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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枚錢似乎都是真錢,但會在某個極短的時刻,又化為虛無,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形態。

那些士兵們看在眼里,拿在手中都是真錢。

等到錢財入袋,上面的銅錢光澤就開始慢慢消失。

但只要不仔細看,仍舊都是錢財模樣。

以巴山鬼王這般高深的道行,都沒看出那些失去光澤的銅錢有什麼異樣。

不過,庾獻肺中的那兩枚「陰陽銅錢」乃是秦皇大一統之物,是世間銅錢的第一對母錢,有陰陽銅錢相助,庾獻輕易的看破了這里面虛實。

甚至庾獻還有一種感覺,只要驅動這銅錢出來,說不定能夠輕易的破掉鄧賢這邪法。

「如今兵敗如山倒,就算將真錢定住,也拿不走這滿山滿野的銅錢,最終也不過是便宜了這些逃兵。不如等以後有了機會,再去找鄧土豪把錢爆出來。有這麼多銅錢獻祭給神秘木匣,恐怕都能用這功德換一件趁手的兵器了。」

庾獻想著,也不多事,帶著吳懿不動聲色的護著巴山鬼王而走。

這場仗無論勝負如何,益州軍都已經達成了自己的戰略目的。

葭萌關四將傾巢而出,後方必然空虛。

劉焉手握精兵強將,完全可以去趁機突襲關隘。

說到底,這支部隊只是誘餌。

誘餌被魚兒吞走,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何況劉焉為了托底,還讓庾獻和巫鬼宗門的弟子也加入了這支隊伍。

巫鬼宗門的弟子多少有些氣性,沒為這滿地的銅錢折腰。

在這群散亂的潰兵之中,很快從隊尾來到了靠前的位置。

或許是這些人的舉動,終于讓那些士兵意識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

不少人在胡亂塞了幾把銅錢後,也跟著一起逃竄。

這時不緊不慢追上來的張任等人,才重新開始發動攻擊。

這些潰兵背後不斷有亂石砸來,烏鴉撲擊,還有時不時鑽出的冷箭。

在向存、張翼、婁發三人的掩護下,這支潰兵且戰且走,向一處荒山深處進發。

……

就在不遠處的一處高山上,佇立著幾個騎馬的人。

在這幾人面前,兩道通紅的光柱不停的掃視著不遠處的戰場。

在那光柱的末端,則閃現著一幅幅的圖畫,映照著益州援軍的大潰敗。

過了一會兒,那觀察戰場的蹊蹺鬼身形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精力過度消耗的成風,從馬上摔落下來,一坐在地上。

另外幾人面色嚴肅的低聲討論著,倒沒人顧得上他。

為首的那人身穿錦袍,腰配印綬,赫然是益州牧劉焉。

他臉色不悅的說道,「想不到這向存這般不成用,倒是辜負我的一番栽培。」

一旁的王商笑著開解道,「敵將來勢甚猛,向存等人有兵馬拖累,難免施展不開手腳。依我看,以他們幾個的實力,不該像今日這般不堪。」

東州兵主將呂常倒是一臉佩服的看著劉焉,「州牧果然高明,算到陳調必會來相助閬中叛賊。」

劉焉听了淡淡一笑,「也沒什麼,這賊子輕狂,卻不知暴露了自身跟腳,我以有心算他,自然無往而不利。」

呂常聞言,心癢難耐,「那陳調小兒到底是何來頭,怎麼這麼難纏?」

想起那陳調小兒將龐德如同行尸走肉般操控,呂常就有些不寒而栗。

劉焉看不出什麼表情,平靜說道,「這世上法門雖多,但能硬抗五色神光,卻沒有絲毫損傷的,卻沒有幾個。我查訪數日早知端倪。那陳調小兒,乃是一個當世少見的墨門游俠。」

「墨門游俠?」

呂常聞言吃驚。

這可是遠在戰國時就衰微的門派。

墨門曾經一度和儒家齊名,號為當世顯學。

只不過現實世界的墨門,和庾獻經歷的墨門不同,他們一直活躍到戰國中期。

當然,最後殊途同歸,坑在同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吳起。

墨門的三代巨子孟勝,曾經受好友楚國陽城君的委托,為他守護領地。陽城君和孟勝將一塊玉璜切成兩半,彼此約定,只有拿來另外半塊玉的使者,才能代表陽城君的意願。

在不久後,楚國國都發生了一場動蕩。

對吳起言听計從的楚悼王身死。那些對吳起嫉恨的楚國貴族再無顧忌,組建起龐大的叛軍,肆無忌憚的在都城攻打吳起。

吳起接連經歷魯國,魏國,楚國的背叛,終于絕望了。

他那絕世才華,為他想到了最瘋狂的報復計劃。

他在大亂的都城中奔走,最後在亂箭中沖入了楚悼王停尸的偏殿。

吳起,最終死于亂箭之下,隨後被肢解的粉碎。

一代無雙國士,于是終焉!

然而,當時同樣被亂箭射中的,還楚悼王的尸體。

不久,楚悼王的兒子楚肅王繼位。他上任之後,就下達了一個極為血腥的命令。

任何以兵器觸踫楚悼王尸體的人,全部誅殺三族!

受到牽連而死的貴族、封君,多達七十余家。

其中,就有陽城君!

陽城君逃亡之後,音訊全無。面對楚國的大軍攻打,孟勝堅定了本心和義理,以未見到玉符為由,拒絕開城投降。

在這場慘烈的戰斗中,墨門的一百八十名弟子,全部為義理殉身。

當時人稱為,「絕墨者于世」。

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墨者的悲歌,又創造了一個詞,叫做「盡墨」。

盡墨,全軍覆沒。

可以想象,在听到陳調小兒竟然是墨門游俠後,呂常心中該有多麼震撼。

劉焉淡淡說道,「儒家的五色神光,來源于于五德修行。在德行上面,儒家確實沒有資格去拷問墨家。陳調小兒能無視我的五色神光,不是他修為出眾,而是來源于他的跟腳。」

呂常听了心中又有疑惑。

「既然他是墨門游俠,為何還會有那等驅使他人的邪法?」

劉焉並未回答,看了眼一旁的王商。

王商意會,笑著答道,「州牧有了這番猜測,就讓我去反復查證。我四處訪問宿老,才得知了那邪法是怎麼回事。」

「那秘法名為喚醒義心。只要心中存有義理,就會被墨者的言行所感染,為之奮起,舍生忘死。雖是義行,但過于偏執,近乎邪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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