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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叛逆,請求,與責任

夜已深,星空也有些黯淡。

黃金周的第一個夜晚,比夏目想象中的要磨人。

房間門口,他收回伸出去的腳,沒有動。

里面有些黑,只有牆角位置亮著一盞明黃色的燈,照亮了周圍。

一張很大的床,床上放著粉色的內衣與文胸,像是還沒整理過。

夏目澤平回頭看一眼,夜黑的嚇人,小可愛在黑暗中蟄伏。

他進退兩難,站在門口不斷猶豫。

「怎麼了,不進來嗎?」宮川鈴音推門而入,倚著門欄回頭看他。

「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沒復習就入睡。」

「」

「鈴音房間里有書。」宮川鈴音捂嘴笑了一下,「還是說嫌棄鈴音?」

「沒有。」

夏目澤猶豫了一下往里走。

房間里有著少女獨有的香氣,像是蜂蜜,花朵,太陽一切甜蜜的,可以想象出來的美好,見他進來,宮川鈴音關緊房門然後反鎖。

「」

「習慣。」

「原來如此。」夏目澤平有些尷尬。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夜晚去女生房間里,總帶著些忐忑。

櫃子邊傳來整理的聲音,再回頭,宮川鈴音抱著被褥站在他眼前,她指了指床邊的地板,夏目澤平隨之點頭。

「麻煩你了。」

「哪里。」

在她的幫助下,夏目澤平在地上鋪好了床,他模了模,被褥柔軟又溫暖,還帶著沐浴露的味道。

「唔感覺像是回自己家一樣。」夏目澤平嗅了嗅,「跟我床上的味道好像。」

「很像嗎?」宮川鈴音問。

「一模一樣。」

「那就好」

「什麼?」

「沒事。」宮川鈴音搖著頭笑道,「這樣的話,排斥感會不會少了很多?」

「與其說是排斥,不如說是不自然」

夏目澤平這麼說著,突然听到了很細微的呼吸聲。

它既不屬于自己,也不屬于宮川鈴音,而是在床上發出的。

宮川五月顯然也注意到了,她走上去翻開被子。

「五月?」

「」

夏目澤平呆滯了一瞬,也沒出聲。

宮川鈴音做出噤聲的動作,走過來低語。

「五月已經睡了,不要打擾她。」

「她怎麼會在這里?」夏目澤平看著她。

「五月睡不著的時候就會來我房間。」宮川鈴音伸手將牆角的燈拔了,房間也徹底暗了下來。

窗簾緊緊拉著,月光透過縫隙照在宮川五月的臉上,除了這里別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只听得見淡淡的呼吸聲。

「睡不著」夏目澤平坐在地鋪上問,「是失眠嗎?」

「大概是腦中出現了不好的東西。」宮川鈴音看著床頭淺睡得女孩,臉上多了些憂慮,「她在害怕,所以來找我。」

「鬼嗎?」

「是鬼。」

兩人都在沉默,房間里靜悄悄的。

宮川鈴音在床上坐下來輕輕撫著宮川五月的臉頰,後者在夢中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很擔心嗎?」

「沒有人不關心家人。」

「說的也是。」

夏目澤平說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宮川鈴音往他的位置看,但是看不見夏目什麼表情,甚至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夏目在想家人?」

「有一點,但還好。」

「難過的話,可以把我當家人,鈴音也很在乎夏目的感受。」

「謝謝。」

夏目澤平說完,又重復了一遍,「謝謝。」

「你的回答很生硬,就像是在對陌生人講話。」宮川鈴音說。

「我母親常教我以禮待人,她說一個有禮貌的人很容易讓人喜歡,也容易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夏目澤平抬頭。

「那夏目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需要用禮貌來拉近嗎?」

「我不知道。」

他眼神清明,「或許不要,或許要,人是會變的,沒有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樣子。感情也是,信任也是,但只有一個事情不會變。」

「什麼?」

「我。」夏目澤平看向宮川鈴音的方向,「我不會變。」

「听著有些繞。」

「我也這麼覺得。」夏目澤平笑了一下。

「不改變的話,不會覺得無趣嗎?」宮川鈴音問。

「換個角度看,一個永遠不變的人,會不會讓人覺得安心?」

「有道理。」

宮川鈴音點頭,「如果夏目一直這個樣子,我會覺得很舒服。」

「這話很久沒听到了,之前好像也有人講過。」

「是誰?」宮川鈴音下意識的問了出來,但又掩著嘴,「不好意思多嘴了。」

「沒事。」

夏目澤平搖頭。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坐在床上的兩人都有心事。

宮川鈴音今晚本來還有別的打算,但看到床上的五月,念頭徹底打消了。

「夏目知道嗎,五月從小就粘我。」她給宮川五月掩了掩被子。

「有一個優秀漂亮又很溫柔的姐姐,誰都喜歡。」夏目澤平搭話。

「哪里夏目太夸獎了。」

「這是實話。」

「鈴音很開心。」宮川鈴音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微笑很快垂了下來。

「但是從國中開始,五月就變了,變得有些陌生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宮川鈴音說。

「可能是青春期到了?」夏目澤平做了一個假設,「這個年齡的孩子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能體會。」

「夏目是說她有些叛逆?」

宮川鈴音輕聲笑了一下,又搖搖頭,「五月是很听話的孩子,在那些事發生之前,她還是願意跟我說話的。」

「所以,導火索還是」

「對。」宮川鈴音看著他,「是因為那個。」

「五月現在不願意和你說話了嗎?」夏目問。

宮川鈴音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搖頭,又點了點。

「什麼意思?」

「意思是有說話,但很少。」宮川鈴音抿了抿嘴有些失落,「大概是我跟她沒有共同語言了。」

「游戲?」

「有玩過,但不喜歡跟我一起打」宮川鈴音嘆了口氣,「我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會不會是鈴音太強了?」夏目問。

「」

宮川鈴音歪了歪頭,「什麼?」

「打游戲是為了什麼?」夏目澤平反問。

「開心。」

「被人虐開心嗎?」

「」

宮川鈴音怔了一下,「我有放水」

「當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只有放海才能讓對方贏。」夏目澤平幽幽道,「而你的退讓太明顯了,這會讓她感到難受。」

「你說的有道理。」

宮川鈴音若有所思,「夏目應該會跟她有共同語言。」

「這是換個法子罵我菜?」

「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

夏目澤平與她對視一眼,都捂著嘴輕笑。

笑完以後,又安靜了下來。

「有些難辦呢。」

「是啊」宮川鈴音苦笑了一下,「該怎麼辦好呢?」

「或許,她需要與別人多做交流。」

宮川鈴音走過來,坐在夏目對面抓起他的手,「所以,鈴音有一件事想拜托夏目。」

「你說。」

「替我跟這個孩子好好溝通。」

「我會的。」

「不是的」宮川鈴音焦急的打斷了夏目澤平的話,「我指的溝通,是深層次的心病夏目,你能理解嗎?」

「鬼?」

「嗯。」

宮川鈴音看著他,「你可以嗎?」

「很難,但這也是家教的工作。」

「听著真可靠。」

「是啊。」

夏目澤平仰頭看著天花板,「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想跟鈴音說,但又覺得你不會信。」

「什麼?」

「算了,沒什麼。」

「夏目真討厭!」宮川鈴音嘟著嘴。

「抱歉。」

「真是的」

宮川鈴音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伸到一半又不合適,最後只是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拜托你了」

「嗯。」

「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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