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蕭姵當然想要親自為兄長和好友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但蕭炫是國公府三房唯一的血脈，府里的長輩全都在大魏，他的婚禮是一定要回去辦的。
蕭姵笑著搖搖頭︰「小五哥雖只是我的堂兄，與我的關系卻比二哥還要親密，我出嫁的時候是他把我背上花轎的。
還有慕顏……我的好朋友多半都是男孩子，難得有女孩子與我相處如此融洽，我卻不能親自送她出嫁，感覺有些遺憾。」
淳于城主笑道︰「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圓滿，只要你們之間的情誼在，一場婚禮其實不算什麼。
況且如今弱水城局勢非常穩定，四個寶也半歲多了，你抽空回一趟魏京也不是難事。」
蕭姵長舒一口氣︰「不想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年過好，小五哥一向小氣，這一回我可得好好敲他一筆！」
淳于城主大笑不止。
小五分明是個非常大氣的年輕人，當年不知是怎麼把小九得罪狠了，一直被她如此惦記。
四個寶呢，單是壓歲錢就能把他的荷包給掏空了！
※※※※
年節將至，錦離兩國邊境處卻不見熱鬧喜慶，只有戰火硝煙。
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桓郁打造出了一支由五千人組成的特殊軍隊，取名為「飛翼」。
他們並不參與正面戰場的作戰，專門針對永王。
從酷暑到嚴冬，飛翼軍一路追殺，把永王殘部逼進了離國南部的大山之中。
山高林密人煙稀少，雖然不似北方的冬季那般冰天雪地，也是寒冷難耐。
加之飛翼軍太過深入離國，距離姬鳳濯的大營非常遙遠，糧草、藥物、兵器、衣物等物資都出現了很大的缺口。
年節將至，桓郁命飛翼軍停止追擊就地扎營，等待後方補給的同時，也讓士兵們進行一番修整。
物資供應不足，軍中的伙食自然好不到哪兒去，桓際時常帶著親兵們去附近打獵。
前些日子他的運氣一直不錯，除了山雞野兔，還打到了幾只鹿和野羊。
最近這幾日收獲越來越少，尤其是今日，在山林中跑了幾個時辰，居然只獵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山雞。
桓際垂頭喪氣地回到駐地，把山雞扔給小廝東籬，自己則掀開門簾走進了大帳。
靠在椅背上養神的桓郁睜開眼，對耷拉著腦袋的桓際道︰「阿際今日又空手而歸了？」
桓際走到桌旁灌了半壺茶水，氣鼓鼓道︰「這破地方比咱天水郡差遠了，跑了大半日，居然只獵到了一只瘦了吧唧的山雞，還不夠我一個人塞牙縫呢！」
桓郁笑道︰「我記得前幾日還有人說，這地方山高林密獵物眾多，隨便打打都吃不完麼？」
「哥。」桓際在他身邊坐下︰「你就別取笑我了嘛，其實這個地方的獵物真的是挺多的。
只不過咱們飛翼軍五千人馬，單是駐扎在此間的就有兩千多。
每日外出狩獵的少說也有好幾百，獵物再多也不夠打啊。
再說了，獵物都是有腳的，被追著打了幾日早溜光了！」
說罷他又嘆了口氣︰「唉，說話就要過年了，也不知姬信菀那丫頭去催糧啥時候能回來。
活了二十年，我還真不知道沒飯吃是啥滋味呢！」
桓郁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姬信菀離開已經十日，依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她差不多也該抵達姬鳳濯的大營了。
可她究竟能不能帶回足夠的物資，什麼時候能回來，還真是不好說。
他當然不會蠢到在一棵樹上吊死。
但五千人馬的補給不是個小數目，附近又沒有大的城鎮，即便有足夠的銀錢，也很難采購足夠的物資。
而且，他從天水郡帶出來的銀票數量有限，這種事情應付一兩次還行，時間久了恐怕會是個麻煩。
「哥，桑璞那家伙跑哪兒去了？」桓際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兄長的小廝了。
桓郁道︰「我派他去附近的村鎮買些吃的，總不能讓士兵們餓著肚子過年。」
听他說起過年，桓際的心情越發低落。
曉寒嫁給他都快滿兩年了，他們還沒有在一起過過年呢。
岳父岳母還被關在天牢中，花家的案子也一直沒有起色，曉寒身邊雖有兄長和小九作陪，日子也不會好過。
桓郁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際，哥向你保證，半年之內一定將永王的事情徹底了結。」
桓際嘟著嘴道︰「這誰能說得準，永王那只老狐狸滑得跟泥鰍一樣，好幾次都落入了咱們布下的陷阱，卻都給他溜了。」
「這次不一樣，錦、離兩國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最近建平軍的攻勢非常猛，不出意外的話，離國皇帝很快就會向姬鳳濯求和。
一旦邊境停戰，姬鳳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攻入錦國京城，興許年內就能登基稱帝。
到那個時候，永王便徹底沒有了依靠，你覺得他還能往什麼地方跑？」
「但願吧，咱們若是再不回去，小九就該不理哥了。」桓際心頭的陰霾散去不少，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將軍，廉明回來了。」大帳外有士兵稟報。
桓郁臉上現出喜色。
廉明是跟隨桑璞一起去采購物資的，他回來了，想來物資應該也不遠了。
他揚聲道︰「廉明進來。」
廉明走進大帳，抱拳施禮︰「屬下參見二位公子。」
桓郁道︰「這一趟物資采購可還順利？」
廉明笑道︰「這鬼地方人實在太少了，走了好幾日也沒遇見個像樣些的城鎮。
不過桑璞那小子真是塊寶，二公子一定想象不出他搞到了多少東西。
現下人和貨物都在距離此間最近的鎮子，他們讓屬下回來找人幫忙。」
「我去，我去！」桓郁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桓郁笑道︰「那你們倆就跑一趟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桓際笑道︰「哥盡管放心，我保證把物資完好無缺地帶回來。」
廉明也應了聲是，跟在他身後走了。
兩人把飛翼軍中所有負責運送輜重的士兵找齊，又另點了五十名騎兵，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那座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