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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無根浮萍的劍還是我的劍

(頂一下,昨天的改好了,昨天下班回到家就洗完澡寫了一點點就抱著手機睡著了…太累了我看看能不能凌晨改出來吧)

鎖心宗地處楚州邊陲,其實離林不玄的穿越過來的曾經「故里」寒山沒有多遠。

回想起來,當時自己還真算作隱于世外,不慕仙來不慕道,一不知道二也懶得去問什麼宗什麼門,自是偷模著上道寒門被回絕後,他也就根本沒想過修仙了,只是偶爾道听途說一點兒見聞。

全權想著安生立命就好,那些小冊子小畫卷應由而生。

怪不得那些修士也好平民也好,看自己的目光帶著艷羨與難懂的敬畏。

現在想來,或許是他們是真將自己當做了什麼隱世高人了吧?

也好在蘇若若仗著這妮子古靈精怪的性子驅使下,她壯起膽子就二話不說直接將林不玄擄回了執柳宗作先生,不然如今的走向…那可能就得看自己的演技了。

雖然穿越前看小說那些前輩裝著大能混的風生水起,人人相傳之下,無人膽敢忤逆的,但那多半都是依仗著系統的…

系統?本先生也有,但她是只狐狸扮的啊!

「狐狸怎麼了?狐狸怎麼了呀?!你還看不起狐狸?是個人修了不起了嘍?!」

輕鸞正習慣性悶著心思偷听林不玄心念,結果意外听到了自己,好嘛…

想著人家那個妹妹那個姐姐的時候都是那種不三不四不干不淨的念頭,怎麼想到本尊的時候…就翻了個個,這略微帶著點不滿意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其實妖與人的隔閡比正邪兩道更深,畢竟跨了物種,只是如今沒有那麼擺在明面上而已,但依舊還是時常有人覺得妖修低人一等的。

但…你未免也太過分了…覺得本尊還不如那神神叨叨的系統?!

小狐狸有點兒炸毛,好歹本尊待你不薄,沒想到你是這麼以為的?真與那些凡俗一般無二,這樣怎麼配得上本尊…本尊的…的弟子之位?

你知道狐狸在涂山是什麼地位麼?便是為未開靈智的野狐都不能隨意觸及的存在好麼?

就你在江州趁機亂揉本尊狐耳那次,換作以往,都夠你關入天牢千八百回了…還有膽子厭棄本尊?

也就你師尊我脾性好了!

但這些話她也只是在自己心底念叨念叨,輕鸞朝林不玄瞪著眸子,狐尾擺動的幅度不小,看上去是有點點生氣。

「既然事已如此,是狐狸也不錯啦,總好過那冷冰冰的真系統吧?」林不玄也不怪她偷听,自己這話讓她理解上出現了點兒偏差,也能算在情理之中。

「再者,這大離我一路走來,如此以往,偶爾修修道見人與事,其實也沒有裝隱世大能的那個必要,反而太累,做人還是真切點好。」

他只是笑,還不待輕鸞細細琢磨這兩句話里有沒有在拐彎抹角的詆毀自己,便是見他拉拉韁繩緩了緩身下白馬的行速,又伸手捻過一片葉,從腰間提出一葫蘆酒,哼起幽幽的曲調:

「我願浪跡于青山外,不問今夕何年…」

小狐狸眼眸微亮,林不玄按他位面的「顏值」那一說還真真算很高的了,而他如此捧一壺酒,伸手捻花帶葉,哼歌走馬在山野間,的確很有那種灑月兌自得的仙味。

輕鸞多看了兩眼,喉間輕輕滾動一下,一…一般,男…男人而已!

充…充其量就是個爐鼎…本尊才不稀罕!

她沉默了片晌才是哼聲鄙夷道:

「是新曲目?不是你寫的吧?」

「來了興致而已。」林不玄端起酒壺飲了一口,蘇若若那小妮子偷偷塞給他說親手釀的,一直舍不得喝來著,如今辭別這一對姐妹,算作孤身一人爾,終究有些念想。

小狐狸撓撓腦袋,覺得有點兒熟悉,思量了一陣才是道,「我好像記得後面兩句…什麼曾見驚鴻一面什麼的,哦…原來是暗指那小丫頭?」

「當了面欺負人家,走了又想人家,不知好歹的東西!你還曉得舍不得啊?」

她接著嘁了聲,雖然是絮絮叨叨地數落林不玄,但這話听起來這麼慫恿的意味這麼重呢?

輕鸞抱起手臂,林不玄這家伙倒是很怪里怪氣的,平日見他這個聖女勾搭一下那個姐姐撩撥一下,活月兌月兌一個人形自走…

可本以為他是吃干抹淨拍拍走人那一型吧,但他似乎又對每一個關系不淺的女子都賦予真情,也難怪這幫女人被迷成這幅樣子了。

林不玄順著她的話嘆了口氣,「我原以為此次出京算是孤鴻踏輕煙那般怡然自得瀟灑入世,可…如今真真切切算是孤鴻了,卻怎麼也欣喜不起來,或許這便是江湖?亦或者也不是人人都有身騎白馬風過曠野的那種灑月兌吧…」

輕鸞努了努嘴,很想說一句「什麼孤鴻?!你把本尊至于何處?正當本尊是透明狐了不成?!」

但這話也不能說出口,不然就好像自己和那一幫傻白甜聖女,皇女,騷浪蹄子太後,宗主成了一丘之貉似的。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勸慰一下林不玄,只是問:

「那先生此行,欲往何處?」

「方才拿酒的時候順帶看了一眼輕鸞你給的地圖,原來隱盟主峰藏在楚州,離這兒倒是不遠,此行一路北上,正好能去為師尊做點事吧,現出京州已有些時日,我怕布局不穩,書卷電台流傳力度還不夠,得再尋別的思路。」

林不玄一五一十,此行來往楚州,為解毒避開文宗追殺才是要事,如今雖然兩事已了,且與自己做的打算算是走了偏鋒,但…未免結束的太快了些。

本欲留在鎖心宗幾日教一下未來的宗主大人,體驗一會兒人前高貴清冷,人後听話逢迎的計劃也取消了——某些不可抗力之外。

林不玄深覺鎖心宗此地的風氣實在不適宜他,若是放在執柳宗內,他還好與那群妖女姐姐們攀談一二,而這鎖心宗清心寡欲的心法牽制之下,就算人家會理你也只會變成毫無感情的「嗯嗯啊啊」敷衍了事的機器了吧?

如此出宗步入楚州的大好河山,林不玄念至不來白不來,大離雖然在天下不算大,但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的確危機四伏,自己托大說的什麼觀覽天下江湖走向,捉拿賊寇才是純粹的空想。

行來鎖心宗這兩日,听聞裴如是閉關欲九亭寺老和尚聯手偷襲,後而怒上涼州直搗九亭寺命脈,以一己之力隕落整整三位渡劫,算是極為難得的曠世奇聞。

而如今她念及正邪紛亂已久免起波瀾弄得大離生靈涂炭,主動執言不與九亭寺計較,此事就此翻篇,在大離人士眼中,裴如是的地位節節攀升,流言蜚語少了很多。

自己查探了一下說書里最近的熱門都是說的裴宗主大敗九亭寺枉為正道,只知落井下石的三個妖僧。

至于場景描繪,居然把那夜的星野倒灌算作了「裴宗主新參悟的招式」,連標題都是——「震驚!洞虛境竟然有這般威勢!」

林不玄是還蠻佩服的,師尊她到底是魔道扛鼎的,本以為她是無腦莽上九亭寺大開殺戒,誰曾想這都是留有後手的?

九亭寺現在是死無對賬,百口莫辯,江湖中人皆是以為怪不得九亭寺出了這麼大事沒個動靜,原來是偷襲人家被反殺了,那當然沒那個臉皮。

誰曾想是裴如是先殺上九亭寺二話不說就宰了三點頭首座後群龍無首,被她威逼不能言傳,再一回宗就打了一記很漂亮的惡人先告狀。

配合上景門,電台諸如此類全在己方這邊的輿論壓力之下,再出面結清此事,一臉冷傲地說什麼不再追究,連林不玄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師尊到底還是有分寸的,也是了,若是人人都像若若那個莽聖女一樣,那執柳宗估計早就覆滅了吧?

這一步棋林不玄是嘖嘖稱奇的,但這也同樣讓自己更加舉步維艱。

自己知道師尊受傷未愈,明眼人也都能看出來,試想一下,她已經能大敗三渡劫了,若是再予她時間下去,先前觸過她眉頭的宗門豈不是要遭殃?

這個節骨眼上,自己這一張在外的牌自然就更加唾手可得,要再尋八扇門殘黨,幾乎是送羊入虎口,楚州之上便是京州,林不玄也算是搞懂了師尊這個時候此計路數,比自己想的還要深。

這是逼自己回京州一石二鳥啊,或許她還就指望指望自己吃癟吧?亦是這麼多年的思維固化了,天天宣稱見一個男人殺一個慣了,自然也就會有些偏見。

若是一般人,這時候就應當趕緊回宗了,安全起見,雖然回去了就是曾經信誓旦旦的任務沒完成,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同時,也會被裴如是拿到借口數落自己,公報私仇信手拈來。

林不玄當夜一別後,如今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去面見裴如是,說些什麼,又要用什麼態度說?難道上來問一句「師尊你還疼麼?」

但…好歹還收拾了齊王,鎖心宗也算在手心里,紅衣也同意登帝,其實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了。

只是林不玄還不滿意,所謂富貴險中求便是這個理,去見隱盟,自己也算是有別的打算,也當是還她一怒上九亭寺的情了。

「你為那個沒什麼實干義氣用事的騷浪蹄子師尊著想,不為這個時常給你瞻前馬後的真師尊做點事?」

輕鸞抱著手臂側坐在林不玄身前的馬上,小狐狸佔據的地方很小,順著行路的顛簸,她轉過頭幾乎就能與林不玄相撞,

「你若是敢頂撞為師,管你有意無意,本尊都非得給你掰折了不可!」

她惡狠狠回頭抱了下尾巴,白皙的小手捏的「  」作響。

林不玄無奈點頭,才是掏出妖丹遞給她,「近日臨別見得多了,雖然是大離境內,州州相隔不遠,奈何江湖的水還是深,一別難見。」

「輕鸞你又是狐仙大能一枚,寄于我這兒不成器的道軀實在委屈,遁體而出是必然,我方才哼的那曲,名作人間驚鴻客…不是我寫的,意境合適而已。」

「可其實哪有什麼人間驚鴻客,不過都是俗人而已,我也怕離別啊…既是為羨魚,也是為你,確實舍不得。」

輕鸞捏著那枚靈氣充盈的妖丹,送至嘴邊的動作微微一頓,才是放了下來,伸手點了林不玄的額頭一下,用著很輕很輕幾乎听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傻瓜…」

輕鸞眨巴眨巴眼楮,意識到不對,便是咳嗽兩聲,將妖丹遞還給他,轉過腦袋鼻孔朝天道:

「本尊才不稀得你這妖丹,好好收著吧,還靠人家羨魚摘的來給為師,哼!沒點真本事。」

林不玄正欲說些什麼,身下的白馬一個踉蹌,長長嘶鳴一聲。

他才是抬起頭,眼前人影交錯,一瞬間排除不少黑衣蔽體的刺客,修為雖然參差不齊但他們手上的暗器匕首皆是明晃晃的,很刺眼。

「隱盟行事,還煩請道友繞道,不然…」

冰冷的殺氣凝成一條線,林不玄倒是不慌,才是抬頭伸了伸懶腰,望了眼天色,又是一日西斜,又是飲酒又是攀談,算著時候,也的確該到隱盟了。

雖然還是楚州邊陲,但離城池已經不遠,隱盟身為暗殺宗門,要追求穩妥安全,命門無人知曉其蹤,接單也只是設立很簡易的樓院。

像林不玄這麼一路不管層層疊疊障眼法長驅直入的,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個。

所以這些殺手都有點兒懵,若不是他的舉動如此詭異,就算他是林不玄也一樣得動手了。

而這在曠野的風里,林不玄腰間掛著的牌子叮當作響,當時孟十六交給他到那一枚分外顯眼。

人群四散,有刺客輕輕招手,山野間,樹上,灌木里,江河中顯出數十個黑衣素裹的刺客,領頭那一位微微頷首,畢恭畢敬道:

「原來真是林先生,方才有失禮數,還請先生見諒。」

林不玄看著還是有些頭皮發麻的,自己仗著天子望氣術,原以為此地不過十來個,沒曾想埋伏了這麼多,若是一齊動手,恐怕自己早就尸骨無存了吧?

他緩緩翻身下馬,幾個刺客倒是很殷勤地去扶他,隨手解開最後一層障眼法,眼前的石涯化作一座高可觸雲的穹樓,有人勉勉強強擠出一個看起來非常僵硬的笑容,「今日林先生特地來我隱盟,是有何見教?」

「談一筆大買賣。」

林不玄話剛說完,這幫刺客方才還露著幾欲擇人而噬殺氣的眼眸已經眯成兩條縫,他是一點兒驚懼的意思都沒了,弄半天還是那句「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那個…讓孟十六來與我談,她本先生還熟絡些…」

輕鸞「哦…」了一聲,「這就要找新‘舍不得’了?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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