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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焉懊悔不已的時候,庾獻也趕到了這處戰場。

見野雞道人把巫顏燒的衣衫不整,不由怒火中燒,「修行中人,豈能這般不擇手段,沒有廉恥!」

罵完不由分說,直接催動夜襲兵法,將野雞道人拖入黑暗之中。

庾獻匆匆掃視全場,實在猜不出自己的麻煩是哪一個,也不知道所謂的生機在何處。

他氣惱野雞道人無禮,抽出移山棍守在那團黑暗旁邊,準備等他出來好歹打上幾棍消氣。

正在此時,那梁州鼎的光華 然收縮,籠罩在劉焉和巫顏身上。

那如同實質的溫暖光芒,快速的為兩人恢復著傷勢,阻擋著外邪入侵。

劉焉臉色冷峻,向巫顏伸過手去。

巫顏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劉焉面色陰沉著不肯說話。

戰線最前方頂著妖魔作戰的趙韙身上增益消散一空,他回頭一看,最先反應過來,大怒道,「州牧是要拋下我等嗎?!」

諸將被趙韙提醒,也意識過來,俱都大叫道,「州牧是要拋下我等嗎?!」

劉焉臉上別無表情,仍舊向巫顏伸著手。

巫顏猶豫了下,看到劉焉眼中的堅定之色,終于輕嘆一口氣,向他伸出玉手。

那些文臣和兵士們最後反應過來,群情激奮下也都鼓噪不休,一個個厲聲喝問,「州牧是要拋下我等嗎?!」

劉焉不管不顧,一把將巫顏似要退縮的手抓住。

益州兵將無不憤怒起來,甚至就連有些前方抵抗的士兵,絕望之下也索性扔掉武器听天由命,任由那些妖魔撲上來咬死。

就在這時,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在益州武將、文臣、士兵的吶喊中搖搖晃晃的梁州鼎,忽然收縮了所有的光芒,接著沖天而起,不知所蹤。

接著又有一物沖天飛走,眾人目光看去,剛好發現了躲在角落里的張松和數個巫鬼宗門弟子。

張松一臉驚愕的看著半空,「我的西蜀地形圖!」

他身子一跨,上了小素雲旗就要去追。

妖魔陣中立刻飛出數只 禽盤旋在前方,張松失了追趕的勇氣,訕訕的飛回了益州軍陣中。

這突然的變故,讓戰場的局勢一時凝滯下來。

無論是劉焉、巫顏,還是益州兵將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在這決定益州命運的最關鍵的時刻,梁州鼎居然帶著西蜀地形圖飛走了。

這其中最絕望的無疑就是劉焉了。

他軟倒著半跪在地。

劉焉在之前,甚至做好了失去一方雄主地位的心理準備,卻仍舊求而不得。

巫顏勉強給了劉焉一個溫柔的笑容,「君郎,事不成了。」

劉焉渾身顫抖著爬起身來,一把將巫顏抱起,用力摟在懷里。

巫顏憐惜的用手指在劉焉臉上模了模,輕聲道,「珍重啊。」

說完,手上用力,將劉焉推開。

劉焉身軀一震,猜到了巫顏的打算,他正要阻止,巫顏已經將手指輕輕的按在他的唇上。

接著巫顏轉身,看著那努力要從黑夜中掙月兌的野雞道人。

她身上的氣勢慢慢攀升,不斷有鬼魂尖嚎著從她身上逃竄,臉上的柔美溫和也消失一空。

那張美麗的臉,背對著劉焉慢慢扭曲起來。

「沒有人……,能夠不負任何代價的殺死一個巫女。」

怨毒的話語,從誘人的雙唇中吐出,「我將,為你的余生,帶來無法撫平的恐懼!」

美麗巫女的詛咒說完,就起身跳起了舞蹈。

她的衣衫不整,那若隱若現的美妙身姿和的長腿玉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看著那動人的舞蹈,庾獻的心跳慢慢加快,他 地想起了一些糟糕的回憶。

這是……

取悅神明的巫舞!

當年庾獻身體里還殘留著斑斕意志的時候,就被她取悅過。

如今她這般作為,莫非是想要取悅她侍奉的神祇,引來神降?

想到這里,庾獻簡直不寒而栗。

巫顏侍奉的,不就是那個在帝女魃斬掉的遺蛻上誕生的靈智嗎?

那個恐怖、強大又狂亂、嗜血的邪神!

若是那個邪神降臨,整個綿竹要被清場了吧?!

巫顏身上的氣勢以極快的速度攀升,就算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也沒有絲毫停止巫舞的意思。

那股暴虐血腥的意識慢慢籠罩下來,還不等徹底完成神降,原本在空中飄蕩的招妖旗就已經卷成一團,「嗖」的向西南方向沒命逃竄。

野雞道人這時候剛從黑夜中逃出來,對上巫顏那充滿嗜血意味的雙眼,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要罵人。

這時夜襲的連鎖兵法發動,庾獻心中閃過「避實擊虛」四個字。

庾獻暗恨這兵法來的不是時候,若是這會兒庾獻強打野雞道人,直接破防打真傷,說不定能讓他吃個大虧。

可是這時候別說去強打野雞道人了,就連那未完的因果都只能拋諸腦後。

庾獻直接縱身而起,迅速的向外逃竄。

鬼姬都要放大清場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或許是庾獻的動作提醒了野雞道人,野雞道人慌忙雙翅一振,也跟著開逃。

只是不知野雞道人是下意識跟隨,還是故意要拖一個下水,逃走的方向竟是追著庾獻而去的。

看著野雞道人追過來,庾獻真是要氣吐血了。

巫顏的仇恨明顯是在野雞道人身上的,這坑貨真他媽缺大德。

庾獻見野雞道人要超到自己前面去了,心里實在氣不過,一邊奔跑,一邊忍不住譏諷道,「堂堂主劫之妖,對付這些殘留的邪神,不正是你的使命嗎?」

野雞道人雙翅鼓蕩著越過庾獻,臉上毫無愧色的澹澹說道,「開什麼玩笑,當年帝女大發神威,追殺蚩尤的時候,我甚至還是個雞蛋。」

庾獻心中暗罵,這混蛋剛才還牛逼哄哄的,這會兒可真豁得出去。

庾獻早就覺得這家伙分外雞賊,沒想到秀下限的時候,也這麼坦蕩。

見野雞道人要跑遠,庾獻也想拉個墊背的啊。

他又連忙叫道,「這種事情都視而不見,你難道不怕上天責罰嗎?」

野雞道人皮笑肉不笑的回頭說道,「如果只靠匹夫之勇,還要智慧做什麼?」

庾獻覺得野雞道人說的很對,一時竟想不出話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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