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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玉米地里的暴力沖突

一次暴力沖突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發生了。

對方十二人,己方六人外加一條猛犬;對方人人手持砍刀,己方個個手握鐵木扁擔;對方都是打架高手,心狠手辣;己方地道農民,卻也訓練有素。

據受傷的老杜講,沖突發生在傍晚,天氣晴朗,晚霞滿天。

二叔帶著他們左沖右突,至少打斷了對方七八只胳膊,十幾根肋骨,而他們身上也挨了十幾刀,或輕或重,或多或少。

其中最為凶狠的是黑子,他在對方每個人的小腿肚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對方鮮血淋灕,而自己卻毫發無損。

也正是有了黑子的背後「下口」,才讓他們在人數、武器均處劣勢的情況下,與對方勉強打了平手。

盡管是平手,二叔心里暢快,老杜心里暢快,大家心里都暢快。

近半年來,對方不顯身不露影,總是躲在暗處發冷箭,這讓村里有血氣的人們感到非常憋屈,非常難受。

「有種的,就站出來,明刀明槍的干!」

「躲在暗處,做縮頭烏龜,算什麼好漢!」

這兩句話在眾人的心中憋了許久,卻不知要對誰說。

如今終于可找到對象了,他們毫不畏懼,沖了上去,將渾身的力氣灌注在手中的鐵木扁擔上,又將心中的憋悶與手中扁擔一起擂到對方的身體上。

那鐵木扁擔很硬,昨夜又在水缸里吸足了水,揮舞起來根本不懼與對方那明晃晃的砍刀硬拼。

一時間,扁擔狂舞,砍刀亂飛,殺聲、慘叫聲喊成一片。

密不透風的玉米地被硬生生地踩踏出一個直徑七八米的圓形空地,嚇得蟋蟀、螞蚱滿地亂蹦,驚得蜻蜓、蝙蝠飛得老遠。

約莫半個小時後,對方見佔不到絲毫便宜,便主動退去。

與上次不同,他們沒有再說什麼威脅的話。其實整個打斗的過程,除了殺聲和慘叫聲,也沒有一句人聲。

對方的目的很明確,要將村里人打怕。而村里人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清晰的告訴對方,我們絕對不怕。

事後,二叔既慶幸又後悔。

慶幸的是,自從上次抓住那個青年以後,他立即決定不再獨自巡視,而是隨身帶上了四個幫手。也正是有了這四個幫手,再加上凶猛的黑子與蛻變後的老杜,這才沒有吃大虧。

後悔的是,當時沒有帶更多的人來。如果他們的人數再增加三到四個,就一定能留下對方一兩個人,就很有可能找出幕後黑手。

六個渾身是血的人走進村子,引起一片嘩然。

這一次,受傷最重是老杜,愛傷最輕的是豹子。

老杜受傷重的原因有三個,一是他沖在最前面,二是他的喊殺聲最大,三是他的手下功夫最差。

那天下午幾個在大土堆周圍的玉米地巡視一圈,見沒有什麼情況,就在瞭望樓里打起麻將來。

老杜曾是麻將場上的老手,但在結婚後被媳婦下了禁令,便只有圍觀的份,二叔的心中有事,沒有心思玩,豹子就成了麻將桌子上的頭頭,一時間吆喝聲、笑罵聲,哀嘆聲和麻將的踫撞聲響成一片。

幾圈過後,天色漸晚,幾人便適時收了手,說是再巡視一遍就回家吃飯。

依然是黑子走在最前面,二叔與老二走在中間,豹子他們走在最後。沒有人刻意安排,他們自然而然將二叔護在了中間。

沒有走多遠,黑子就突然狂吠起來。

以前黑子叫,都會沖出去,而這一次,它沒有。

二叔知道,黑子的這種叫聲是在警示,警示有危險正在靠近。

大概過了三五分鐘,有十幾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圍了上來,每人的手里都拎著一把砍刀。

砍刀有一尺來長,通體明晃晃的,在零亂的玉米葉子間格外刺眼。

相比二叔和其他人,老杜的警覺差了許多,直到眾人抽出扁擔守住各個方位以後,他才意識到了危險。

打架,老杜是不怕的,打群架,老杜則更不怕。以前跟著街道上的那些地痞無奈混時,三天兩頭約架,打架。

雖然老杜的功夫不怎麼樣,但他敢打,敢拼,氣勢不輸任何人。這一次,他仍然是第一個喊殺並出手的人。

沒有什麼招式,也沒有顧及對方手中的砍刀,老杜拼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扁擔砸向了面前的年輕人。

相比之下,豹子則要明智許多。他沒有急于出手,而是雙眼盯著對方,伺機而動,後發制人。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會被對方特別關注,可以防止被偷襲,能夠發現對方的破綻,發出狠命一擊。

對于豹子的表現,二叔最為滿意。

最有力地打擊敵人,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這才是為勝之道。

豹子的身上只有一處傷口,在左肩膀上,有兩厘米長,也不怎麼深。老杜就慘了些,光後背上就有三處的傷,雖然都不是什麼致命傷,但每一處傷口的長度都超過了一寸,好在也不怎麼深。

不過從眾人的傷口來看,對方的砍刀都沒有開刃,他們並不想鬧出人命。

村衛生所的醫生是個剛分來的小女娃,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處置。

二叔讓人叫來有順,不到一小時,十幾個傷口就縫合好了。

有順家世代都是劁豬的,縫合傷口的手藝很好。听爺爺說,他們家祖上是軍醫,後來從「軍戶」轉成「民戶」,就干起了劁豬的活。

劁豬,顧名思義,就是閹割豬的睪丸或卵巢,是一種去勢手術。這種技法比較霸道,公母通吃,其中道理與古時閹人當太監一樣。

豬被「劁」了以後,不再為繁殖耗費卡路里,吃得多,長得快。

據說劁豬的技藝來自華佗高超外科手術的真傳,在東漢時就有,後來被列入老北京的七十二行之中。

有順劁豬不但又狠又準,而且傷口縫合的好,再敷上他們家特制的刀傷藥,豬仔「劁」後三兩天就能恢復正常。

對于一個劁豬的給自己縫合傷口,老杜的心里有些接受不了,總覺得自己被當成了一只豬,還是一只被閹割了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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