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慌了。
自己本來是受命出來對付佛家,順帶著讓道家別出來搗亂的。可是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自己的假想敵怎麼成郭嘉了?
臥槽!
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郭奉孝,那可是個小心眼的人啊。
雖然跑去讓郭嘉叫一聲叔叔爽爽的,但這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遺言。
這尼瑪。
徐庶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好好的,跑來招惹這小道士干嘛!
這下可好了!
不理這家伙吧,他說你瞧不起郭奉孝的叔叔!
理這家伙吧,要麼是叫他一句叔叔,要麼是讓郭奉孝叫叔叔!
這特麼……
勞資該怎麼辦?
庾獻卻不理會他的糾結,振振有詞的主動開解道,「這有什麼?年齡雖有長幼,但是輩分卻不能亂了。儒家的孔聖人有言,人與人的交往,要發乎情,止乎禮。可見禮字是做人的底線。元直你雖然年輕,但做人總不能沒有底線吧。」
他、他竟然說的好有道理!
徐庶的心亂了。
「你們穎川書院的荀攸比荀彧大了好幾歲,那荀攸見了荀彧,不還得叫叔叔嗎?」
「對了,以後你是郭嘉的叔叔,也就是,和鐘繇等人同輩。下次你見了鐘繇,和他平輩論交就可以了。那荀彧和郭嘉是忘年好友,也算平輩。那你就是荀攸的,我算算,額,你就是荀攸的叔爺爺……」
徐庶本就心里就毛毛的,接著被庾獻越算越是崩潰。
自己今年十七歲,荀攸今年三十五歲,給自己當爹都綽綽有余。論江湖地位,荀攸更是潁川書院走出去的頭面人物。
然後自己跑去讓他叫叔爺爺……
臥槽!
庾獻正說的高興,那徐庶已經深吸了一口氣,伸手一攔,一臉嚴肅的看著庾獻。
「叔叔,你別說了。我徐元直做人也是有底線的。我和郭奉孝既然是兄弟,哪能亂了禮節。你這讓奉孝怎麼看我,讓天下人怎麼看我?!」
「這……,不好吧。小徐,我可是很欣賞你的。」
庾獻面色為難,欲言又止。
「再說我們年齡相差不大,叔是真心想和你們玩到一起的。」
「不耽誤不耽誤。」
徐庶說著,就想轉身開溜。
——這是非之地,是不能再留了。
庾獻哪能就這麼讓他走了,趕緊上去將他袖子捉住,滿是不解的問道。
「元直,你這是干什麼?你我初次見面,就這麼投緣,正是要說說交心話的時候。」
徐庶不敢和這坑貨繼續呆著,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書院交代我的事情還沒做完,小佷想了想,還是不能耽擱了。再說,青青子道長想必也等著叔叔回話呢。」
「這……」庾獻拽著徐庶袖子的手遲疑了下。
徐庶見狀,趕緊趁熱打鐵。
「小佷先去了。」
庾獻這才松開手,嘆口氣道,「罷了,我本想以普通身份跟你相處,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疏遠。」
徐庶大喜,轉身想跑,不想又被庾獻拽住。
徐庶的心立刻從起飛到降落,情緒波動的極為劇烈。
他木然的轉身。
就見那小道士笑著說道,「初次見面,我這做長輩的怎麼能沒有禮物,這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天材地寶,但也是件靈物,你可拿去善用。」
「原來是這樣。」
徐庶緊張的心情一緩。
這才注意到那小道士手指上,正有一枚漂亮的五色羽毛正靈活的翻動著。
「額,這是何物?」
就算沒拿在手中,徐庶也能感受到這小小羽毛上上面蘊含的莫測威能。
這小、叔叔出手太闊綽了吧。
庾獻看著手中野雞道人的翎毛,也不知道這算個啥。
當初野雞道人拿出這羽毛,就沒懷什麼好心思。
他刻意將這翎毛丟給巫族的幾人,又出言挑釁,想激的封明封亮這些小家伙拿回去給巫族的鬼王們施咒。
庾獻當時迷惑,還以為是野雞道人藝高人膽大,現在卻徹底明白了。
野雞道人這貨可是劫數的化身,一旦被他反噬,遭遇的可就是劫數的力量。
這玩意兒可就後果難料了。
原本庾獻留著還想以後派上什麼用場,但心中卻總感覺有些不太踏實。
這次見到徐庶,正好可以送出去,說不定以儒家的底蘊,能夠利用好這東西。
庾獻也可以趁機換來自己想要的一物。
「別的還不清楚,只知道此物極為鋒利。」
說著,那在指間翻滾的羽毛落入掌中。
庾獻隨手一招,樹上落掉一片黃綠色的葉子。
接著用這羽毛在葉子上輕描淡寫的一揮,庾獻手持的半邊葉子紋絲不動,而另半片竟然悄然滑落,
徐庶年少時當過劍客,見狀不由大吃一驚。
他從地上將那葉子撿起,發現就連最細微的葉脈也沒有破碎拉扯的痕跡。
徐庶不由贊道,「果然鋒利!」
庾獻將那羽毛一拋,徐庶慌忙接在手中,又連忙推辭道。
「這太貴重了。」
庾獻很大氣的笑道,「也沒什麼,下次我去潁川,請我多喝幾次酒就好了。」
徐庶是豁達之人,見此也不糾結,「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心中則暗道,不愧是郭奉孝看重的人物,果然風采過人。
庾獻見徐庶收了東西,這才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對了,你的名刺給我一份,免得去了尋不到人,還要費一番口舌。」
名刺就是這個時代的名片。
不過和後世四處散發的名片不同,還有拜謁的含義。
一張名刺就能體現一定的社會關系。
原本這東西就是上門拜訪時,用來自證身份的,但是上面的一些東西是帶有社會屬性的。
古人講究人情往來,一張小小的名刺,就能體現你的親族圈和朋友圈。
徐庶听了也覺有理,連忙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一塊青玉般的翠竹簡。
接著直接用手中的羽毛在上面筆走龍蛇。
「佷徐庶再拜,問起居,潁川長社,字元直。」
庾獻接過,滿意的點了點頭。
有了這玩意兒,說不準就能混進穎川書院,去看看掌教丟在那里的東西了。
庾獻目的達成,向徐庶說道,「你有事自去便是。」
徐庶早就呆不住了,見狀趕緊告辭。
庾獻看著徐庶的背影,嘿嘿一笑,又將手中的青竹簡翻看了一下。
都說三國時代是一場世家大內訌,自己一個穿越者,沒有家人們的支持怎麼行?
能不能實現自己的家人宇宙,就要從好佷兒郭嘉和徐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