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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人啊,怪不得小萱叫出了聲。

要是不仔細看,真以為是張女人臉,慘白無比。

其實不是,我下水後,壯著膽子用手踫了踫。

就是個塑料袋。

因為塑料袋周圍埋了白顏色的淤泥,外觀看起來特別像人的臉!輪廓有鼻子有眼的!

豆芽仔掏上來後大笑:「哈哈!什麼人臉!這不就是塑料袋嘛,趙萱萱你真是,整的一驚一乍。」

「我看一下。」

拿過來一看不要緊,我頓時驚呼出聲:「把頭,這不是淤泥,這是白膏泥!」

神情激動,我從塑料袋上扣了一點,說把頭你快看看,是不是。

把頭用手指來回捻了捻,皺眉說:「沒錯,這是老白膏,可為什麼會跑到上頭來?」

把頭一臉疑惑,他直接繞路,走到了河對岸。

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把頭又皺眉盯著河面兒看,我見狀趕快跑過去。

「雲峰,我覺的,咱們剛才撿到塑料袋的地方,有可能是個探坑。」

「不是吧把頭?河底都是淤泥,我沒看到有探坑。」

把頭皺眉推測說:「以前有人在河底打過探坑,時間久了,淤泥自然會把探坑灌滿。」

「應該是沒探到什麼,後來人離開了。」

「把頭,如果照你說的是探坑,那白膏泥怎麼會跑上來?」

「還有,如果當時打探坑的人看到了白膏泥,肯定會挖,怎麼會像你說的走了呢?這說不通。」

「應該是挖了,後來放棄了。」

「你听沒听說過一個詞,叫反泥。」

「反泥?」

我搖頭表示沒听說過。

「試試看就知道了。」

「斌,你去把鏟子都拿來。」

把頭後退三步,跺腳道:「就從這里,給我往下挖。」

回去穿好衣服,帶上頭燈跑過來,我們三個同時下鏟挖一個盜洞,把頭全程在旁觀看,他眉頭一直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個人挖了一個多小時,當深度到達接近一米時,我和魚哥跳下去,豆芽仔和元寶在上頭提土。

我朝上喊:「把頭!什麼都沒有!都是死土!」

「不要停,繼續往下。」

又挖了半個多小時,開始有些反常。

地下土變的很潮濕,挖上來,都是一塊一塊的土疙瘩。

看到豆芽仔提上來的土疙瘩,把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猛的一拍大腿,大聲道:「我就知道!原來真是個漏斗冢!」

「太少見了。」

「這地方怎麼會有漏斗冢?以往只在長沙發現過這里可是北方,到底誰埋在了這里?」

把頭喃喃自語完,又趕忙吩咐說:「雲峰斌,你們兩個把盜洞擴寬到一米五,接著挖。」

我根本不懂長沙漏斗冢是什麼東西,豆芽仔和魚哥更不知道,反正就是听把頭的話,他讓挖就挖。

挖到接近五米深時,腳下露出了一層白膏泥,黏不拉幾的很沾腳。

白膏泥層有近二十公分厚,往下是一層黑的木炭土層,很多年前的木炭已經不成塊,碎成了粉末,融合到了土層。

「累死了,魚哥停停,我得歇一會兒。」

「我也有點累,那就休息幾分鐘。」

拍了拍頭上的土,我點了根煙坐下休息,這時抬頭看,坑底離地表落差很高了。

「接著!」

元寶晃了晃手電,喊了一嗓子,扔下來兩瓶水。

這晚三十多度,出了很多汗,我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一瓶水,坐著繼續抽煙。

我一直在心里琢磨,這媽的是個什麼墓,正常情況下,見到白膏泥很快就能見到墓頂,如果是那種沒有墓頂的純土坑墓,看到白膏泥就代表著棺材就在周圍,說不定,下一鏟子就能踫到爛棺材板。

可這里,自從看到白膏泥,又往下挖了好幾米,竟然又見到了夯土層。

太奇怪,听都沒听說過。

我承認,這種情況涉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

我們簡單捋一下墓葬常識。

西周到戰國早期,白膏泥被嚴格的墓葬等級制度約束,平民百姓不能用,也用不起,一兩錢一兩土,太貴了,只有小諸候王等貴族才能用。

戰國以後,由于在九江郡(景德鎮)發現了大量微晶高嶺土(就是白膏泥),再加上制度放寬,所以,一些有錢的大官小官死後也開始用了。

正常情況下,從墓室到地面上,第一層是白膏泥層,然後是木炭層,在然後是夯土層,最後才是封土層。

邙山黃谷溝小河邊兒這個墓,它給整反了!

順序完全倒過來了!

就是先是白膏泥,然後才是木碳,夯土,我估計在往下是封土這不是就倒過來嗎?

休息了十來分鐘,接著干,我突然听到魚哥的鏟子「砰的一聲!」撞到了某種東西。

魚哥低頭一看。

竟然是一具漆黑的棺材蓋兒!

「停!別挖了!」

我忙喊魚哥停手,然後蹲下看。

沒錯。

這個奇怪的墓,沒有墓室,也沒有灌頂,就是個純土坑墓,挖下來就是爛棺材!

從露出土層的這個棺材蓋兒看,棺材非常薄,非常窄,雖然沒有全部挖出來,但目測也很短。

猛一眼,給人的感覺這就不是棺材,就是一個長條盒子。

把頭下來看過後,深吸一口氣說:「這是薄棺葬啊。」

我問把頭:「這棺材是哪個年代的?這是白膏泥土坑墓,大概率在唐代之前,是隋代?還是西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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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要看一下,都有可能。」

「斌把你水給我。」

從魚哥手里接過來半瓶水,把頭緩緩倒在了露出來的黑棺材蓋兒上。

棺材木質不明,不知道刷了什麼漆,一點沒爛,澆水以後用手一擦,看著很新,對于土坑墓來說這個很反常。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木碳層和白膏泥層,把空氣和水分隔絕了,如果像上頭那麼潮濕,木頭早爛成了渣渣。

我在打個比方,白膏泥就像剝完了雞蛋殼,我們看到的那一層「白膜」。

澆水後,把頭打著手電仔細觀看,他小聲問我看到了沒有?

我說看到了,好像是羽人。

隱隱約約能看到。

棺材蓋兒上畫了幾個長著翅膀,光著身子的小人。

沒有男女的特征器官,因為羽人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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