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桓老郡公的院子沒多久，桓際扯住曹錕的胳膊，將他拉到了僻靜處。
「去非兄，沒看出來你這騙人的本事見長啊！」
「子讓兄莫要生氣，小弟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桓際心里是很感謝曹錕的，但一想到這家伙之前抱著嬌嬌的那副瑟的模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
曹錕的警覺性極高，及時出手化解了他的這一招。
「好功夫！」桓際贊了一句。
二人許久未曾一起切磋武功，情緒一下子就被激了起來。
轉瞬之間已是十幾招，桓際心里暗暗吃了一驚。
曹錕的武功是很不錯的，加之他身高力大拳法十分剛猛，一般人很難抵擋。
但換個角度而言，身材也算是他的短板，動起手來總會顯得不夠靈活，時間一長總會讓人尋到破綻。
正因為如此，從前他們二人比武，他都是贏的那一個。
可今日的曹錕卻像是換了個人，氣力比從前更大，靈活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比起幾年前，他的武功明顯上了一個台階。
又過了十幾招，兩人對了一掌後各自退了三四步。
桓際挑了挑大拇指︰「去非兄這幾年武功進步神速，實在是可喜可賀！」
曹錕道︰「跟著九爺混，當然不能只是騙人的本事見長嘛！」
兩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桓際抱了抱拳︰「這段時日多虧了去非兄幫忙，小弟謝過了。」
曹錕走到他身側，笑道︰「子讓兄太見外了，若非小九收留，我還不知道該去哪里容身。」
他逃離京城的原因，蕭姵和花曉寒的書信里都提過，桓際不免暗自唏噓。
曾經這家伙因為想要強納那位美貌的尹姑娘為妾，被小九狠狠揍了一頓。
知曉內情的人誰都以為他是個風流子，將來勢必妻妾成群。
沒想到他對待娶妻一事竟如此認真執拗。
桓際听花曉寒說過，蕭嬋也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單論容貌並不輸給那位尹姑娘。
再加上她也是皇帝陛下的小姨子，曹家娶她進門真不吃虧。
可曹錕寧可逃離京城放棄大好前程，也不願意接受父母的安排，這樣的勇氣真不是誰都能有的。
從前自己還真是小看他了！
桓際拍了拍曹錕的肩膀︰「大家都是好兄弟，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
趁著天色未晚，咱們抓緊時間出城吧！」
※※※※
錦國京城近郊。
一道瘦小的黑色身影趁著夜色潛入了一座不起眼的小田莊。
隱隱傳來幾聲狗叫，正房里亮起了橘黃色的燈光。
那人在門上輕輕敲了敲。
很快門就開了，他一閃身就夾了進去。
看清楚椅子上端坐的人，他立刻抱拳施禮︰「屬下參見郡主。」
他口中的郡主，正是不久前去往魏京參加蕭炫婚禮的蕭姵。
「七妹坐下說話。」她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謝郡主。」戚寐依言坐下，笑道︰「屬下還以為您過幾日才會到。」
蕭姵彎了彎嘴角。
別說七妹，她自己也沒想過這一趟魏京沒去成，卻來了錦國京城。
「現下姬鳳濯那邊情況如何，登基大典定在哪一日？」
戚寐道︰「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後，姬鳳濯前日抵達的錦國京城。
二公子並未隨行，直接從建寧郡出發前往弱水城，不過姬信菀偷偷跟上了他。」
蕭姵冷聲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興許會有人夸一聲勇敢，本郡主卻要送姬鳳濯兩個字——愚蠢！
王爵無法引起阿郁的興趣，再搭上個女兒就行了？」
戚寐附和道︰「姬鳳濯為了奪回江山，這些年日日都在與人勾心斗角。
他早已經習慣了耍手腕，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蕭姵挑眉︰「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戚寐笑道︰「清德先帝當年獨寵楚皇後，這些年姬鳳濯身邊又只有連氏一個女人，即便只有兩個女兒也未曾納妾。
于是大家都以為他們父子都是一樣的人，因此才會有讓二公子做他的女婿，甚至繼承錦國江山的說法。」
「哦？」蕭姵眯了眯眼楮︰「你的意思是說，姬鳳濯對連氏專情只是個假象？」
戚寐點點頭︰「郡主猜得不錯，屬下發現端倪之後，便尾隨在姬鳳濯的一名暗衛身後去了一處普通的民宅。
那地方住著一對母子，母親二十歲左右，兒子才剛滿兩歲。」
蕭姵嗤笑道︰「好一個大隱隱于市！姬鳳濯活得也夠窩囊的，不過這樣的男人才最可恨！
連氏的父親救過他的命，又扶持他近二十年，在軍中威望極高。
雖然連老將軍已經故去兩年多，但他麾下的將軍們對連氏的敬意還在。
姬鳳濯口口聲聲讓阿郁去做他軍中的主將，分明就是為了削弱連家的勢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阿郁同意娶姬信菀，也不過是暫時替他穩定軍心。
一旦他坐穩皇位，鬼知道還會做出什麼豬狗不如的事情。」
戚寐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郡主打算怎麼辦？」
蕭姵笑道︰「錦國新皇登基，本郡主身為弱水城的城主，當然要親自去恭賀他一番。
說起來他這面子也夠大的，我人都快到魏京了，听說這事兒就著急往回趕，連小五哥都喜酒都沒喝上！」
戚寐咧咧嘴。
他雖然不知郡主要怎麼去「恭賀」，但他敢肯定，姬鳳濯肯定慘了……
蕭姵又道︰「七妹，我再交給你一個任務。」
「郡主請說。」
「姬鳳濯三日後登基，那我後日就以弱水城主的身份去一趟錦國皇宮。
在我進宮之前，你派人去把那對母子綁了。」
「真綁啊？」戚寐問道。
他做了那麼多年的斥候，綁人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做過，可綁婦人和小孩兒……
「想什麼呢？」蕭姵白了他一眼︰「我讓你綁人，又沒讓你害他們。
你就給句準話，不能做我就讓別人去。」
戚寐撓了撓頭︰「綁人倒是不難，屬下就是有些擔心您的安危。
姬鳳濯不比從前，如今他身邊也是高手如雲，有些事恐怕不容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