖然有些不舍這強大的力量,但是甘寧這會兒已經見識了「庾獻的恐怖」,哪還敢招惹此人。

甘寧身上的骨骼肌肉最先平復,接著「人馬如龍」的戰斗狀態也迅速解除,只是身上那些恐怖沉重的氣息只是短暫的離開,隨後在空中簡單的一個徘回,竟然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重新回到了甘寧身上。

接著,有幾只小鬼兒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一臉茫然驚訝的瞧著甘寧。

這幾只小鬼在庾獻遭受「龜雖壽」反噬時,逃離了庾獻的泥丸宮,之後就躲避戰斗,不知藏去了哪里。

這會兒再次出來,他們要鎖定的人物竟然換了一個。

面對這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剛才還大殺四方的甘寧,一臉的懵逼。

那幾只小鬼在空中飄了一會兒,忽然合在一處,化為一只墨麒麟。

這只墨麒麟焦躁的四處嗅聞,尋找著庾獻的蹤跡。

這墨麒麟走過的地方,墨汁肆意,書寫著庾獻的生平。

庾獻提心吊膽的躲在死陣之中,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墨麒麟發現,他不時被一道道死氣刷過,身上的皮膚也慢慢灰白僵硬。

那墨麒麟尋不到庾獻,呆愣了一會兒,像是接到了什麼指令,變為一灘墨汁沖上高空,隨後化為烏雲,向北方飛速飄走。

甘寧吃了一驚,大叫道,「這是什麼情況?國師在哪?」

說著,看了看掉在地上毫無動靜的攝魂鈴,他怕丟了此物,以後沒法給庾獻交代,只能隨手將那攝魂鈴掛在身上的銅鈴旁。

只是,那種詭異沉重的被注視的感覺是什麼鬼啊?!

嗯?怎麼又多了一道追索的氣息?

甘寧心頭壓抑,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正要找人詢問庾獻的去向,就有人遠遠叫道,「甘郡丞稍待,咱們一起去迎接犛牛都尉如何?」

原來是益州牧府的文武,怕犛牛都尉狼路看破益州虛實,又要妄興刀兵,于是想要借重甘寧的強大,絕了他的念想。

甘寧自覺對蜀中有大功,又有梁州鼎的認可,心中飄然有竊國之念,當即將庾獻的事情拋之腦後,去和益州牧府的文武說話。

庾獻在遠處看著一切恢復平靜,先是試探性的從死陣中出來。

等發現一切毫無變化,又試探著依次撤了「開門」和「杜門」,等到撤去了吞煙吐霧,那種壓在自己潛意識里的沉重和焦慮都沒有出現的時候,庾獻才陷入狂喜之中。

庾獻努力平靜下來,仔細盤算著。

那接下來,就要盡可能的避免接觸那些認識和了解自己的人了。

不過也有避不開的。

庾獻還得去一趟鶴鳴山,去見見師父重玄子。這也是庾獻這時候唯一能指望上的後台了。

庾獻看了一眼被破壞的一片狼藉的綿竹城,微微嘆了口氣。

既然斑斕得到「肉身」「骨身」和「魂身」,那麼隨時可以轉生到這世間,蜀中作為她的應許之地,已經如同龍潭虎穴一般。

恐怕自己也不會再來這里了。

……

「時焉被天火燒城,車具蕩盡,焉死,子章代為刺史。荊州劉表圖謀益州,荊州別駕劉闔,章將甘寧、沉彌、婁發反,擊章。不勝,走入荊州。」

「章使趙韙進攻荊州。韙因民怨謀叛,乃厚賂荊州請和,陰結州中大姓,與俱起兵,還擊章。蜀郡、廣漢、犍為皆應韙。」

「章馳入成都城守,東州人畏威,咸同心並力助章,皆殊死戰,遂破反者,進攻韙于江州。韙將龐樂、李異反殺韙軍,斬韙。」——《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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