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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叔發現了線索

紙花娘子死在了我們李家村的地界上,這令二叔心煩意亂,坐臥不安。

首先,這是一起凶殺案。自打建國以來,我們村子附近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惡性案件,這讓村子里的一些老弱婦孺很害怕。

其次,這紙花娘子雖然不是我們村子里的人,卻是有名的暗娼。這暗娼死在了自己的管轄的範圍內,讓二叔感到很腌。

最後,今年以來,前有自己被威脅警告,再有自己莫名其妙被打,如今又有紙花娘子被殺,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出,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靈?

「真是流年不利呀!到年底還有五六個月,但願不要再出啥事了,也好讓人安寧一些。」二叔心默默念著。

隨著年紀的增大,二叔常常會自言自語。

那時,我還無法體會到二叔心頭的壓力,等到數年以後,我接了族長的位子,才陡然明白,將農耕文明遺留的宗族維系到現代社會,有多麼的難!

就在二叔期盼安寧的時候,不安寧的事情卻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先是村里有婦女差點被侮辱了。

事情發生在大土堆旁邊的玉米地里,距紙花娘子被殺的地方不遠。

自從那塊玉米地里發生了殺人案以後,許多人都不敢獨自去附近的地里摘菜拔草,即便要路過,也是約上幾人搭伴同行。

當然也有不害怕的。我們村向來民風彪悍,一些婦女在男人們的影響下更是無所畏懼。也正是如此,殺人案在我們村子里人人都敢議論,而在劉家溝,大人小孩都諱莫如深,好像一說就會沾染上麻煩。

那天中午時分,村口的有順家突然來了幾個親戚,媳婦玉蓮連忙準備飯菜,卻發現家里沒有蔥了。

在我們村子里,即便家境再不好,親戚來了都要做一頓哨子面。而做哨子面,絕對不能少了雞蛋、黃花和蔥。

在農村,韭菜、蒜苗和蔥向來是不買的,自家地里常年都有。

見沒有蔥,玉蓮給家人打了聲招呼,提起籃子就往自家地里去。出門時婆婆追了出來,說是讓有順陪她一起去,玉蓮明白婆婆的意思,他們家地就在凶殺案附近,婆婆擔心她的安全。

玉蓮頭都沒有回,一口回絕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村婦,那看似苗條瘦弱的身子里,滿是力量和爆發力。記得有一次與丈夫有順打架,開始時一直躲讓,結果被打急了,三兩下就將五大三粗的有順撂翻在地。要知道,那有順在村子里,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到了地里,玉米已經高過了人頭,許多也已長出了天花。惠農公司的炮樓聳立在一望無際的青紗帳中,像一位手持鋼槍的士兵。

也許是回家吃飯去了,炮樓上的瞭望亭上不見了老杜和龍技術員的身影。

玉蓮根本沒有顧及這些,徑直走進了自家的玉米地里。為了防止人偷牲畜吃,她將菜種在了地中間。

在如此干旱的年份里,她家地里不但玉米長勢良好,種下的蔬菜也收獲頗多,甚至可以拿到街道上去換錢,這都多虧了二叔出錢打下的機井。

天很熱,玉米的葉子密密麻麻,時有風吹過,嘩嘩作響,人一旦進入,即刻被淹沒在綠色之中,沒有了聲息。

那天玉蓮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襯衫,穿梭在綠葉之中,亮麗且扎眼。

到了菜地,她先摘了幾個粉色的西紅柿,十幾根女敕綠的黃瓜,又割了一大把韭菜,最後才去最里邊拔蔥。

這些大蔥是她親手種的,已經長了兩個多月,綠油油的,個個挺得筆直。

就在她彎腰之際,有人從後面猛得一把抱住了她。

她感覺到,那兩胳膊格外有力,兩只大手卻很白皙,不是像是莊稼人。

當時玉蓮沒有呼喊,也沒有慌張,她雖然在出門前回絕了婆婆的好意,但心里已經提高了警惕,並在門背後順了一把小鐮刀。

被襲擊之後她之所以不喊,是因為喊了也沒有多大用處,反而壞了自己名聲。在農村,一個女人的名聲比命都珍貴。

她的冷靜讓身後的歹徒有些肆無忌憚,他的兩只大手伸起衣襟里,然後慢慢地上移,最後抓住了那兩只碩大的女乃,使勁揉搓。

突然,玉蓮抬起右腳狠狠地踩在那人的腳面之上,緊接著猛得仰頭,用自己的後腦勺撞向了對方的面門。

這兩個動作很連貫,就像是演練過一樣。

很顯然,對方根本沒有想到一個村婦能有如此身手,腳面疼痛所引起的哀嚎聲還沒有結束,面門上又是重重一擊,鼻血瞬間噴出。

兩處吃痛,那人不得不抽回那兩只骯髒的手。

玉蓮等著就是這個機會,待被束縛的身子松開,她就拾起腳下的小鐮刀,一邊回轉身形,一邊揮鐮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也不簡單,知道遇到了硬茬,轉身就跑,不做任何糾纏。

正出天花的玉米葉子緊密而厚實,很快遮住了那人的身影。

玉蓮原本也沒有打算去追。不知對底細,自己瞎追上去就是找死。

心還在劇烈跳動,兩腿還在打顫,臉龐更是脹的通紅,但她仍沒有忘記拔蔥的重任。之後,她整理了衣衫,提起裝滿蔬菜的籃子走出了玉米地。

玉蓮並沒有直接回家,而借著給二嬸送些菜的名義去了二叔家。盡管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遭遇,但還是要將受襲擊的事情說與二叔。

二叔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他讓二嬸送走玉蓮之後,打了個電話,就帶著黑子去了那片玉米地,去時帶一根兩尺來長的鐵木扁擔。

黑子是一只純種德國牧羊犬。上次被打以後,二叔特意找了警犬訓練中心的戰友,給自己弄了一只被淘汰的警犬。

任何時候,狗要比人警覺得多。

每一次看見黑子,我就想起我們家原先養的那只狗。

那只狗也叫黑子,有一米高,一米五長,身材健壯,全身黑毛油光發亮,一雙深邃的眼楮總是透露的寒光與陰冷。

爺爺在時候它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後來爺爺不在了,它也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有人說是被狗販子逮住買到狗肉館去了,也有人說是給爺爺殉葬去了,很長時間,我總是夢見它,夢見與它一起玩「人仗狗勢」的游戲。

二叔家的黑子來了已經五個多月了,因為伙食一點都不比以前差,二叔馴養又特別精心,所以長得高大威猛,對二叔唯命是從。

到了玉蓮剛才被襲的地方,二叔找到了那名歹徒的腳印。因為地里前些日子澆過水,地表有些軟,那只腳印清晰可見。

二叔讓黑子順著這只腳印,帶著他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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