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適意目光久久停在《證券報》一周漲跌榜上，確切地說，停在新潮軟件上。
漲跌榜以上周五的收盤價為始，到本周五的收盤價止，計算兩市所有股票一周的漲跌幅，登出前十名。
第一名，新潮軟件，漲幅49.6%
第二名，金廣廈，漲幅45.1%。
兩市黑馬奕安科技，因為周五接近跌停，雖然後來拉到紅盤，收69.42元，還是屈居第三。
怎麼會這樣？
時適意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拍拍」響，他多次在節目中建議投資者賣出新潮軟件，買入奕安科技，堅定認為新潮軟件是老莊、家出貨行情，現在榜單出來，投資者還認可他的說法嗎？
《證券報》是專業性非常強的權威報紙，這個榜單是行業內公認，投資者信賴，各專欄經常轉載的。
他要怎麼圓回來？昨天說老莊、家出貨行情，明天說新、莊家建倉，肯定會成為行業內的笑話，投資者也不是那麼好糊弄。
之前已經有觀眾打熱線電話罵他，這個榜單出來，再有這種電話怎麼辦？時適意拿起手機，打給節目組︰「能不能暫時停掉熱線電話這個環節？」
對方一口拒絕︰「恐怕不能。」
時適意掛了電話，狠狠罵了一句。
…………
今天周末，蘇醒準備睡到自然醒，沒想到被王建國的電話吵醒。
王建國熱情萬分道︰「小蘇啊，一起去打高爾夫球。我讓司機去接你。」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麼冷的天不在室內呆著，非要去露天挨凍？蘇醒月復誹，果斷拒絕︰「王總，改天吧。」
最好再過一個月，春天的腳步來了再去嘛。
王建國道︰「你要出風險提示吧？我交待秘書下午出公告。」
昨天離開公司前，蘇醒打電話給他，讓他這個周末出一個公告，沒想到這貨居然威脅上了。
蘇醒道︰「王總，我們有協議。」
你撕毀辦議，接下來的款會收不到的。
王建國哈哈大笑，道︰「我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打高爾夫球。這樣，你教我炒股，我教你打高爾夫球。怎麼樣？」
沒听蘇醒出聲，王建國努力爭取︰「打高爾夫球好啊，不太激烈又有運動，你遲早會喜歡的。」
「太冷了。」
三月的帝都還很冷，今年尤其冷，蘇醒想呆在溫暖的被窩。
「年輕人不要那麼頹廢嘛，動一動就不冷了。而且俱樂部餐廳的烤鴨不錯，你一定喜歡。」
好吧，看在烤鴨的份上。蘇醒報了一個地址。
…………
半小時後，一輛路虎停在公寓樓下，司機模樣的中年男人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一個按鍵一個按鍵地按，然後撥了過去︰「蘇先生嗎？我到了。」
十分鐘後，蘇醒雙手插兜施施然從公寓走出來。
司機下車從車後繞到右側，打開車門，恭恭敬敬道︰「蘇先生，請。」
蘇醒點點頭，上車。
周末車流比較少，一個半小時後，路虎來到房山，一路朝十渡方向駛去。很快，蘇醒看到球場的圍欄。
王建國身穿羽絨服，脖系圍巾，手戴手套，穿得十分溫暖。蘇醒打量他一眼，道︰「王總準備穿這一身打球？」
王建國拉開羽絨服拉鏈，露出厚運動服，他解釋︰「動一動暖和了就月兌。」
你倒挺有經驗。蘇醒望望枯黃的球場，道︰「開始？」
帝都的冬天天寒地凍，樹落葉草枯萎，此時天氣沒有回暖，女敕芽還沒長出來。
王建國把球桿遞給他，兩人一起朝球場走去。
「我喜歡這樣走一走，特別是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只要走一走，天大的事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今天王建國提了很多次「喜歡」。蘇醒了然，道︰「減壓？」
「沒錯，就是減壓。」
他揮桿打球，目送小小的高爾夫球飛向球洞，道︰「外人只看到我們風光的一面，誰清楚我們的壓力有多大？員工要領工資，股東要盈利，我容易嗎？」
蘇醒道︰「確實不容易。」
「還是你們好啊。敲敲鍵盤，一會兒把股價做高，一會兒把股價做低，輕輕松松就能賺到錢。哪一行都沒有炒股賺得多哪。」
這才是你和我套近乎的原因吧？蘇醒沒有說破，淡淡道︰「賺錢哪有容易的？做我們這一行，心理素質要超乎尋常的強才行。一般人見股價波動，看帳戶上的資金眨眼去掉10%，會難以承受。」
王建國認真想了一會兒，道︰「還真是。」
球沒有落進球洞，王建國又補一桿，還是差一點。
蘇醒取笑他︰「王總的球技很一般嘛。」
王建國臉不紅心不跳道︰「我不是專業的。」
你不是專業你驕傲是吧？蘇醒月復誹，揮了一桿，只一桿，球穩穩進洞。
「？！」王建國目瞪口呆，接著爆粗口︰「我cao，這個你也會？還跟我裝，說什麼改天？」
蘇醒的年齡擺在那里，除非家里有礦，否則不可能接觸高爾夫球，王建國才會許諾教他打球。這個承諾的另一層意思是，他幫蘇醒辦一張會員卡，以後蘇醒可以隨時到這兒打球。
一張VIP會員卡不貴，一年的年費也就十幾萬華夏幣。
前世，蘇醒有一段時間迷上高爾夫球，一周開車去球場三四次，球技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當然，二十年後，在他那個縣城，會員費只要四萬多元，球場也不規範。
蘇醒笑笑道︰「你想炒股我可以教你。不收費。」
王建國瞪眼看他，道︰「憑我們的交情，你提收費？」
蘇醒道︰「前面有一個‘不’字。」
你就想我欠你人情吧？現在的年輕人這麼厲害了？王建國道︰「忙完這一陣，我確實想了解一下。做什麼行當都沒錢生錢來錢快哪。」
蘇醒笑笑沒說話。
蘇醒洗漱完車就到了，打兩球肚子便餓得咕咕叫，一看時間十二點多，道︰「你不是說有烤鴨吃？」
高爾夫球場是為富人提供的休閑場所，餐廳的環境菜品自然十分出色，招牌菜帝都烤鴨更是色香味俱全。
蘇醒夾兩片烤鴨，放些蔥卷成卷蘸醬塞進嘴里，嚼了兩下，贊道︰「味道不錯。」
王建國得意︰「我沒騙你吧？」
「嗯。」蘇醒風卷殘雲，很快把一盤烤鴨吃光。
梁可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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