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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趙昊︰我在等大招,你們在等什麼?

「誰說九鼎時的九鼎之怒只針對一個人?」

趙昊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瑯嬛仙子神情呆滯,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之前秦墨也沒說過啊!

但現在想一想,秦立恆當時只有一項魁首,能撐得過三鼎之陣已經十分不容易了,硬抗六鼎之後,憑借大毅力才強撐著回到燕國,把頭蓋骨煉成了傳家寶。

等于說全程保命,能夠得到一些關于斷層歷史的信息,已經相當不容易了,自然不可能比趙昊知道的多。

所以……

她俏臉陰沉︰「所以……你把我們騙進來,是想和我們同歸于盡的?」

上一代瑯嬛仙子就是死到九州鼎里的。

這其中,縱然有被秦墨欺騙之後的生無可戀。

但這九州之怒,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扛過去的。

「昂!」

趙昊叉著腰,信口胡謅道︰「可不咋地?荒國現在啥情況你也知道,我肯定是不敢回去了,我在荒國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卻回不去。齊國公主又是個死傲嬌,不願意我多個老婆多個家,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但我自己死了又太孤單,大家陪我一起好不好?」

瑯嬛仙子看他這麼表演,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很清楚,趙昊這種狗東西,能活著絕對不會選擇自殺。

就算自殺,也不會帶著凰禾自殺。

他能說出那句「九州之怒來了我扛著」,就說明他肯定有扛過九州之怒的法門。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九鼎時的九州之怒很可能並不是針對一個人的。

這句話是趙昊說的。

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因為從來沒有人撐到過九鼎齊聚。

但沒有人會一廂情願認為他在撒謊,不然他沒有理由做那麼多話,把所有人都騙進來。

瑯嬛仙子只能確定一點,那就是趙昊一定有躲避九州之怒的方法。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說什麼,卻發現周圍一陣霧化,趙昊與凰禾兩人已經消失無蹤了。

而眼前,也從溪流森林,變成了尸骸遍地的戰場。

這里,正是雍州州府的城牆。

喊殺聲一片。

天氣灼熱,蒸騰起一片片血霧。

這時,城牆上響起了一個聲音。

「坤位!四個宗門高手,弓箭手準備!」

下一刻,漫天箭雨。

四人齊齊色變,當即祭出法寶與功法。

縱使尋常弓兵之箭對于他們來說並沒有特別強的力道。

可他們能擋住十幾支幾十支,能擋得住成千上萬支麼?

即便六國第一宗師趙定邊,也不過是萬人之敵,更何況他們?

況且這些箭雨,箭箭裹挾著國運,對宗門之人殺傷性尤其大。

即便拼盡全力,最多也就抵擋一時。

若真托大,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宗師級仙佛信徒,就是他們的下場。

「快撤!」

一張護身符紙廢掉之後,瑯嬛仙子馬上換了一張,她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了。

九州鼎內,本來就是那段斷層的歷史。

可以說是幻象。

也可以說這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這方世界運轉無常,他們沒有掌握任何規律,只能隨機應變。

四人飛快月兌離戰場,來到了二十里外的一片荒山。

結果還沒過一刻鐘,世界便再次扭曲,而他們也來到了皇城,見證了仙佛信徒對普通百姓慘無人道的殺戮。

而這次,他們在仙佛信徒們的眼中,就是普通百姓。

再一次死里逃生,瑯嬛仙子心中不免有些煩悶。

九鼎之陣,果然恐怖如斯。

現在九州之怒還沒有到,他們就動輒有喪命的危險。

若是九州之怒到了,那還了得?

可這陣法渾然天成,她找不到任何陣法的痕跡。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方才從外面看的時候,九鼎的運行是有規律的,這九鼎便是九鼎之陣的關鍵,這九鼎都與趙昊有關聯,加上旁邊有凰禾這個陣法大師,現在的處境肯定要比自己這幾個人好很多。

而趙昊,也一定有辦法平安度過九州之怒。

所以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趙昊和凰禾,強行抱住他們的大腿,才有一線生機。

陣法,都是有跡可循的。

但想要推測出里面的跡象,恐怕……

瑯嬛仙子鋪開地圖,不由有些煩躁,又到了她最頭疼的算學環節。

……

幾個時辰過去。

另一邊。

趙昊和凰禾已經到了大漢神朝皇宮的御書房。

這里,存放著無數的史書。

鼎內,九州傾覆。

但九州鼎的目的,就是把這段歷史保留下來,最安全的地方,極有可能是存放所有一手資料的御書房。

而凰禾利用九鼎方位推測的位置,也確定了趙昊推測的正確性。

九州之怒開始前,這里是唯一一個沒有空間亂流的地方,幾乎不可能忽然亂入戰場。

但只要時辰到。

這里就是九州之怒的中心之地,也是國運灌體最猛的地方。

所有人,都要承受最完整的九州之怒,這對于所有人的靈魂都是極為恐怖的考驗。

若你是神朝遺民,就會經受國破家亡的痛苦。

若你是仙佛信徒,就會經受幾萬萬冤魂的壓迫。

無關修為,只看心智。

心智不堅者,很有可能五髒俱裂。

但即便心智再堅定,結束之後,也會近乎崩潰。

御書房中。

趙昊正在量子波動速讀,他要在九州之怒開始之前,盡可能將這段斷層的歷史,刻錄在自己腦海之中。

凰禾的心情已經勉強緩和了過來,瞅著趙昊這副模樣,不由咧了咧嘴︰「你這麼看書,能記下來麼?」

趙昊笑了笑︰「管他能不能記住,先把樣子做出來再說。」

「嗯……」

凰禾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桌上攤著一本書,卻一個字不忍心看下去。

方才九州傾覆的場景帶給她極大的震撼,這場戰爭之中,仙佛信徒扮演的角色,更是讓她難以接受。

因為……宗門就是最老、也是資歷最老的仙佛信徒。

說宗門在這兩百年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而她被宗門派過來,唯一的目標,也是在荒國建起第一座道觀。

卻不曾想,整個人都被小師叔截胡了。

這些年,若不是有小師叔孜孜不倦的誤導,那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麼事情,她根本就不敢想。

會不會……已經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了?

凰禾嘆了一口氣,神色復雜地看向趙昊︰「你確定能保下我麼?」

她現在正處于懷疑人生的地步,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若是硬扛九州之怒,恐怕到不了一半就走火入魔而死了。

趙昊笑道︰「放心!到時候你只要跟我貼貼,就沒有任何問題。」

他經歷過一次三鼎之陣,詩詞魁首的護體程度他一清二楚,那片空間,容納兩個人綽綽有余。

見他如此自信,凰禾便沒有再多問,對于趙昊她有著絕對的信任,只要趙昊說行,那就一定行。

她搖頭笑了笑︰「他們四個人,恐怕一個都扛不過去吧?」

「那誰能說得準?」

趙昊撇了撇嘴,那些人的死活,跟他何干?

反正又不是自己人。

南子陵,雖然感覺這個人挺可憐的,但這貨就是個狂躁的定時炸彈,雖然沒有對趙昊造成什麼實質的威脅,但暗中可是搞了不少事。

苦海,純特娘一個坑貨,寧婉梨都不敢這麼劃水,而且趙昊對寺廟之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

沈鎏,沒啥印象,但一看就是皇室走狗,雖然趙昊對南家沒有什麼交情,但有一說一挺可憐的,這個家族的悲哀,就是因為有無數沈鎏這樣的人,管他死活做什麼?

至于瑯嬛仙子,不是啥壞人,但瑯嬛玉洞這個以竊取氣運為生的門派,本身就是一個蛀蟲。

能不能扛下來,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想要竊取大漢神朝的國運,想必她也做好了被反噬的準備。

偷香油的老鼠,哪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就是那一雙腳……

可惜了。

唉!

趙昊嘆了一口氣。

當然,並不是因為他老色胚。

而是因為他是一個藝術家,對于藝術有十分敏銳的直覺,更有悲天憫人的氣質,任何美好事物的逝去,對世界都是一種損失。

對!

就是這樣。

凰禾也只能點點頭︰「也好,南家徹底滅掉,也免去了世世代代給晉國皇室當牲畜的命運。瑯嬛玉洞當了這麼多年蛀蟲,也終于結束了,只可惜那麼多寶貝……」

「等等!」

趙昊頓時停住了翻書的動作︰「你剛才說啥?寶貝?」

「昂!寶貝,咋啦?」

凰禾托著腮,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窗外晚陽如金,染得大片天空都金燦燦的。

趙昊沉默了,也看向窗外,感覺外面天空的顏色,很像自己馬上要賺到的金子。

瑯嬛仙子命不該絕!

不對!

趙昊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自己並不是貪財之人。

他想救瑯嬛仙子,並不是因為想要她瑯嬛玉洞的寶貝。

而是拯救一個藝術品。

藝術家嘛!

為了藝術,做一些不道德乃至變態的事情,也是無可厚非的對吧?

凰禾看著他臉上愈發變態的笑容,不由心中一凜。

唉!

不愧是趙定邊的孫子,果然完美傳承了他的思想,任何不利于平民百姓的東西,都會被他深惡痛絕。

他笑得這麼變態,肯定是為能弄垮瑯嬛玉洞而高興。

這種心態,凰禾有些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小師叔那麼看不慣趙定邊,卻依然支持他的信念,哪怕現在分開了,都沒有跟他對著干,甚至還將不少思想傳給了自己。

這侯桃桃還真有些倒霉。

不過她自己也有問題,如果不是貪大漢神朝的國運,也不可能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但好在她算學好像不是特別好,盡管對陣法理解不錯,但效率終究太低了一些,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這個地方。

別的地方,九州之怒沒有那麼恐怖,說不定還能留個意識,借助瑯嬛玉洞的寶貝,也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但若到了這里,恐怕一點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了。

凰禾對瑯嬛玉洞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這些天她接到了宗門的密信,對侯桃桃的身世稍微有了一些了解,感覺這丫頭還是挺可憐的,就是跟錯了人。

嘖嘖嘖……

她剛動這個念頭,就听到一個得意的聲音。

「趙昊!你真當你能甩開我這個瑯嬛玉洞四千年一遇的天才麼?」

話音還未落。

空氣中便憑空出現了一扇門。

門中,四道身影憑空踏出。

瑯嬛仙子︰(∼▔▽▔)∼

凰禾︰(_)в

趙昊︰(*′?v?)

他也是剛才才听凰禾說瑯嬛仙子的算學不是很好,導致陣法上有些遲鈍,本來還有些擔心她找不到地方,又擔心現在主動出去引路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戒備。

剛才他正發愁怎麼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沒想到她竟然臨時打破了自己的瓶頸。

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瑯嬛仙子打量了一下周圍,忍不住笑了︰「難怪!我早就該想到的,九州鼎截留下這段斷層的歷史,必然是為了保留罪證,最想留下的,肯定是這些史籍。也怪我想的太復雜,竟然在外面戰場上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哦……」

趙昊應了一聲,沒有搭理她,繼續量子波動

對這些人的到來,他一點都不在意。

此次帶凰禾進來,就是為了保護自己撐到九州之怒。

這些人暫時還沒有弄清情況,一定不敢貿然對自己動手。

若是動手,自己跟凰禾以二敵四,的確會陷入劣勢,畢竟全盛狀態下的沈鎏不容小視。

但若是鐵了心的要逃跑,肯定還是能跑的,等到九州之怒的時候再回來就行了。

只不過如果這樣的話,會耽誤很多看史書的時間。

所以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

不說話。

裝高手。

瑯嬛仙子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皺眉沉思。

苦海忍不住開口道︰「仙子,我們該怎麼辦?」

一旁沈鎏也不由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他們剛才,他從瑯嬛仙子那里得到了一些關于九州之怒的信息。

一听就感覺難搞。

這世上的確有真正普度眾生的佛陀,也有真正為國為民的人。

這些人,自然不懼九州之怒。

但我們呢?

一個佛門派下來從凡俗間掠奪香火的和尚。

一個為了權力甘心給皇室當走狗的宗師。

能扛得住九州之怒麼?

能不慌麼?

瑯嬛仙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趙昊看了好久,只見他心無旁騖,翻了一本又一本的書。

又看了看凰禾,正捧著腦袋看著桌上的書本發呆。

「啪!」

她猛得一拍自己的腦門︰「我懂了!」

沈鎏和苦海頓時眼前一亮︰「仙子你懂什麼了?」

瑯嬛仙子笑了笑︰「趙昊利用九鼎尋了這麼一個地方,這里肯定是九州之怒最弱的地點。」

「有道理啊!」

「他現在瘋狂看書,說明什麼?看書,絕對是扛過九州之怒的關鍵!」

「有道理啊!」

兩人頓時有些振奮。

南子陵則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自從南子溪自殺,他就對任何事情都有些興致缺缺的。

不想動腦子。

不想有任何情緒。

只想混在瑯嬛仙子身邊當一個莫得感情的護衛機器,完成任務之後,就讓瑯嬛仙子幫自己頂一會來自晉國的壓力,然後帶著小白遠走高飛。

只不過听現在的情況,他還是忍不住插了嘴︰「為什麼不能是趙昊本來就有對策?」

沈鎏嗤笑一聲︰「他能有什麼對策?在此之前,能從九州之怒中豁免的,就只有獲得魁首一條路。趙昊卻只有兩項魁首,若是他沒有一點應對的策略,怎麼敢進九鼎之陣?

他是唯一一個從六鼎中完整出來的人,定然掌握了一些方法。所以他現在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應對九州之怒的方法。我不管了,這書我要看!」

說罷,就撿起了一本書,細細地翻看了起來。

瑯嬛仙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便也拿起了一本翻看。

南子陵悶悶地應了一聲,依言照做。

「阿彌陀佛!」

苦海念了一聲,便也捧起一本書,細細研讀起來。

幾個人靈台瘋狂運轉,沒有修為的瑯嬛仙子也是吞了一顆丹藥,看書的速度一個賽一個快,只是比起趙昊還有相當遠的差距。

畢竟這些人看得一個比一個認真,都是理解以後,才繼續朝下翻。

凰禾依舊沒說一句話,只是抬頭掃了眾人一眼。

這荒誕的一幕,讓她想笑又不敢笑。

九州之怒都要來了,這些人竟然都拿著逃命的時間,在瘋狂補習史籍。

啊這……

眨眼之間,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半個時辰,御書房安靜的像科舉自習室,沒有一個人說話,充滿了學習氛圍。

終于,一個人打破了自習室的和諧。

「嘩!」

一本史冊被摔到了地上。

苦海臉色難看,古銅色的皮膚變成了鐵青色︰「豈有此理!胡言亂語!這些亂史,就是在辱我佛門!」

趙昊朝這邊看了一眼,認出了苦海看的那本書。

前半本佛廟傳教的書籍,里面列舉了詳細的造反綱領。

下至如何洗腦百姓,幫寺廟偷稅漏稅,募集造反資金。

上至如何滲透朝堂,內外夾攻,攻城略地。

後半本則是神朝官員對這綱領的分析,以及收集到有關于佛家這一脈各種骯髒的行徑。

這特娘的能忍?

苦海很不服,他身在齊國,的確做了不少埋汰事兒。

但……也沒有這麼埋汰啊!

你這就有些侮辱人了。

沈鎏攥著一本書,也有些忍不住了。

娘的!

我們沈家,竟然當過漢奸?

不能忍啊!

南子陵面色陰沉,這段歷史中,南宮兩家還沒分家,也正是在這兩百年之中,南家投靠晉國的前身尋求庇護,宮家一脈徹底歸屬了宗門。

這兩百年,是九州的血淚史。

這段血淚史,最慘的卻是南宮家。

兩個大陣營打得你死我活。

慘麼?

慘!

但有我們南宮家慘麼?

焯!

瑯嬛仙子也繃不住了,瑯嬛玉洞也有一部門派史,獨缺中間兩百年。

她手中的這本,恰好能從另一個角度,補全這兩百年。

可以說,在此之前,瑯嬛玉洞還是一個苟著發育的小門派。

經過了這兩百年,瑯嬛玉洞直接成為了各國中炙手可熱的門派。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那幾任瑯嬛仙子在這場滅國之戰中,截取了大氣運。

氣運有多少。

手上的鮮血就有多少。

瑯嬛玉洞積累了幾千年,終于到自己這一代,看到了氣運成聖的希望,只要自己成功,瑯嬛玉洞所有的傳人都能重活于世,與天地同壽。

那時,師尊自然也能活過來。

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身上所有的氣運,竟然近八成都是從這場亡國之戰中來的。

接受不了!

真的接受不了。

她皺著眉,心緒越來越煩躁,直接將手中書本摔到了地上︰「簡直一派胡言!」

書頁散亂,剛落地,便化作星光點點,隨後又凝回一本無字天書,靜靜躺在地上。

南子陵躬,將無字天書撿起來,上面很快就又出現了字跡,變成了南宮家的血淚史。

他神情轉冷︰「我說為什麼這麼巧?這些書,都是九州鼎想讓我們看的。」

瑯嬛仙子俏臉冰寒︰「這兩百年的歷史誰也不知道,它編什麼就是什麼。一個已經覆滅的皇朝,還妄圖篡改歷史?」

天下生靈不計其數,人仙佛妖,但凡有靈智的,都想佔據一下道德制高點。

猛得這麼一搞,誰能接受得了?

趙昊笑了笑︰「你們的級別倒是高,九州鼎為了糊弄你們,編出了這麼多邏輯縝密的故事。」

瑯嬛仙子冷笑︰「它就是擔心有仙佛取走它體內的氣運,才故意為之。」

「行吧!」

趙昊也沒有爭辯,繼續翻著書。

瑯嬛仙子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意,但看他即便現在還在爭分多秒的看書,便更加堅信方才的猜想,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趙昊,看這些書,真能扛得過九州之怒?」

廢話!

當然扛不住啊!

但我能實話告訴你們麼?

明顯不能啊!

趙昊搖了搖頭︰「你覺得呢?」

瑯嬛仙子想不明白里面的玄妙︰「為何?為何看書就能扛得住?」

趙昊見她誠心發問,不想忍心騙她,也不想當老實人。

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

的確能改變命運。

但沒人說不能反向改變啊!

這麼說沒毛病吧?

瑯嬛仙子沉默了半天,覺得他說的話十分有深度,很有可能就是絕境求生的秘鑰。

看書!

不管九州鼎編的再離譜也要看!

于是,四個人各自撿起史冊,繼續看了起來。

御書房中,學習氣氛又融洽了起來。

只是……

天色漸暗,天空也愈發低沉,壓得眾人愈來愈呼吸不上來。

所有人,都生出來一絲不祥的預感。

九州之怒要來了!

他們心中越來越煩躁,那種壓力就像是鼓槌,狠狠敲擊他們的心房。

血液流速越來愉快,快到讓他們狂躁。

外面的喊殺聲停止了。

他們心中的喊殺聲卻越來越大。

聲音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擾得他們胸口發悶,幾欲發狂。

「咚!」

「咚!」

「咚!」

心跳聲充斥著整個御書房。

即便是凰禾,狀態也相當不穩。

九州之怒,才剛剛開始,眾人就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但與此同時,國運也愈發激蕩了起來。

瑯嬛仙子雙眼短暫恢復了清明,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這邊是瑯嬛玉洞收集氣運的法寶。

但她很快發現,這國運根本無法用玉瓶收集,只能用肉身引渡。

肉身引渡,對于宗門之人,本身就是極其凶險的方法,動輒就會遭受極其恐怖的國運反噬,真要是綁定了國運,以後就再也行不了宗門之事。

上當了!

上了九州鼎的當!

她當即盤膝坐下,祭出了幾乎所有護體的符咒和法寶。

而一旁,苦海終于支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嘔著血。

沈鎏也是臉色蒼白,盤膝坐在地上不停發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從腦門上滑落。

狀態最好的反而是南子陵,端坐在椅子上,神情發狠繼續看著史冊。雖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精神狀態還算正常。

苦海忍不住了︰「仙子,我們逃吧!」

瑯嬛仙子煩躁道︰「逃到哪里?這里便是九州之怒程度最輕的地方,咱們還能逃到哪里?」

最輕的地方……

苦海嘴角抽了抽,最輕的地方都已經是這樣了,那最重的地方該有多恐怖?

瑯嬛仙子看了一眼趙昊,繼續說道︰「趙昊和凰禾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他們都沒有走,就說明事情肯定有轉機!他們都等得起,我們為什麼等不起?」

苦海嘔了一口血︰「仙子說得對!」

沈鎏滿頭冷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卻又忽然一陣悶吼,低頭一看,胸前已經多出了一截劍尖。

傷口處,鮮血狂噴而出。

他懵了,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南子陵正雙目赤紅地看著自己。

「……」

他雙眸之中,滿滿都是不解和震驚。

但一切都已經無濟于事,他沒有秦墨那種詭異的秘法,斷然沒有任何活路。

「 !」

他倒在了地上,喉嚨里不停冒出血沫,發出「  」的聲音,很快就沒有了生息。

九州之怒下,這個晉國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一絲修為都調動不出來,脆得跟豆腐一樣。

只是一劍。

人沒了。

南子陵長長嘆了一口氣︰「舒服了!」

說罷,直接將長劍丟走。

瑯嬛仙子︰「……」

南子陵笑道︰「仙子,我們二人留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協助你,但現在我們都是廢物,現在我殺了他,倒也不算違反約定,對吧?」

瑯嬛仙子眼楮眯了眯,最終只能點點頭︰「事已至此,便也不必多說,安心等著便是。」

南子陵點了點頭,當即盤膝坐下,不過還是問道︰「等到何時?」

瑯嬛仙子精神儼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沉聲道︰「趙昊等到何時,我們便等到何時。」

可就在這時。

趙昊站了起來,摟著凰禾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瑯嬛仙子悚然一驚,因為趙昊現在看起來神清氣爽,與眾人簡直有天淵之別。

趙昊笑嘿嘿地問道︰「你們在等什麼呢?」

瑯嬛仙子︰「……」

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妙︰「你又在等什麼?」

趙昊咧了咧嘴,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在等我文章魁首到賬啊……」

說罷,天邊飛來三道金色的文字。

環繞在了趙昊與凰禾身邊,將九州之怒完全隔絕在了外面。

以「師」為題︰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以「識」為題︰世有子良(大漢神朝史書殘籍的識馬者),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子良不常有……

以「潔」為題︰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瑯嬛仙子︰「???」

南子陵︰「???」

苦海︰「噗……」

一道血箭噴出,苦海大師當場暴斃。

九州之怒下,靈台崩碎。

南子陵反應過來了。

娘的!

這個才是趙昊的後手。

所以這里不是九州之怒最輕的地方。

而是國運最猛的地方。

上當了!

他強行吐出了胸口的淤血,搖搖晃晃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御書房。

「南子陵,帶帶我!」

瑯嬛仙子慌了,她的精神狀態要比南子陵好一些,但修為實在太差了,現在兩腿發軟,根本站不起身來。

但南子陵明顯沒有回頭救人的意思。

沈鎏人都沒了。

他出去以後還擔心什麼?

況且,他現在的狀態自己逃出去已經相當勉強,哪還有精力管瑯嬛仙子?

崩,撤,賣,溜!

瑯嬛仙子︰「……」

趙昊瞥了一眼南子陵的背影,沒打算攔他,畢竟這個人重傷如此,根本沒有半分搶奪傳國玉璽的可能。

他看向瑯嬛仙子,笑得露出了大白牙︰「把你瑯嬛玉洞的寶貝全都交給我,獎勵你一次跟我貼貼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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