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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憐星與邀月,姐姐與妹妹

星更疏,月更明。

玉連城推開窗戶,淡淡的月光灑落了進來。

從這里看去,可以瞧見有幾個僕從正戰戰兢的收拾一片狼藉的院落。他們是段合肥派來服侍玉連城,先前听到了那交手的動靜,一個個嚇得雙腿發軟,以為天塌地陷。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這隨和文雅的玉公子竟是深不可測的武林高手,難怪段老爺子會對他如此尊敬。

月光透過窗戶,也灑在了憐星那一張美艷精致的臉蛋上。

只是這張絕美的臉蛋上冷漠如冰,沒有絲毫表情。

玉連城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的看著憐星。

憐星卻仍是面無表情,仿佛就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玉美人。

兩人就這般僵持著。

至于軒轅三光那礙眼的家伙,早就被玉連城打發出去了。

過了不知多久,憐星的面頰上似乎多出了一抹嫣紅,似惱似羞,忍不住道︰「你瞧我做什麼?」

玉連城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就是想看看而宮主生氣、臉紅的模樣。只因你生起氣來,才不那麼冷冰冰,才像是一個人。」

憐星貝齒咬著櫻唇,羞惱的瞪著玉連城。

她剛想板起臉,恢復冰冷的姿態,玉連城已哈哈的笑了起來︰「你本身是個冰美人,只是比活人多了口氣。但你現在這幅臉紅羞惱的模樣,才是真正算是一個人,一個活色天香的大美人。」

他的笑聲中也仿佛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染力,那憐星竟也忍不住輕輕一笑,喃喃自語道︰「我……我真的臉紅了麼?我實在都不知道自己臉紅是什麼模樣……」

玉連城拊掌微笑道︰「傾國傾城,美不勝收,你若時常笑一笑,天下只怕不知有多少人要神魂顛倒。」

憐星那一顆塵封已久的心不由跳了一跳。

她是移花宮二宮主,常人見了她,連話都不敢說出一句,更何況這如此略帶輕佻的話語。

而若是旁人說出,她只怕早已將對方拍死。但這種話出自玉連城口中,卻仿佛有著動人心神的魔力。

她深深呼吸了幾口,終于將這股莫名的悸動壓了下去,冷冷道︰「我已敗在你手里,你待怎樣?」

玉連城微笑道︰「好,憐星宮主果然快人快語,我也直言不諱了,我想要瞧瞧明玉神功,你把心法背誦一遍就是。」

他的內功心法也是源自《大光明寶典》,算得上是頂尖的心法。但和「明玉神功」相比,就差了一籌不止。

先前的交手中,明玉功那霸道絕倫的真氣竟能侵入他的體內,試圖凍結他的經脈,讓他不得不格外分出心思應付明玉真氣。

若尋常高手與憐星交手,只怕早已化作冰坨子。

明玉神功本已是絕頂心法,而在這方世界中,還有嫁衣神功與明玉神功交相輝映,不相上下。

玉連城正是打算搜集這兩門神功,再配合此前修煉的內功,創出一門屬于自己的神功絕學。

而以後若遇上了其他絕學心法,也可以以這門武功作為根基,不斷容納發展。

憐星面容更冷,檀口微啟︰「你死心吧,我絕不可能將明玉功交給你。」

「不要說的這麼果斷。」玉連城笑道︰「我們不妨做個交易,我的醫術也很是不錯,或許可以治好你的手足,到時你再將明玉功傳給我。」

憐星不由將自己殘疾的左手、左足向身後偏了偏,臉色依舊冷漠如冰︰「不必了,明玉功絕不會傳給外人。我這手足也沒什麼不便。」

玉連城看了憐星一眼,忽然道︰「你知道你為什麼無法練成明玉功第九重麼?」

憐星低著頭,緩緩道︰「只因我以前練功心無旁騖,所以能很快將明玉功修煉到第八重。但在十幾年前,因為一件事,我卻也像凡俗眾人一樣,也有了煩惱和痛苦,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專注。」

玉連城道︰「你以為是江楓一事,才讓你遲遲無法突破第九重?」

憐星赫然抬起頭,一雙天星般明亮的眸子中閃爍出驚訝之意︰「看來你知道很多?」

玉連城點頭︰「我還知道,花無缺和小魚兒是同胞兄弟,你姐妹兩正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來滿足自己對江楓的報復。」

一股寒氣忽的從憐星體內溢散而出,整個房間都似驟然降溫。

明玉功自帶冰寒之力,而憐星明玉功已臻至八層,現除了邀月和玉連城外,也幾乎天下無敵。但她此時竟無法控制體內真氣,顯然心情激蕩無比。

憐星看著玉連城,咬著牙,一字字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玉連城點頭︰「我的確知道很多。」

憐星道︰「姐姐絕不會讓這個秘密被第三個人知道,她一定會殺了你。」

玉連城笑道︰「她要殺我,只怕以明玉功第八重還遠遠不夠。」

憐星看著玉連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這人的自信,狂妄,也是她從未遇到過的。

但她也很明白,這人的確有與邀月抗衡的本領。

玉連城微笑道︰「雖然我知道我很英俊瀟灑,但我們才剛見面沒多久,你就這麼看著我,是不是已喜歡我了?」

憐星啐了一口,旋即展顏一笑,仿佛春回大地︰「我雖不知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但我很開心。」

玉連城疑惑道︰「開心?」

「一個秘密埋藏在心里十來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確是一種負擔。多一個人知道,也就多一個人分擔,我自然很高興。」

憐星點頭,又沉吟片刻︰「如果你答應我做一件事,我或許能把明玉功傳給你。」

「你該不是讓我殺了小魚兒?」玉連城道。

憐星目光一垂︰「不錯,他們若是互相殘殺,無論是誰活下來,那人定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玉連城道︰「只要殺了其中一人,你們報復的計劃自然沒法完成了。但花無缺是你們移花宮一手養大,無論如何對他總是有感情的,所以你要我殺了小魚兒。」

憐星點頭。

玉連城道︰「你難道就沒想過,你自己親手破壞這計劃麼?」

憐星聞言不由一怔,搖了搖頭︰「我也曾想過,可……可無論誰要破壞這計劃,姐姐都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就連我也是一樣。但你的武功,卻足以與姐姐抗衡。」

玉連城道︰「可你若是能突破到明玉功第九重,邀月自然就比不過你,反手就能鎮壓。」

憐星苦笑道︰「第九重何其之難,我已有許多年沒有進展了。」

「因為第九重與心境有關,你有心魔,無法澄澈心靈,自然是無法突破。」玉連城緩緩道︰「但我可以肯定,這個心魔不是江楓。」

憐星峨眉微蹙︰「不是江楓?」

玉連城淡淡道︰「你若真的喜歡江楓,對他一往情深,由愛生恨,那你現在還能記起他的容貌麼?」

憐星仔細回想一番,卻只記得江楓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形象,具體容貌卻已模糊不清,不由驚訝道︰「我的心魔不是江楓,那又是什麼?」

玉連城看著憐星,不疾不徐的吐出兩個字︰「邀月!」

「什麼!」憐星驚訝道︰「你說我的心魔是我姐姐,你莫不是在說笑?」

玉連城淡淡道︰「我問你,你這一手一腳是怎麼殘疾的?」

憐星咬了咬嘴唇,美眸中閃過一絲恐懼和一絲憤怒,冷冷道︰「不用你管。」

她的左手和左足是小時候與邀月爭樹上桃子時,被邀月狠心推下摔斷,從此留下了殘疾。

她平日里都是穿著較為寬大的衣袖,便是為了遮擋左手左足的殘疾。

同樣也是因為左手左足的殘疾,憐星若與頂尖高手爭鋒,時間一長,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你姐姐小時候將你推下樹來,所以你從小就對她有心理陰影。這種陰影,從那時一直延續到現在。非但沒減弱,反而隨著時間的積累而加深。」

玉連城直言不諱道︰「你雖是移花宮二宮主,但真正掌權的卻是大宮主,你在邀月面前,連大氣也不敢出,不敢說一句反駁她的話,因為你知道反抗她的下場。」

憐星心中閃過一絲痛楚,也有著被人揭開瘡疤的憤怒︰「你胡說!你休想挑撥我們姐妹的關系。」

玉連城冷笑道︰「我是否胡說,你難道還不清楚麼?或許當初你對江楓也有好感,但早已隨著時間而淡化。可邀月卻一直都是你的心魔,你一直都在她的壓迫之下。她若不突破明玉功第九重,你又怎麼敢?」

憐星咬牙切齒道︰「你還在胡說。」

森寒之氣已在房間中彌漫起來,氣溫驟降,角落處已有冰霜凝結,由此可以想象她心神之搖蕩。

玉連城卻仿佛沒瞧見一般,微微一笑道︰「你若讓我治好了你的手腳,不但身體將會恢復完美無瑕的姿態,心境也會發生改變。倒是說不定能順理成章的突破到明玉功第九重。到時你就再也不用听邀月的命令,她再也不能掌控你的人生。甚至你想扇她耳刮子,就扇她耳刮子,這樣豈不妙哉!」

玉連城的話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動搖影響憐星的心神。

等他說完,憐星先前的憤怒、羞惱似乎又變得心動起來,但很快醒悟過來,低喝一聲︰「不準你再胡說八道。」

她實在害怕這人說話,右手一翻,一張向玉連城拍出,掌勢夭矯變化如龍,又有著浮雲清風般的飄逸飄。

玉連城反手一掌拍出,雙掌交擊,他人已接著這一道掌力向後掠出,只有笑聲還不斷傳來︰「看來你已心動了,卻還不能做下決斷,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憐星站在房間中,眸光中閃爍不定。

不得不說,玉連城的提議很有誘惑力。天下間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只怕沒有一人願意當個殘疾。而像憐星這樣的絕代美人,更是無法忍受自己身體的缺陷。

這一晚,憐星沒有困意,誰也不知她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只是玉連城並未封住她的穴道,這位二宮主卻沒有離開。

……

翌日。

玉連城剛起床,洗漱完畢,就有僕從稟報三姑娘來了。

這位三姑娘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說道︰「玉公子,你猜的沒錯,我們讓鏢局壓的六十萬兩鏢銀果然丟失了。江別鶴和三湘盟主鐵無雙都在調查此事,不過暫時沒有消息。」

玉連城面帶微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再去找一個人,叫做江小魚,小魚兒。」

又拿出一張紙出來,上面正是小魚兒的畫像,寥寥數筆,卻栩栩如生,仿佛那條漏網之魚正對著人笑嘻嘻的打招呼。

「是那個小鬼!」三姑娘大叫道。

「哦,你認識他?」玉連城眉頭一挑道。

「前兩日正是我和幾個伙計去另一家取貨,走的水路,就瞧見這小子躺在水中。撈起來還以為是具死尸,卻沒想到是個很聰明、很古怪的小鬼,而且對藥草很熟,于是我安排他到我們段家藥店做事。」

玉連城點頭︰「好,你去將這小子帶到我這里來。」

「知道了。」三姑娘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猶豫片刻道︰「玉公子,不知你能否幫忙追回這幾十萬兩鏢銀,這已事關我們段家的生死存亡……」

段家最近在並吞蕭子春、李迪等人的地盤,正直用錢之際,實在禁不起這般損失。

玉連城抬頭望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既已當了你們段家的供奉,這幾十萬兩銀子自然是丟不了的,最多五日時間,這批銀子的下落就會水落石出,一錠不少的回到你們段家,放心吧。」

待三姑娘走後,戴著死眉死臉面具的憐星宮主出現︰「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玉連城淺淺的啜了口茶,淡淡道︰「我在和江別鶴玩一場,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讓他輸得身敗名裂。」

「江別鶴?」憐星眉頭一皺,露出思索之色。

「這人你認識,就是江楓的書童,當初給你們移花宮報信的那位,嚴格算起來,還是你姐姐養的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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