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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喜喪重喪

四五個人打著手電筒,圍著地上的李女乃棺材轉來轉去。

「有沒有?可都給我看仔細了。」

「沒有,我這里看了。」

「那頭呢?」

「我這里也沒有。」

宋先生听後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去拿杠子繩子吧,這地方不能葬了,先抬回去再說。」

「等著,我這就去拿。」

等了十多分鐘,老全拿著杠子繩子跑上來了,他們沒有貨車,只能穿上杠子,靠人力抬下山。

「一,二,三。」

「起!」

棺材晃晃悠悠被抬起來,我不能光看著,得幫忙,就伸手幫忙扶著繩子。

二鵬舉在最後邊兒,才抬起來,就听他喊:「先生先生!你快來看看!」

打著手電,我們順著二鵬舉手指的位置一看。

那里有一塊血跡

不大點兒,沾在了棺材頭靠下的位置。

平放著注意不到,可一抬起來就看見了,可能是剛才打群架干仗,誰的頭破了,不小心踫到了這里。

下一秒,發生的事有點奇怪。

明明幾個人都看見了,連我都看到了,可宋望眯著眼看了看說:「沒事,這是土,趕快抬回去吧。」

「哦,知道了。」

這時候晚上十點多,因為天氣炎熱,村里很多人一到晚上,就會抱上涼席被子到房頂上睡,所以不少人都看到棺材抬回來了。

人在房頂上問:「老全啊,這是咋了,李女乃怎麼又回來了!」

老全臉上還有血,他抬頭想說話,結果後屁|股被踹了一腳,宋先生冷著臉說:「別說話,快回去。」

到了家門口,靈堂還在燒紙,宋先生在四個角各墊上三塊磚頭,招呼人把棺材放了下來。

「把杠子抽了,別燒紙了,都先出去,我讓進在近在。」

「小兄弟你留下,我跟你聊兩句。」

人陸續出去,最後就剩我和他兩個人。

我問怎麼了。

靈堂是用雨布和棍子搭的,外頭扯著燈泡,里頭沒有,照明就靠幾根蠟燭的亮光。

貢桌上擺了幾個果盤,李女乃照片靠在牆上,白蠟燭火苗拉的老長。

我問怎麼了,宋先生斜著眼看了看棺材,他眉頭緊鎖說:「你不是有這方面研究?你說兩句。」

我搖頭:「我不懂,就是瞎研究,先生你說怎麼了?」

他捋了捋頭發,臉上看起來心事重重。

其實,宋先生頭上只有邊緣處有一圈頭發,論根數都能數清,別人說,他給每根頭發都起了名,看的很重。

他想了想說:「喜喪本是好事,可在短短一天之內,入土出土,見陽光見月亮,還踫到了人血,沒有一個吉利的,我就怕喜喪變重(chong)喪了。」

「喜喪變重喪?」

我說:「是不是犯呼了?」

他一臉冷漠,點了點頭。

這個詞兒,我听說過。

「重喪」在我們東北也叫犯呼,說的是家里先有一個人過世,然後在短時間內,接連有直系親屬過世。

前段時間我還刷到了一段視頻,就是一輛殯車拉著一家人,在高速上出了車禍,人翻車全死了。

這件事他們先生眼里,就是典型的「重喪。」

如果死兩個人以下,叫「二重喪」,死三個人是「三重喪,」四個人以上就叫「四重喪」,後果很嚴重,要斷子絕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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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聲說:「剛才在山上,我要是說出去了,一旦在村里傳開,不但會影起恐慌,還會有很多人不信,這種事兒我前幾年踫到過。」

他看著我,伸出四根手指。

「建、平、開、陰、」

「以前我年輕時跟老師傅學藝,第一堂課,就是要記這個。」

「建是太歲破大耗,平是勾陳收作絞,開是太陰星執小耗,陰是避面躲貓貓。」

「不能在一天內沖太陰星,勾陳星,太歲星,躲貓貓是尸體不能見野貓,黑貓,沖者可能轉重喪,師傅老早就讓我記下了。」

「嗯」

我托著下巴點頭,其實一句都沒听懂。

我覺得,沖別人沒事,別沖我就行。

「不好辦時間太緊了,我沒有準備。」

宋先生模著下巴,想了想又說:「咱們明天在觀察一天,看棺材底下有沒有白螞蟻,如果出現了白螞蟻,就只能開棺了。」

「白螞蟻?什麼意思?」我又問。

他說:「棺材里或者周圍出現白螞蟻,或者螞蟻鑄,從風水上來說,很影響活人的身體健康,這是個前兆,如果不處理,任其發展,家里就可能會出現重喪。」

「如果螞蟻窩出現在棺材上頭,家里還有父親的話,就一定要去醫院檢查身體了。」

我皺眉想了想,回頭看了看棺材,小聲問:「宋先生,我問你個事,李女乃她生前抽不抽煙?」

他一愣說:「你不知道?」

「老人愛用煙袋鍋抽旱煙,活著的時候是煙不離手。」

我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因為我不知道李女乃愛抽旱煙。

「宋宋先生,我我剛才無意,好像看到了。」

「什麼?你看到什麼了?」

我小聲說:「我看到李女乃盤著腿,坐在棺材上抽煙,而且是光抽,不冒煙。」

他推了我一把,說髒話道:「你滾!他媽的!你別嚇我行不行。」

「你不是先生?你還害怕!

「也可能是剛才太黑,我眼花了。」

這時,貢桌上的白蠟燭燒了一半,火盆里的紙錢也滅了。

隨後,他黑著臉小聲說:「那你現在回頭看看,李女乃有沒有在。」

我拼命搖頭,我說我不看。

他又說你快看看。

我咽了口吐沫,站在原地,慢慢回頭

啥都沒有。

紅棺材好好的放在磚頭上,四個角懸空。

媽的,嚇死我了。

「我還有事兒,走了。」留下一句話就出了靈堂。

知道我突然想起誰了嗎?

我突然就想起來,榆林那個老太太了,當時謝起榕背著死了好幾天的老太太來東山回跑,壽衣都散開了。

出來靈堂,二鵬舉在等我,他皺眉說:「兄弟,我剛才打人了,是不是會被抓起來?然後在給我判刑。」

我心里亂糟糟正煩著,就隨口說:「是啊,你打人公職人員,估計可能是個死緩。」

二鵬舉使勁撓頭:「我後悔了,剛才實在太沖動了,我喜歡隔壁村一個女孩兒,還沒表白,我家里還有十歲的」

他叨逼叨一直講,我直接走了,回去睡覺。

走在路上,我還想:「看封土的大小,地下的古墓應該有小幾十平,如果是宋墓,那也不會是平民墓,可能是個官兒什麼的。」

我住在網吧那里,走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就都睡了,一個人走夜路,我總感覺後脖子涼涼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害怕,就點了根煙壯膽兒。

我夾著煙剛準備抽。

就看到,通紅的煙頭一直在燒。

短短幾秒鐘,就燒了一半。

就像

我脖子上有個人在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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