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到達琰龍宮沒多久,老黿就來接走了喬秋蟬,虎蛟特地讓玄靈同行。
畢竟相比加入沒多久,且一直沒怎麼露過面的老黿,玄靈作為虎蛟身邊的貼身侍女,更可以代表虎蛟。
他們走後,直到第二天,二姐粉鱗妖姬方才回到琰龍宮。
只是她那陰沉的臉色讓虎蛟心中同樣一沉,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二姐說出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那個魔物太過狡猾,寧願浪費一半多的魔氣和也不願意讓我吃了,讓他跑了去。」
「他本體又不在人間界,我很難定位他現在的位置。」
似怕虎蛟擔心,她又加了一句,「不過你也不用擔憂,損失了那麼多魔氣,他現在實力大損。」
「以人間界的環境,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玄妙的手段,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恢復了,而且就算恢復了,沒有一定的契機,他也威脅不到你。」
「此番多謝二姐相助了。」虎蛟先是真誠的行了一禮,向其道謝。
「你不用謝我,一些特定的魔物天生就對我的本體有極強的吸引力,能夠勾起我的食欲。」
「此番動手也是為了我自己。」粉鱗模著自己的肚子,一副滿足的表情,這次她雖然沒有將那個魔物徹底擊殺,但卻也將他吞食了大半,對她受益匪淺。
虎蛟默然,他在想,自己二姐的本體到底為何物,這麼強悍,竟然以魔界的魔物為食。
不過既然二姐自己不說,他也不便問。
「二姐,不知這魔物到底是何來歷?」雖然虎蛟已經使用燭龍之眼將粉鱗追擊的前段行程都看了一遍,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他知道,粉鱗一定知道的比自己要多。
「不過是某個魔界的存在使用一些法子將自己的部分力量和意識轉移到了人界的載體中所形成的罷了。」粉鱗澹澹的說道。
「像這類魔物有很多,魔界算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跟其余任何一個界面的界域都很薄,可以不用以其它界面為節點,就能去往任何一個界面。」
「雖然無法做到大規模的入侵,但對一些強悍的存在而言,僅僅把自己的力量傳輸過來卻很簡單。」
「這只魔物就是無意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載體之後趁虛而入,佔據了一個在人間界的肉身,這才能留在人間界,並且對人間界的其余存在持續施加影響。」
說到這里,她有些怪異的看了虎蛟一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一個合適的載體,這也是他會找上你的原因。」
虎蛟沒有否認,他雖然不知道這些魔物想要載體是什麼樣的,但由己推人,既然是佔據他人肉身,那被佔據的存在精神方面肯定要有一些問題,或者意志比較薄弱才行。
「二姐,听聞你昨天往青雲派去了,不知這魔物是否跟青雲派有什麼關系?」虎蛟沒有接粉鱗剛才的話題,而是換了個問題問道。
「你消息倒是靈通。」粉鱗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昨天那個魔物確實是藏在青雲派之中,而且經過我的仔細調查與辨認,他佔用的肉身竟然是青雲派消失了很久的掌門青玄道人的身體。」
「既然如此,此事會不會跟青雲派有關?」虎蛟連忙說道,他想起那日他使用燭龍之眼觀察時的景象,總覺得金仙的表現有些不對。
而且青雲派曾經開放過小妖界,當時進去的很多人族和妖族都遭到了怪人的襲擊,經虎蛟判斷,那個襲擊的怪人恐怕就是這次襲擊他的魔物。
這件事後來不了了之,但這怪人卻一直藏匿于青雲派內部,這要說沒點聯系怎麼也說不通吧。
「我原先也這麼想,不過詢問之後,這些青雲派的人都說不知此事,對于那魔物的現身同樣迷湖。」粉鱗搖了搖頭。
「之所以會待在青雲派的地下,恐怕也是因為佔據了青玄道人的身體之後也佔據了他的記憶,對于青雲派最熟悉,這才一直隱藏在其中吧。」
「就算魔物有了青玄道人的記憶,但他一直處于青雲派的地下,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未免有些太過離奇吧。」虎蛟提出疑點。
「這方面確實有些離譜,不過這種事情自然會有生洲的其余人族大宗去調查,不用我們操心。」粉鱗隨意的說道,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看到二姐這態度,虎蛟自然明白對方的想法,她其實壓根就不怎麼在意青雲派跟魔物到底有沒有關系。
她只是想要尋個魔物飽餐一頓而已,如今目的已經達成,自然不會再管這生洲之事,畢竟她又非生洲之妖,此刻來到這里也是因為琰龍君的關系。
虎蛟對此也沒有辦法,他總不可能強求二姐去調查吧。
畢竟她剛才把話說的明明白白,魔物短時間內是威脅不到自己了,自己便也沒什麼理由再關注此事。
只是虎蛟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放任一個曾經對自己造成過威脅的存在流離在外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
但二姐似乎已經不再去想此事,她打了個哈欠,跟虎蛟道︰「好久沒吃飽過了,我先去小憩個把月,你若有事,可等我睡醒之後再叫我。」
說著,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虎蛟無語,就算他們這些妖族壽元悠長,但一次小憩就睡上個把月,在他看來簡直是浪費生命。
不過嘴上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應了一聲,同樣轉身離開了。
魔物之患暫時解除,他也沒了繼續待在琰龍宮的理由,索性就回去繼續修行。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回到鐘梧山沒多久,老黿就帶著玄靈和喬秋蟬回來了。
「怎麼回事,他們不願意收下?」虎蛟看著一起回來的喬秋蟬皺了皺眉。
「秋蟬她年齡確實大了些,已經超過月陽門的入門弟子年齡限制了。」玄靈上前一步解釋道。
「不過,化鶴道子還是願意拿出一個記名弟子的名額給她」她話音一轉。
「那她為何還回來了?」虎蛟不解道。
「是秋蟬自己不願意去。」喬秋蟬在一旁咬了咬牙,主動回答道。
「你自己不願意去,為何?」虎蛟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更不解了,在路上,這喬家來的小女孩一直很乖巧來著,偏偏這時候出了岔子。
「秋蟬秋蟬想留在玄靈姐姐身邊修道。」喬秋蟬鼓起勇氣說道。
「留在玄靈身邊?」虎蛟余光瞥了玄靈一眼,對方低著頭,默不作聲,他頓時明白這兩個是商量好了。
他的視線轉向喬秋蟬,忽然笑了起來,「你可知,我這里是什麼地方?」
「玄靈姐姐跟我說了一些。」喬秋蟬回答。
「你既然明知這是妖山,還做這般打算,難道不怕被山上的妖怪吃了?」虎蛟語氣帶些調侃,但因為他凶惡的面容和妖族外貌特征,這調侃的語氣听起來也顯得凶惡。
「不怕,秋蟬听聞大王是極重承諾的,講義氣,大王與我喬家的一個先祖乃是兄弟,有約于我喬家先祖。」
「秋蟬相信在秋蟬修道有成之前,大王必然會不會讓秋蟬有事的。」喬秋蟬語氣堅定的回答。
虎蛟微微點頭,不得不說,和這聰明伶俐的女娃兒交流就是舒服,時不時就一個馬屁送上來。
「既然你自己做出了決定,本王也不干涉,以後你就跟著玄靈修行吧,一切按山上的規矩來。」
玄靈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提過什麼要求,如今既然起了興致想要親自教導喬家的女娃子,他不至于拒絕。
況且喬秋蟬現在只是一介凡人,年齡又大了,未來成就有限,玄靈已經足夠教導她了。
「謝大王。」喬秋蟬連忙叩首,滿臉喜意,玄靈臉上同樣有些欣喜,她心血來潮決定親自教導喬秋蟬,其實也只是想找個伴而已。
她出身于琰龍宮,生活習性都是跟著龍宮的主人來,而很多的大妖魔,在生活習性上其實跟讓是很相近的。
這山上的妖怪有很多則偏向獸類,而龍宮里那些個外界人族獻上的女子在這里只是工具而已,交不得心。
自從青靈死後,她便覺得在這里孤單,如今看到喬秋蟬這般乖巧,兩者也聊得來,便有意無意的說了句親自教導她。
沒想到被這妮子听進心里去了。
喬秋蟬心思靈動,相比于陌生,且無親無故,還不受重視的月陽門,留在玄靈身邊無疑是對自己發展最有利的。
「下去吧。」虎蛟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這件事對于他而言只是一件小插曲罷了。
無論喬秋蟬選擇在哪里修行,虎蛟的職責是把她培養成一名修士,在他看來,只要算是練氣修為就不負兄長的囑托了。
而事實上,以喬秋蟬的年齡,恐怕也只能修到練氣的程度了,至于築基,只能盡人事,安天命了。
兩女行了一禮後離開,老黿也想走,被虎蛟攔了下來。
「我需要尋一些雷屬性的靈材,你去幫我尋來。」虎蛟吩咐道,這老黿可只有百年的使用期限,虎蛟自然不可能做浪費資源之舉,讓他閑著。
「要多少?」老黿問。
「越多越好。」虎蛟也不確定想要降伏九天元雷需要消耗多少靈材,但多準備一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好。」老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虎蛟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老黿雖然有時候腦子會犯渾,但使喚起來還是蠻好用的,至少交給他的任務都會認真完成。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同樣轉身離開,繼續開始了漫長的修行之路,妖王四轉之後,下一個劫數是五行劫
一個月之後,琰君回來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將還在睡覺的粉鱗叫了起來。
「老三被襲擊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早點通知我。」琰君坐在主位上,眼楮很是嚴厲的看著下方仍舊睡眼惺忪的粉鱗妖姬。
「母親,這事,鱗兒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粉鱗用帶些撒嬌的口吻回答道。
「解決?」琰君冷笑一聲,「你莫要欺我,襲擊老三的魔物現在還在人間界游蕩,你就跟我說解決了?」
「區區一只魔物而已,老三他沒什麼容易出事的。」粉鱗有些無語,「當年我和大姐這修為的時候,也不見母親這麼照看過,連您也學人間那套重視男孩兒嗎?」
「你懂什麼,老三他,可跟你們不一樣。」琰君語氣嚴厲,在粉鱗正要追問時,她又說道︰「你可知,這次老三為什麼會被盯上?」
「盯上老三的魔物率屬于心魔之屬,老三他應該是心境上有了破綻,這才會被那魔物纏上。」粉鱗思索了一會回答。
「心境上有了破綻」琰君眼楮微微眯了眯。
「是的,而且老三心底好像藏著什麼秘密,總也不肯放開心神,讓我進去吃了那 進去的一團魔氣。」粉鱗點點頭,又加了一句。
「以後你不許再有這種想法了,也不可以試圖去試探老三的內心世界。」琰君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開口道。
「行吧,女兒知道了。」粉鱗點點頭,又好像想起什麼,問︰「接下來呢,那個魔物?」
「你做好自己的事便行,此時為母會料理。」琰君搖了搖頭
明月高懸,銀白色的月光像水銀瀉地般灑落至地面的一處水潭中。
風輕輕的吹拂,水潭上泛起磷光,周圍一切都靜悄悄的,連蛙鳴聲都不曾有,只有水潭邊上的幾根水草在風的吹拂下不停擺動。
潭水極為清澈,借著月光就可以看見里面游動的小魚,忽然,一抹很是的陰影在水潭底部升起,浮到水面,是紅色的鮮血。
噗!
平靜的水面突然炸開水花,一個滿臉鮮血,披頭散發的怪人從水潭中躍出。
「粉鱗妖姬,那個賤人,膽敢吞食老子的本源魔氣,賤人,待老子本體降臨之時定要你不得好死!」
怪人一出現就破口大罵,不是一個聲音,而是好幾個聲音重疊在一起罵。
罵了好一會,他心情舒緩些,這才從水潭中走上岸,沾滿水跡的赤腳踩在長滿雜草的地面上。
「這次老子可虧慘了,無論如何,那顆心魔種子一定要拿到手。」他邊走邊自語道。
「誰?」忽然,他面色一凜, 的轉身。
一個手持古樸大劍的人影正坐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痛飲。
「楊景?不,蕭陽,你來做什麼?」看到出現的人之後,他的情緒反而放松下來,沒有了剛才的緊張。
「我是來提醒你,你口中的那顆心魔種子,不要去動他。」樹干上的人影放下酒葫蘆,露出一張英俊又帶些滄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