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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燈光昏暗,皮沙發上,一位細腰豐臀的短發美女對我勾了勾手,緊接著,她收回手,放在了自己嘴邊兒。我咽了口吐沫,不敢過去。「小帥哥,你來嘛。」

她依在沙發靠背上,臉上笑著,慢慢抬起一條大腿,褪下了一團黑色漁網襪,一抬手,丟到了我頭上。「雲峰!雲峰!快醒醒!」

我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朝車窗外看了眼,還在高速上。「啊怎麼了魚哥?我剛睡著,這還遠呢。」

魚哥專心開車,他皺眉說︰「從北|京出來就感覺不太對勁,後頭有輛車跟著我們。」

「有人跟著咱們?」

我瞬間清醒,看了眼反光鏡。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普桑車,跟隨在我們金杯後頭。「確定嗎魚哥?」

魚哥點頭,瞥了眼後視鏡︰「我加速這輛車也加速,我減速對方也減速,現在怎麼辦?」

媽的不能是公家的人吧?我想了想立即說︰「前頭應該有服務區,直接拐進去!」

「好。」

魚哥將車拐進了外車道,又開了大概十多分鐘,減速進了服務區。魚哥拉上手剎,一秒沒停,我們迅速下車,藏在了服務器商店拐角處。「在等等先別露頭魚哥,我听到腳步聲了,倒數三個數。」

「三,二一!」

魚哥瞬間閃身出去。對方還沒過來,魚哥單手就掐住了對方脖子,將對方推到牆角!直接掐著他脖子提起來了。「是你!?」

這人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雙腳懸空,雙手不斷奮力的拍打魚哥胳膊。魚哥松手,這人摔倒在地,他臉色漲紅,大口大口喘氣。「你認識這人?」

「見過一面,但不認識。」

這人就是我在潘家園有一面之緣的那年輕人,和我歲數差不多大,背著個黑色雙肩包。我大聲質問︰「你干什麼?怎麼跟著我們!」

他喘著氣,手扶牆站起來急道︰「別誤會!我我跟著你們只是想向你們打听點事兒。」

魚哥冷聲道︰「你小子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跟我們打听什麼?」

他緩了過來了,不在大喘氣了,而是看著我抱拳說道︰「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分險,不出陰陽八卦形。」

魚哥正要說話,我皺眉擺手道︰「山上砍柴山下燒,山里老人支口鍋。」

他流利回道︰「新鍋舊鍋鍋鍋肉,春夏秋冬不挨餓。」

我心里一驚。能對的上這句切口,必定是北派人,而且是很傳統的北派人。我道︰「既然是同門就不要藏著掖著,有話直說。」

他點頭,迅速月兌下背包,拉開了拉鏈。只听「喵」的一聲貓叫。隨即就看到,他包里鑽出來一只不大點兒的黑色折耳貓。這貓很小,一只眼閉著,一只眼睜著,好像是只瞎眼貓。他將小貓抱出來,隨即從包里模出一張畫在白紙上的水彩畫。他抱著小貓說︰「二位,咱們行里人都是天南地北討生活,我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畫中這個地方在哪里?」

我接過紙便低頭看。這畫中畫的漫天繁星,天空有道綠光,就像北極圈的極光一樣,畫中有棟仿古建築的小木屋,感覺天上的月亮都快挨著小木屋了,房子周圍還零零散散的種著幾棵果樹。我搖頭︰「不知道,沒見過這地方。」

听我這麼說,他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失望,不過轉瞬他就笑了。「感謝二位,師傅說這個地方只有咱們行里人知道,我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會打听到在哪里,這張畫背後有我手機號,如果二位以後看到了類似的地方,請打電話告訴我,必將感激不盡。」

「告辭。」

他說完轉身便走,那只小折耳貓從他書包里鑽出來腦袋,一只貓眼,好奇的的盯著我看。就這樣,一人一貓漸行漸遠了。「這可真是個奇怪的人」我看了眼水彩畫背後寫的手機號,搖搖頭,隨手揉成了紙團,丟進了商店外的垃圾桶。石家莊的正定是個好地方,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以前在古代被稱作「北方三雄鎮」。這里古代也叫常山,是趙雲的故里,那句︰「來將何人?常山趙子龍!」

可謂家喻戶曉。傍晚,下了高速,我讓魚哥靠邊停車,隨後我兩就在車里換起了衣服。我平常不愛買衣服,一年到頭牛仔褲,但我有一身新西服,把頭說要穿正裝,換好以後,我對著反光鏡仔細的噴了發膠。然後我又打領帶,結果領帶怎麼都弄不正。「你是不是系反了?」

魚哥說。我一把扯下領帶丟了,嚼了個口香糖問魚哥嘴里還有沒有煙味了?魚哥說沒了,我才放心。我打扮打扮其實挺帥的,最起碼比魚哥帥。「把頭!我們到了!你們都在哪里。」

「到了啊雲峰,貨都安全?」

「沒問題,安全的很。」

把頭說︰「你們就在路口等著,老計馬上過去接你們。」

等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頭發花白,一身新衣的計師傅小跑了過來,許久不見,他看起來依然老當益壯。「小項把頭好啊!」

我笑著迎過去︰拱手回應道︰「老計把頭好!」

「哈哈,大半年不見,你小子嘴還是這麼損!」

我左右張望了兩眼,見沒人注意,便湊過去小聲問︰「怎麼樣?生了沒有?」

老計把頭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媽的你小子嘴上給我保點兒密,那事兒對誰也別說。」

我點頭︰「放心吧,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骨肉,等小計把頭會走路了,我肯定送份大禮。」

計師傅听後,臉上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謝謝你了。」

婚禮不在酒店舉行,而是田哥找了上百人動工,搭了個巨大的棚子。大到什麼程度?高級紅毯最少百米長,反正我只看到路邊停的嶄新奔馳婚車一眼望不到頭。棚子前搭了一個牌坊門,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中間掛的是檀木描金牌匾,上寫了百年好合,所有人進出都得穿過牌坊。我小聲問︰「計師傅,這不算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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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算又怎麼了?在這里誰敢管。」

他又說︰「明天上午去滄州酒店接親,你今晚就住下,我給你們安排地方。」

我疑惑問︰「怎麼去酒店接親?不是去滄州田家?」

計師傅突然嘆了聲︰「唉,洛姑娘是個可憐人,滄州田家早就和她斷了關系,這次大喜,田家不會來一個人的。」

「怎麼這樣?就算不是親生的,那洛姨也是在田家長大的啊!她那一身縮骨功不也是田家教的!」

「哼」計師傅冷笑說︰「雙方的矛盾十幾年了化不開,你明天看吧,婚車隊最少有三百輛虎頭奔,到時放炮繞城一圈,就是要讓他們好好看看,什麼叫排場!」

我心里暗嘆一聲,沒在多問。進去以後,我屬實被婚禮布置的場景震撼到了,空間太大了!頭頂上都是彩燈彩帶,人工布置的仿古亭台樓閣雕龍刻鳳,仿佛回到了古代的婚禮,甚至地上還有人工霧。三三兩兩,身穿復古旗袍的禮儀小姐端著果盤走來走去,這些禮儀小姐肯定是精心挑選的,個頂個漂亮。「雲峰!魚哥!」

「小萱?怎麼就你自己,把頭豆芽仔他們呢?」

小萱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她頭發拉直了,帶了耳環,化了淡妝,顯得俏皮可愛,明艷動人。「晚上有宴會,他們現在都在酒店,那里都是男的,我不太想去,就留在這里等你們了。」

「跟我來,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看什麼?」

「別問,你看了就知道了!」

小萱拉著我左拐右繞,隨後推門進了一個小房間,房間中燈火通明,桌上鋪著一件「紅色禮服」十分引人注目。三名帶著老花鏡的老太太正仔細檢查著禮服每一處細節。這件紅色禮服應該是鳳冠霞帔的「霞帔」,用上好的綢緞制成,顏色紅亮如晚霞,底部成「V」形,懸掛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純金墜子。這個其實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鳳冠霞帔,不是現在中式婚禮上普遍見到的那種秀禾服加個拖地長披風。小萱眼神放光,她激動道︰「漂亮吧?鳳冠拿走了,那個更漂亮!這件手工霞帔和那個鳳冠都是田哥找人專門定做的,听說光鳳冠的材料成本就花了一百多萬!我以後結婚了,也要穿這樣式的。」

我笑著說︰「你才多高,洛姨多高啊?你撐不起來這種衣服,真要是穿上了,我看那個金墜子都得踫著地。」

「疼!我草,你掐我干什麼!」

小萱氣呼呼的指著我說︰「你去死吧!」

這場中式婚禮令我記憶猶新,當時就給了我心里一種錯覺。仿佛這不是在結婚,這是在立後。立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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