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助教，其實就是幫史密斯修改作業，檢查筆記，以及上課點名。
合上花名冊，布魯斯點點頭，還好，沒有人敢逃魔法系教授的課。
「同學吧，把你們上節課的筆記交給我，今天史密斯教授要檢查你們的作業。」
「啊——」
此話剛一出口，不出所料的教室內一片唉聲嘆氣。
果然，不管是學數理化、文史地的，還是學魔法，煉金術的，在面對作業和期末考核時，都是一樣的脆弱。
布魯斯站在講台上，看著一個個學生不情不願地把筆記本翻出來，有的還拿著中性筆，將自己鬼畫符般的字體印在書本上，企圖蒙混過關。
過了一會兒收齊筆記，布魯斯將東西放在講台上，隨即在教室最後方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身為史密斯教授的學生，他居然還沒听過老頭的課。
鈴聲響起，又過了五分鐘，一身黑色西裝的史密斯才姍姍來遲。
最近幾年，因為各地神話生物復蘇加快，大部分教授都離開學校，組成一只只調查小隊，在全球展開對神話生物和邪教的殲滅活動。
這也導致，包括史密斯在內的留校教授任務壓力迅速增加。
原本只是魔法系教授的史密斯，現在已經接連擔任圖書館館長，近代歷史、魔法攻擊與防御、單兵穿插與多人協同作戰等七門學科的講師。
布魯斯真的很懷疑，哪天史密斯會拿錯教案，在歷史課上給學生們講怎麼使用古代魔法，在魔法課上叫學生們怎麼在火力覆蓋的掩護下，進行敵後穿插。
「同學們，今天的歷史譜系課我們繼續來學習通古斯大爆炸。」
史密斯關上大門，他走回講台。
「不過今天我就不照本宣科了，我們來說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現在，可以把你們的書合上了。」
「教授萬歲！」
听見終于不用去記憶那些拗口的名字和麻煩的歷史事件，全體學生都歡呼了起來。
只要不上課，說什麼對他們來說都是樂子。
「忘掉書本上的知識，不要迷信所謂的歷史。」
史密斯模了模鬢角，看著台下興奮的學生，他嘴角勾勒。
「有誰知道，通古斯大爆炸的原因嗎？」說著史密斯抬起手擺了擺。
「不用告訴我書本上的內容，作為密大的學生，你們比那些歷史學家知道的東西要多得多，嘗試開動自己的大腦。」
很快，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的金發女孩率先舉手。
「珍妮，來，大膽說不要害怕。」史密斯伸手示意。
「我覺得，通古斯大爆炸應該是當時煉金武器失控引起的，1908年的時候，學校已經有了元素裂變煉金彈的樣品，如果是這種煉金炸彈失控，是可以造成那樣的爆炸效果。」
「很棒的猜想。」史密斯帶頭鼓掌。「珍妮的回答很好，煉金系加三分。」
一听見有加分，原本還準備靜觀其變的人紛紛舉手。
反正就是編嘛，只要有理有據不是瞎扯，這種故事誰不會講？
一時間，什麼正邪巫師對決，邪惡煉金術士的魔法試驗等猜想不停出現。
更有甚者將原因扯到了外星人降臨，學校動用了滅世級的煉金武器才將其擊退。
史密斯樂呵呵地看著學生，听他們能整出什麼花活。
終于，喧鬧聲漸漸停止，史密斯將目光投向坐在教室後方的布魯斯身上。
「助教先生，你有什麼看法嗎？」
知道該自己上場了，布魯斯坐直身子，板著長臉。
「會不會是邪神降臨？」
「很棒的猜想！」
史密斯一聲贊嘆，他雙手撐住講台，看著下方的學生。
「如果我告訴大家，通古斯爆炸是一起邪神降臨導致的意外事故，你們有什麼看法？」
「嘶——」
教室內，吸氣聲起此彼伏。
無論他們怎麼猜想，也從未有人將念頭移動到邪神身上。
邪神降臨，這是他們不敢想象的滅世天災。
「教授，你是說真的嗎？通古斯大爆炸真的是邪神降臨？」
「當然。」史密斯點了點頭。
如今各地的形式愈發嚴峻，預言中的末**近，對于一些事件的封鎖，他們幾個教授談論過，決定將以往一些封存的歷史拿出來，要讓學生們慢慢適應。
今後的世界，可能會變得極其糟糕。
「我可以告訴大家，通古斯大爆炸，就是一起因為邪神降臨而產生的災難，而這次爆炸只是那位邪神降臨在地球一瞬，微不足道的一點兒影響。」
微不足道？
堪比核彈爆炸，居然只是邪神降臨帶來的無數影響中，最微不足道的。
學生們紛紛低下頭，史密斯短短幾句話，讓他們似乎感受到了跨越一百年前的絕望。
「教授。」
就在這時，台下一個女生緩緩舉起手。
「如果一百年前邪神真的降臨了，那我們是怎樣把祂趕走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史密斯伸手敲擊黑板。
「大家可以猜猜，我們是怎樣趕走那位降臨在通古斯的邪神。」
「煉金武器？」一個煉金系的男生舉起手。
史密斯微微搖頭。
「在那位邪神降臨前，摧毀召喚祂的祭壇？」
史密斯依舊搖頭。
看著台下嘰嘰喳喳，滿眼好奇盯著他的學生，史密斯緩緩揭開謎底。
「我可以告訴大家，驅逐那位邪神的，是一位在我們學校檔案里沒有記錄的煉金術士，是他用煉金矩陣破壞了那名邪神的降臨計劃。」
這便是今天這節課的目的，給這些還未參加考核的學生們一點兒希望。
面對邪神降臨，學校並非沒有對策。
「好了，現在誰能告訴我，你們覺得這位煉金術士是個什麼樣的人？」
「亨特，你說。」
「教授，我覺得那位大師應該是個一位勇敢的人，直面邪神這不是能力的問題，這是勇氣的較量。」
「我不同意的亨特的觀點」
一位煉金系的學生站了起來。
「我覺得那位大師應該是一個智慧的人，煉金術是智慧的結晶，能用煉金矩陣驅逐邪神，這說明那位大師有著非人的智慧。」
「同意！」罕見的，魔法系居然和煉金系達成共識。
這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系別，唯獨在面對智力九的智障戰士時會達成共識。
看著學生們不停爭論，史密斯露出笑意。
隨著討論聲漸漸平息。
一個個偉岸，高大上的標簽貼在了學生們從未見過面的那位煉金術大師身上。
史密斯抬起頭，他看向正在吃瓜的布魯斯。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助教先生，你認為那位煉金術大師是個怎樣的人呢？」
唰唰唰——
學生們紛紛轉頭看向身後，一束束好奇的目光射向布魯斯的臉龐。
對于這位臨時上任的助教，他很感興趣。
听見史密斯突然叫住自己的名字。
布魯斯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他頓了頓。
「那位煉金術大師嗎？」
他從座位上站起，居高臨下看著面前好奇的學生們。
「其實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也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此番言論，立馬激起了在座學生的激烈反應。
「學長，你居然說一位能驅逐邪神的大師沒有勇氣，沒有智慧？如果這樣的英雄都沒有勇氣和智慧的話。
「那誰還能有勇氣和智慧，難道是你嗎？」
望著身前義憤填膺的學生，布魯斯只是微微笑了笑，他攤開手掌。
「英雄不一定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非人的智慧，無畏的胸膛只是神化的標簽，他也和我們普通人一樣，會怕，會無能為力，只是在恰到好處的時間點，做出和我們不一樣的選擇罷了。
布魯斯迎著學生們的目光，看著剛才義憤填膺的學生們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笑了笑。
「或許，他只是一個稍微有些正義感的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