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想了想,大致說了個數字。
庾獻仔細把跟著管亥在鶴鳴山中亂轉的日子,還有從川中回洛陽的日子一算,正好是剛剛逃離鶴鳴山那會兒。
而當時,自己確實曾經對著那神秘木匣許願想要錢來著……
莫非,正是因為庾獻的這個許願。
讓那木匣莫名奇妙的找到了呂布身上?
庾獻打了個激靈。
他有些不大敢信。
可既然賈詡信誓旦旦說是自己干的,莫非真有此事?
這麼說這個寶匣也是能弄來錢的。
只不過事件隨機的另人發指。
庾獻思索了一會兒,對那寶匣又加深了幾分理解。
呂布見庾獻走神,臉色不悅起來,他毫不掩飾的重重冷哼一聲。
旁邊環繞的並州諸將立刻有人高喝道,「李將軍為何如此失禮?莫非你是來消遣我家主公的!」
庾獻這才察覺呂布的不快。
只得笑著說道,「何必動怒,只是剛才略有心得。」
庾獻目光一閃,隨口轉換了話題,「我在都中听人說,相國讓溫侯執行一些機密任務。按道理溫侯應該在北城才是,不知為何卻到了西城這邊兒?」
漢朝時,達官顯貴一般都葬在洛陽以北的邙山。邙山在黃河以南,緊鄰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洛水。
在上古之時,就曾經有神龜,背負洛書出世。
乃是一個極佳的風水寶地。
呂布听了冷冷說道,「打听的倒清楚。」
兩人份屬同僚,倒也沒有什麼必須要保守的秘密。
何況董卓把洛陽百姓遷移,搜刮財寶的事情已經在公然進行了。
呂布語帶不滿的說道,「本來我和我的人都是在北邊兒的。後來挖出了一些好東西。董相國哪放心我這樣的外人,經手這麼多寶貝,就把我的人調到了城西這邊兒。」
庾獻心道原來如此。
說到底,西涼兵和並州兵不是一條心的。
庾獻試探著問道,「莫非城西這邊也有什麼好東西?」
「好東西?」呂布臉上顯出怒意,「除了白波軍的余孽四處橫行,哪有半點油水?」
之前插話的那個並州軍將領,也是一肚子牢騷,「董相國洗劫洛陽的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別說周圍那些亂賊余孽了,就連南匈奴的兵馬這些天我們都見過。」
另一個並州將領也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沒辦法,只能看著別人吃肉了,咱們連點湯都喝不上。這些天和南匈奴的那些騎兵你追我趕的,手下的弟兄還死了幾個。真是晦氣。」
之前說話的那人目光盯準了庾獻,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李將軍,之前游說我們並州兵投靠董卓的是你。如今落到這幅田地,你總該給我們個說法吧。」
那人話一說完。
呂布雖然嘴上呵斥了一句,「魏續不得無禮。」臉色卻頗為不善的看著庾獻。
分明是一副要個說法的樣子。
庾獻听了嘿嘿一笑,「呂將軍,這可就不怪我了。腿在你自己身上長著,你非願意往城西來,我有什麼辦法?」
呂布聞言,當即怒喝道,「該死!什麼叫我非願意往城西來,那是董相國的命令!」
庾獻目光左右一看,低聲吩咐道,「請溫候讓左右退下,我有話要說。」
呂布眉頭皺了皺。
示意魏續等人後退。
接著對庾獻威脅道,「你若在這里裝神弄鬼,說不出一番道理來,可別怪我呂奉先不給你留什麼情面。」
庾獻微微一笑,輕聲勸道。
「溫候,這邙山上安葬的王侯將相,不知道有多少。別說西涼軍這點人,就算洛陽城里的軍隊全都跑來搜山,恐怕沒個一年半載也開不了那麼多大墓。既然機會有的是,溫侯何必再和別人爭搶蠅頭小利?」
「原先的時候,溫侯是奉相國的命令發掘大墓。不管得了多少好東西,就算溫侯手里漏點,大頭還是要交給相國的。如今相國把溫侯弄到城西來剿匪,若是此時再得什麼好處,豈不都是溫侯一個人的?這樣悄悄得好處的機會,溫候自己不珍惜,何必埋怨我一個外人。」
呂布本就是貪婪之人,聞言轉怒為喜。
接著又臉上生出狐疑,「嗯?莫非你是替相國來試探我的?」
庾獻知道自己太過主動,已經讓呂布生疑。
當即推心置月復的說道,「溫候,我的處境你也知道。雖然有一身武藝,可是只有一個聞風望氣的兵法。即便身居高位,可是手底下卻沒有什麼實權。為了積蓄殺伐之力,手底下還養著幾百張嘴。這些日子斷了俸祿,兄弟我那里已經揭不開鍋了。」
「你若是有了什麼好處,就分我一些。到時候,別說我是不相干的,就算我真是董相國派來的,難道我不會幫著你說話嗎?」
呂布听庾獻說的如此坦白,臉色才輕松起來。
李肅的處境他早就知道。
只要這件事里面,李肅也摻和一手,呂布就不怕這家伙反水。
呂布也不急著答應。
他不置可否的說道,「這件事我還要再斟酌斟酌。」
庾獻說動了呂布,心中把握大增。
他趕緊趁著呂布心情好,把話題往庾小獻身上扯。
「對了。這邙山方圓幾百里,又有眾多支脈。若是盲目開挖,恐怕只是白費力氣。不知道溫侯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呂布听了,果然毫無防備的說道。
「無妨,那個小道士還在我手里。原本我向相國討要他,除了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有什麼能耐,再就是幫著看看邙山的風水,尋找大墓存在。現在這家伙正好派上用場。」
庾獻听了大喜過望。
他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溫侯趕緊把他叫出來吧,咱們先大致研究個方案。」
呂布聞言,向手下的武將們招呼了一聲,「去個人,把那個小道士帶過來,我有話問他。」
魏續聞言,也不看別人,徑自去了。
不一會兒。
庾小獻就被帶到眾人面前。
庾獻看了他一眼,就情不自禁站起身來。
庾小獻的身上遍布著傷痕,整個人的氣息也有些萎靡。
只有那雙眼楮,在看到庾獻的時候,靈活的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