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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面對

這些年來,馬三最害怕面對兩個人,一個是爺爺,一個是五叔。

馬三今年32歲,曾經是一名手段高明的盜墓賊,盜掘過的古代墓葬不下一百座,從未失手,除了遇見爺爺和五叔的那一次。

爺爺守了一輩子墓,對盜墓賊的一些鬼伎倆早已看透;五叔那時正值春秋鼎盛,武力異常強悍,即使兩個馬三也不是他的對手。

以往盜墓賊若是失了手,不是死,就是去坐牢。那一次栽到爺爺和五叔手里卻被網開一面,這令馬三滿心羞憤,又萬般感激。

自那以後,他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時常心神不寧。

實際上,如果不是他弟弟小東要娶我妹妹小鳳的話,他也不可能要面對爺爺和五叔,撐死了見面時低頭躲過,當成陌路人。

如果這樣,他曾經的丑事也就可以忘卻。

可是老天爺就愛開玩笑,你越是不願意面對的人,它就越要讓你去面對。

好在馬三帶著弟弟去二叔家提親時,爺爺已經過世多年,五叔遠在甘肅,這讓他幸運地躲過了一劫,即便如此,也差點驚得他靈魂出竅。

但是,面對五叔只是遲早的事。

馬三曾經制定了多個計劃,以求破解面對五叔進的尷尬,結果都沒有勇氣實施,于是這事就拖了下來,直到他與白狼來到了甘肅。

馬三是知道五叔一家人在甘肅的,來之前也曾擔心會與五叔邂逅,可這種擔心只在他的腦海一閃就過去了。

他不相信,天下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對于巧合,如果相信,那必定是人為的安排;如果不信,那一定就是天意。

所以,當馬三在門道宮附近的酒樓里看見五叔時,他就相信這是天意了。甘肅省兩千多萬人,四十多萬平方公里,兩個人投進去就像風中的兩粒沙。如今,這兩粒沙竟然就撞在了一起。

一切來的如此突然,馬三的心理根本就沒有準備,所以,他想到了逃。

逃,是賊的救命法寶。幾乎所有的賊在遇到危險時第一反應就是逃。也只有成功地逃走,賊才有可能轉危為安,才有可能繼續作賊。

馬三當了十幾年的盜墓賊,自然也有這種賊性。

可當他逃到一半時,五叔喊出他的名字,這讓他再一次震驚。

這已經是他當天第三次震驚了。

第一次是在確認了自己遇到了五叔的時候,他不相信天下有這湊巧的事,自己最害怕面對的人就突然坐在自己眼前。第二次是在白狼抱著一個老道叫師傅的時候,他知道白狼的師傅在數年前死了。第三次就五叔叫他名字的時候。

馬三清楚地記得,他與五叔就見過那一次面,並未通報姓名。

「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難道有人告訴了他……」馬三在心里揣測。

五叔離開椅子,親自將回到包間的馬三按坐在自己身邊,開口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軍峰已經將所有事情告訴我了,咱們現在是一家人!」

五叔口中的軍峰,自然就是我。

是的,在听說馬三去甘肅找一位高人時,我就立即撥通了五叔的電話。

這些年雖然五叔遠在甘肅,但這並沒有影響我們叔佷之間的感情。自從爺爺去世以後,五叔就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血脈最近的人。

在電話里,我說了自己訂婚的事,又說了小鳳訂婚的事,最後提到了馬三。

實際上我也沒有想到他倆會在甘肅遇上,之所以在電話說馬三的事,是為了以後在婚禮上兩人見面不至于太意外。

當然,五叔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巧的遇見馬三,他那天可是陪老友胡道長去認親的。

1993年時五叔帶著患病的女兒芳華回老家,火車上小芳華唱了一段秦腔,引得一位同車的老人交口稱贊。

這位老人,就是胡老道。

這胡老道雖然自稱道人,卻並非真正的修道之人,他時而修道,時而學佛,時而學習佔卜。即便在修道期間,也是一會兒在全真教,一會兒在正一教,一會兒什麼教都不在,自己修自己的,真是個高深莫測又離經叛道的人。

五叔與胡老道的第二次相見是在北京。那時芳華急需動手術,卻一時找不到好的醫院和好的大夫,就在五叔無計可施時,胡老道竟然意外地出現了。

他好像算準了五叔有此一難,早早就為芳華就醫尋好了門路。

芳華的病好了,五叔也與這胡老道成了忘年交。

後來胡老道自己坦白,他之所以全心全意幫助五叔,並不是全部出自善心,他是喜歡上了小芳華唱的秦腔。

秦腔,是胡老道一生都無法割舍的世俗。

胡老道出生在甘肅平涼,卻自幼在陝西寶雞金台觀出家。寶雞人愛秦腔,不單是世俗人愛,連一些出家修道之人也愛。

胡老道的師傅,就是一個不愛念經愛唱秦腔的戲迷。

五叔回到甘肅後重整旗鼓,繼續他的秦腔事業。因為已經有了大量的戲迷,加上曾經建立的人脈,沒費多少功夫,他的秦腔劇團就紅火起來。

與以前不同的是,五叔的心境變了。他不再看重名利,也不再廢寢忘食的追逐名利,而是將家庭放在了第一位,將修身養性放在了第一位。

當然,這修身養性完全是受了胡老道的影響。

自從回到甘肅以後,胡老道時常來五叔的劇團听戲,五叔也時常去胡老道的住處听道,兩人仿佛在一夜之間成了莫逆之交。

胡老道住處不定,蘭州有他的商品房,平涼有他的小院子,這崆峒山里也有他可以住的道觀,他就像一個只閑雲野鶴,自處為家,自由自在。

前一天五叔接到他的電話,說是從陝西來了一位至親,想約五叔一起去見。

就這樣,兩人坐到了這家酒樓里。

待四人落座,胡老道沖著包間門外喊了一聲︰「小月,進來!」

話音未落,門外的年輕道士推門進來。

「來,見過你白師哥!」 胡老道手指身邊的白狼說道。

那年輕道士恭恭敬敬的走到白狼面前,深深作揖道︰「見過白師哥!」

「師佷,這是你的師弟月明,你倆要多親多近!」胡老道對白狼說︰「就是他看見了你肩膀處的印記,認出你來的!」

白狼急忙站起來還禮,心中嘆道︰「難怪!」

原來,這胡家的祖上傳下了一種特殊的符號,專門刺在弟子的右肩處,並以此作為家門的印記,到了關鍵時刻,只認印記,不認人。

那天這月明去馮家大院除鬼,無意間發現白狼肩膀上的這個印記,知道可能是同門中人,後又听馮老漢說白狼在找「古月真人」,就更加確信了。

因為月明知道,師傅在外面還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號——古月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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