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俊逸在旁听了,嘆息一聲,「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如今大漢的王朝氣運鎮壓不住,許多前朝的沉渣又開始泛起了。」
眾人听了,都長吁短嘆不已。
庾獻心道,這才到哪兒呢。
大亂世才剛剛拉開序幕,之後群雄並起,血腥搏殺,亂離人不如太平犬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庾獻雖然心有不忍,但在這滔滔大勢面前,也只能無可奈何。
他岔開話頭,說道,「左丘老頭說的有些道理,咱們要提防著點。等會兒咱們還是一塊行動吧,萬一是什麼妖孽作祟,那就有些麻煩了。」
說到這里,庾獻想到,只有自己能夠和這些虛影做出互動。說不定,這也不是什麼好事……
眾人不再提什麼分頭尋找的話,打算就近轉一轉。
蔡琰主動開口提醒道,「既然這里是王城,或許咱們可以去宮城看看。宮城是權力的中心,任何陰謀變化,都躲不開那里。」
王立听了首先贊同道,「不錯!咱們可以先去那邊瞧瞧。」
庾獻倒是無可無不可。
王城建造的頗為方正,眾人很容易找到了宮城的所在。
到了宮殿,庾獻看到仍是一副平靜的景象。
他們試著尋找周天子,不過在正殿中並沒什麼發現。
走到一處偏殿的時候,管亥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卻不由驚咦出聲。
庾獻湊過去一瞧。
就見一個衣著華貴的老人吐血倒地。
周圍冷冷清清,不見有什麼侍從。
眾人都莫名奇妙,七嘴八舌的猜測著。
庾獻越發覺得有些陰謀的意味了。
他給眾人說了,洛邑和王城的一些對比。
接著又提醒道,「祭祀是一件十分重大的舉動,一般只有大事發生前的時候,才會這麼做。你們想想,王城現在全無戒備,居住著殷人的洛邑卻在舉行祭祀,而這偏殿中又出現了一個吐血倒地的老人。從他的衣飾來看,應該是個不小的貴族……」
庾獻說的這麼明白了,眾人都意會過來。
管亥驚奇的問道,「你是說莫非那些洛邑中的鬼影子,要跑來偷襲王城?」
庾獻搖頭,「還不好說。咱們在這里等等看,瞧瞧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
等了沒多久,投影就開始重復了起來。
那衣著華貴的老者剛出現的時候,是坐在靠窗的桌案前。
他心緒不寧的來回走了一會兒,從袖中取出一些碧幽幽的蓍草,在案上的銅盤上燃成灰燼。
他正要低頭查看,忽然從外面進來一個內侍模樣的人,為這老人送來一碗魚湯。
這衣著華貴的老人顯然很愛喝這魚湯,眉頭喜悅的取來慢慢喝著。
一邊喝一邊看著那灰燼的形狀。
誰料那老人看著看著,忽然臉色大變,接著目光一挪緊緊的盯著手中的魚湯。
還未等他呵斥那內侍,老人就身子一晃噴出一口血來。
那內侍身手極好,在那盛著魚湯的陶罐落地之前,就從那老人手中敏捷的接了過來。
那老人又氣又惱,嘔出幾口鮮血,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那個內侍看了看桌案上的灰燼,臉上也有些驚訝,他想了想,隨後將那蓍草灰掃入手中的陶罐之中,慢慢離去。
眾人在眼皮子底下看到了一處謀殺,雖是久遠前的事情,也有些不寒而栗。
又等了一會兒,場景再沒有任何的變化。
似乎整個場景的循環也是以老人吐血摔倒為臨界點,那老人中了暗算之後,整個場景就推動不下去。
庾獻等了一會兒,場景就重新恢復,那衣著華貴的老人又重新坐在窗前。
等他一起身,庾獻就斷然說道,「走,咱們出去等,看看剛才家伙到底是哪里來的。」
依靠著一遍一遍的故事重復。
庾獻反復觀察,順著內侍的來路,一直找到了一個幽深的宮殿。
那宮殿的投影十分恍惚,眾人一動,就如黑霧消散,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麼。
人走過去,已經走出了投影的邊界。
眾人面面相覷。
庾獻卻從這樣的結果猜出了幾個可能。
庾獻將雨一收,烏雲消散,四周幻象盡去!
抬頭看看,月亮已經上到中天。
庾獻正想說點什麼,旁邊的管亥呼吸粗重起來,接著原地一滾現出了原形,飛快的擋在庾獻身前。
庾獻一驚,猛然抬頭。
這才發現就在不遠的地方,一只披著破爛鎧甲的五色神牛雄踞在那里。
那神牛眼中帶著濃烈的憤怒和恨意,仿佛噴火一樣盯著庾獻。
庾獻嚇出的連退數步。
「它怎麼來了!」
接著飛快的想明白了。
想必是他們一出城就被這五色神牛盯上了,等庾獻他們快速的進入洛邑之中,五色神牛自然是無可奈何。
可是後來他們離開洛邑前往王城,又重新引起了五色神牛的注意。
這五色神牛一定是從那時候開始跟蹤過來的!
庾獻等人身在幻境之中,又有暴雨的干擾,對現實世界看的模模糊糊。
他們只顧追尋那內侍的秘密,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王城的邊緣。
若是再多走一點出了王城的範圍,說不定庾獻就要在全然無備下被這五色神牛撕成碎片。
庾獻連忙大喝道,「咱們走,退回去!」
現在只有退回王城的安全範圍,才能避免這五色神牛的追殺。
好在庾獻現在所處的位置雖然邊緣,但依然不是五色神牛膽敢靠近的。
眾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遠離了那恐怖的大妖魔。
左丘俊逸眼楮一個勁的亂轉,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趕緊問道,「這不就是那個攻城妖物嗎?它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見庾獻不答,左丘俊逸眨巴了下眼楮,又問道,「我怎麼瞧著,它好像是沖著你來的呢?」
庾獻淡淡的掃了猥瑣老頭一眼,「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
左丘俊逸聞言不敢置信的悄悄庾獻,又往遠處瞧瞧。
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小道士有什麼值得那樣強大妖魔覬覦的東西。
庾獻瞪了左丘俊逸一眼,「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