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盤收盤前最後八分鐘，新潮軟件漲停打開再漲停，股價不是6.38元就是6.37元，分時走勢成了心電圖。
時間到。
賣一堆巨量，買一的量很少，只有幾千股，股價搖搖欲墜。
蘇醒伸了個懶腰，辦公室里的氣氛輕快起來，有人奇道︰「胖子怎麼沒去買毛記？」
眾人轉頭一看，胖子癱在椅上，頭搭拉在胸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猝死了呢。
陳大江得意洋洋道︰「胖子，還不快去買毛記？」
「 當」一聲響，胖子滿面怒容站起來，狠狠踢大班椅一腳，把大班椅踢得滑出去，撞到牆。
陳大江更加得意，大聲道︰「不就表白被拒嗎？表白不起就別表白啊，跟椅子生什麼氣。」
誰讓你當眾表白？被拒絕活該。陳大江狂喜，笑得特別大聲。
胖子摔門而出。
最近被領導慣了，吳大志下意識望向蘇醒位置的方向，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才是組長，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蘇醒靠著椅背，道︰「陳大江，你很閑嘛。快去毛記買牛肉面。」
「我？」
「不是你是誰，快去。」
同事們笑了，有人道︰「讓你氣走胖子？這下好了吧。」
陳大江不知嘀咕什麼，穿上羽絨服出門，半小時後拎兩大袋毛記進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陳大江，你拐誰家的孩子？」
少年怯怯站在門口，听到唐雨生這麼說，往後縮，後背踫到玻璃門。
陳大江道︰「什麼拐來的？老唐會不會說話？他是毛記老板的兒子，以後由他給我們送餐。你認路了吧？認路就回去。」
少年轉身就走，從頭到尾低著頭，在場那麼多雙眼楮，怔是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會議室里充滿牛肉面的味道，陳大江邊吃邊道︰「我出去時遇到救護車，听說一樓有人暈倒。」
一個同事邊打開裝牛肉餃的泡沫盒子，邊道︰「不能承受股價起起落落就不要炒股，不然分分鐘小命沒了。」
陸思盈關切地問︰「人救回來沒有？」
「不知道。听說這位大爺開盤清倉新潮軟件，發現新潮軟件漲停便暈過去。」
所有人默默望向一個方向。
蘇醒埋頭吃面，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抬眸道︰「听好了，開盤清倉。」
眾人一想，開盤涌出巨大的賣盤，他們還手忙腳亂呢，敢情這位就是賣出者之一。今天平盤價開盤，後來慢慢拉升，股價波動不大，還真不能怪蘇醒。
吳大志搖頭嘆息︰「心理素質太差了。」
…………
13點36分，新潮軟件終于以巨量封漲停榜。
「總算漲停了。」常波緊繃的肩膀塌了下來，長長緩了口氣，依然在電腦前看盤。
封漲停榜的盤面最枯躁了，所有的成交只有一個價，大多數散戶見手里的股票漲停，大多不再關注，去忙別的。
常波擔心它像昨天一樣，大幅度震蕩，不盯著不放心。
還真賺到一個漲停榜啊，朋友很嫉妒，嘲笑道︰「要連續三個漲停了！」
「說不定真有呢，這才第一個嘛，不急。」常波認真道。
你腦子壞掉了吧，真以為能隨便封漲停，還一封三個？朋友語氣輕佻地嘲弄︰「算上昨天，這是第二個。」
朋友入市一年多，虧了一年多，買啥虧啥，二十多萬元虧到現在剩八、九萬，他從沒嘗過在股市賺錢的滋味，更不要說漲停了。常波同情地看他一眼，道︰「昨天不算。」
…………
辦公室里，蘇醒道︰「好了，自由活動吧。」
「哎呀，又可以放松了。」同事們說著紛紛起身，大多跑去茶水間拿飲料。
陸思盈推開玻璃門時回頭望，視線和蘇醒在空中相踫。她低下頭。
茶水間門口，胖子拿一瓶飲料準備離開，見蘇醒和陸思盈一前一後進來，臉色變得難看，快步離開。
陸思盈輕聲道︰「我跟他說過很多次了，不喜歡他。他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希望有一天能感動你。蘇醒安慰她︰「沒事的，他自己會調整過來。」
胖子不知道跑去哪里，直到午盤快開盤才回來，他那份牛肉面還擱在會議桌上沒吃呢。
陸思盈沉默幾秒，道︰「希望他以後別再這樣了。」
蘇醒喝一口咖啡，道︰「怪你長得太漂亮。」
不僅漂亮，身材也好，目測最少C。
…………
總算收盤了。
最後兩個半小時，許莉莉很煎熬，心驚肉跳地盯著封漲停的量，就怕像昨天一樣，眨眼封在那兒的天量沒了，股價又跳水。
好在，量雖然不斷減少，還算正常，股價也封得死死的。
這是結束調整了嗎？如果大幅震蕩屬于調整，那這只股票也太強了。她不敢相信地思忖著，就听門被敲響，陳大明來了。
「莉莉沒有清倉吧？」
陳大明徑直在沙發坐下，鼓搗起茶具，看樣子是要泡茶。他煙茶不離手，牙齒燻得黑乎乎的。
「陳哥。」許莉莉關電腦，移動大班椅到茶幾邊，道︰「沒有。」
「我就說嘛，先賣一半，漲停還有一半收益，你不吃虧。」陳大明一副快感謝我的神情，眼楮色迷迷落在許莉莉胸口。
…………
會議室里，復盤開始。
蘇醒打開分時走勢，鼠標移到11點22分，道︰「老唐，說說你的心得。」
從這時起，賣盤和買盤的量很多，要維持股價不容易，蘇醒這是變相表揚他了。
唐雨生挺了挺腰，坐得筆直，道︰「要快，盡量快，不管來多少單，照吃。」
「唯快不破？」蘇醒被他說笑了，道︰「我夸一下老唐，他不僅快，沒出錯，還做得很隱蔽。」
投影布上，分時走勢圖切換成後台成交，鼠標在一片密集成交上劃了一個圓，蘇醒道︰「看到了吧？」
同事們點頭。
每張單的數量零零碎碎，可見唐雨生偽裝得很好。
太內行了，這都被你看出來。唐雨生佩服地道︰「難怪你能成為我們老大，不簡單哪。」
蘇醒道︰「承讓。」
「哈哈哈……」
同事們笑了，笑聲中，吳大志臉色難看。
梁可凡說
下午終于沒有再聞到汽油味了，得意忘形之下，吃了月餅，喝了功夫茶……然後現在才更第一章。嗯，我去碼第二章。明天應該能早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