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坷德,唐吉坷德!」
昏迷中,唐吉坷德眉頭緊蹙,身體劇痛像是每一個細胞都被湮滅。
微弱的呼喊聲把他喚醒,唐吉坷德猛地坐起身,只看見金發小女孩蹲在他的身邊。
「殿下,我們快走!」
唐吉坷德一把拉住小女孩的手,翻身而起,突然他的動作僵在原地。
身旁的落地窗外,碧藍的海洋掀起潔白的浪花,遠處的港口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殿下,我昏迷多久了?」他的嗓音僵硬,像是被凍僵的木頭人。
「唐吉坷德,你剛才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小女孩疑惑道……
「我剛才在房間里,突然听見你大喊一聲,出來就看見你躺在地上,你可真是太沉了。」
小女孩說著活動了一下肩膀,幸好唐吉坷德穿著板甲,光滑的甲面讓他能在地上滑動。
「殿下。」
唐吉坷德咽了口唾沫,他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一想起剛才所看見的景象,冷汗就從他的後背滲出。
他扭過頭去,臉色灰暗。
為什麼在一艘游輪上,會藏著這樣的的恐怖存在。
他自己就是大巫師,曾經也見過宮廷中那位傳說中踏足禁忌的大巫師。
唐吉坷德可以肯定,剛才他所看見的毀滅氣息,就算是那位踏足禁忌的大巫師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到底是哪位存在,會在這座游輪上?
我得罪了誰?
「殿下,你剛才把我拖進來的時候,有看見什麼人嗎?」
「沒有啊,就我一個。唐吉坷德,你可真沉。」小女孩抱怨了一句,隨後一臉關切道。
「你還沒告訴我,剛才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見唐吉坷德不開口,小女孩板正臉色。
「唐吉坷德,我的騎士,我命令你向我匯報剛才發生的事。」
唐吉坷德面色一苦,他可是騎士,當然不能拒絕這個命令。
「殿下,這艘游輪上坐著一位非常恐怖的大巫師。」
「大巫師?」
即便年齡不大,但從小學習的內容還是讓小女孩明白,這三個字的分量。
「唐吉坷德,你剛才就是和那位大巫師決斗被擊倒的嗎?」
小女孩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唐吉坷德,在她心中,自己的這位騎士是無所不能的,怎麼會那樣被擊倒呢。
「被決斗擊倒?」唐吉坷德自嘲一笑。
「殿下,你太高看我了,我剛才連那位大巫師的面都沒見到。」
「面都沒見到?」小女孩張大了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鴨蛋。
她看著唐吉坷德,確認自己的騎士不是在給她開玩笑。
小女孩原本開心的笑容消失了,她看著唐吉坷德,小心翼翼道︰
「那位大巫師,不會是那邊派來抓我的吧,唐吉坷德,我該怎麼辦?」
「殿下,不要慌。」唐吉坷德站起來看向緊閉的大門
「如果那位大巫師是那邊派來的人,剛才我昏迷的時候,他們大可以把殿下抓走。」
「那我還是安全的?」小女孩松了口氣。
「暫時應該是,而且我覺得這種存在的大巫師,那邊人應該也沒有能力請得動。殿下,你知道陛邊的那位老巫師嗎?」
「你是說白胡子老爺爺嗎?」
小女孩腦袋輕輕點了點,她小時候經常喜歡去找那位老巫師玩,為此父親都曾訓斥過她幾句,讓她不要去打擾。
「殿下,剛才將我擊暈的那位大巫師,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恐怖是和陛邊的老巫師一個水平的存在。
「我不認為,那邊的人有本事請來這樣一位大巫師。」
「什麼?和老爺爺一樣。」小女孩眼楮瞪得圓鼓鼓,好像馬上就要掉出來似的。
她非常清楚那位白胡子老巫師有多強,就連他的父親平時面對那位老爺爺,也得用敬詞,恐怕他們國家再找不出來一個,能和這位老爺爺相比的巫師。
「所以殿下,現在船上有這樣一位大巫師,我們的行動要更謹慎一些,千萬不能再觸對方霉頭。」
最後一句話是,是唐吉坷德說給自己听的。
此刻,他只恨不得找到那位大巫師,給對方磕兩個響頭。
剛上船就觸了一位至少禁忌大巫師的霉頭,雖然那位似乎只是對他小施懲戒,但誰也不知道之後那位存在會對他們如何。
要是連累到殿下,唐吉坷德覺得自己以死謝罪都是輕的。
……
船艙內,布魯斯躺在搖搖椅上,他看著船身旁側濺起的浪花。
手掌一道紫色的微光像是玩具般被布魯斯放在手中揉搓。
剛才讓唐吉坷德昏迷的正是布魯斯。
其實,他本來沒想把那個小巫師弄暈,只是想嚇一嚇他,免得對方打擾他旅行的樂子。
但沒曾想,這家伙的意志那麼薄弱。
「這就是化身的感覺嗎?」看著自己手中散發的微光。
雖然作為舊神,他不會像外神和舊日那般,將大量神話知識寫在臉上,別人只要看他一眼,理智就會收到沖擊。
但和所有舊神一樣,布魯斯也可以塑造多個化身。
他剛才就將瓦解所對應的殘缺權柄,從自己體內獨立出來,形成了一個暫時的化身,讓唐吉坷德直視了化身了本體。
不得不說,瓦解不愧是屬于混亂的殘缺權柄,即便大巫師直視了這種層次的神話知識,也無法承受。
收起手中的瓦解能量,布魯斯的目光穿透牆壁,看向剛才唐吉坷德被拖進的房間。
他從剛才那個拖走唐吉坷德的小女孩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別樣熟悉的氣息。
如果是以前的布魯斯,可能會將這一縷氣息忽略,可對現在成為舊神的他,這股氣息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從中聞到了舊日的味道。
一個人類小女孩身上,怎麼可能有舊日的氣息,更為重要的是,這股小女孩身上的舊日氣息不止一道。
如果說只是一縷舊日氣息,有可能是她接觸了某個邪教組織,或者是觸踫到了記載某位舊日的神話典籍。
可她身上卻有數個舊日氣息纏繞,這說明她接觸了不止一個舊日。
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除非她是一個資深邪教徒,類似亞伯拉罕那種活了一百多年的專業二五仔,都當了幾個邪教的教首,那有可能身上保留著復數的舊日氣息。
可問題是,對方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就算她打娘胎起開始信奉舊日,也不可能身上有那麼多道舊日的氣息。
「有點意思。」
布魯斯準備留意一下這個小女孩。
從他進入幻夢境開始,諾登斯並沒有主動聯系他,但這也很正常。
這位舊神之前幫助他,是因為梅林大師的賭約,現在賭約結束了,祂又不是布魯斯的保姆,沒有理由一直注視著他。
布魯斯也沒想過這次能直接見到諾登斯,他準備親自去尋找這位深淵之主的線索。
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幻夢境中還沉睡著多尊舊日支配者,負責看守祂們的舊神,正是諾登斯。
這個小女孩,說不定是個線索。
夜晚。
作為上等艙的乘客,布魯斯他們不需要和下等艙以及中等艙的乘客擠在一個餐廳吃飯。
皇家維多利亞號游艇的最頂層,專門為他們十幾個上等艙的乘客搭建了一處露天餐廳。
燭光閃耀,屏風擋住了夜間行船時海上的涼意,卻又恰到好處的將微風送入其中。
精致的銀制餐具,被侍者一絲不苟地擺在四人面前。
鵝肝,火腿,龍蝦,熟成完畢的藍鰭金槍魚大月復被主廚切成片,整齊地鋪在骨瓷盤上。
「09年的波爾多。」
侍者用海馬刀起開橡木塞,優雅地給三人陸續到了覆住杯底的酒液。
等到布魯斯時。
一只手擋在了侍者的瓶口前。
「有可樂嗎?」
五分鐘後。
布魯斯端著高腳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滿是氣泡的快樂水。
「這里侍者的服務態度很好嘛,老師,一百多金幣的購買力到底怎麼樣?」
原以為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游輪,但布魯斯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這樣的,這里的服務太好了些。
「一百多金幣?不多,不多,也就……」史密斯掰著指頭數了數。
「也就兩三萬美金吧。」
布魯斯的動作一頓,
兩三萬……美金?
布魯斯自己的薪水自從晉升為二級管理員後,一個月也就一萬出頭。
他看了看自己杯中的快樂水。
好像,有一點點浪費啊。
……
看著天上的月亮。
幻夢境和地球不同,在這里,人們可以坐船前往月球。
就在這時。
月亮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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