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
「你們自己決定。」
「就這麼辦！！」
「……」
第二天早上，韓錯來了。趙霽月特地把戲串到下午，就是為了和韓錯一起親自到走廊盡頭的商務會議室，也就是幾個編劇頭腦風暴所在的地方進行親切慰問。
以一個頂流的身份。
許映嵐當然是跟著的，取來的錢也是分好了紅包。當然給劉總助理的那份要更多。不過人家本來就是公司高層得多給點，不然給少了人家不當回事還覺得是羞辱。
編劇不會挑理，第一他賺這種外快的機會沒其他職位那麼多。因為劇本是第一個出的環節，也因此幾乎出完齁制作就沒他們什麼事了。不過這只是常規的過程，就比如這部戲快殺青了他們也要忙活。不過所以才有外快嘛。
但是，分錢裝紅包也有區別。
劉總助理5萬，不多但也不少了。張繼3萬，比韓錯多1萬。畢竟他是組長負責人嘛。這樣也好看。其他編劇兩萬，和韓錯一樣的。這之後韓錯也會說。
重點是，牛總助理沒給。而且要當面區分對待。
許映嵐有點猶豫，問了一下出主意的韓錯。韓錯表示他只是出主意，最後決定是你們老板的事，他也只是被雇來的。而沒等許映嵐詢問趙霽月，趙霽月直接邁步進去，那許映嵐無奈，只能跟著一起，也明白這件事是定了。
「大家好啊。」
「……」
「趙姐。」
「趙老師~」
「趙老師來了~」
怎麼叫的都有，叫姐也應該，她都33了。孩子都有了。叫趙老師也正常，圈內如今慣用的稱呼。
演員又沒職務，叫名字不合適，叫哥叫姐人家也避諱，叫美女帥哥太輕佻，叫老師其實未必恰當，但目前是最合適的。
劉總助理，牛總助理還有張繼以及一些編劇都在。
趙霽月和韓錯私下什麼樣，的確如同她自己講的，普通人，她自認為。但是對外人，不管圈內圈外，氣場和氣質就都出來了。
面帶微笑不失禮貌又很有些壓迫感，然後長得漂亮不用說。至今沒有頂流不漂亮的。在女演員來講。
大家都客氣，也稍微有點無所適從。第一是沒想到她突然來，第二平時他們幾乎也接觸不到，接觸到也說不上話。
趙霽月也看出來，她在圈內經歷那麼多，什麼不懂。早習慣了，反倒是更加客氣。
「今天我上午沒戲。」
趙霽月看著眾人︰「所以有點時間就過來看看進度。」
伸手示意︰「大家坐，我不是過來催促監督的，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大家坐。」
編劇都坐下，除了張繼，其他都年紀不大，三十左右有的還不到。畢竟是改編劇本不是原創，用不到知名編劇，知名編劇也不會來給大IP改編。
坐下後輕松一些，劉總助理和牛總助理身份相對高，所以笑著過來︰「趙老師今天上午不忙？那一起看看進度，也了解一下提提意見。」
「那不敢當。」
趙霽月開口︰「我也不懂，我就會演戲。對了……」
趙霽月對著許映嵐︰「大家辛苦了。」
下話沒說，需要做。許映嵐笑著拿出一沓紅包，先遞給劉總助理︰「一點意思，大家辛苦。」
「哎這沒必要！」
果然劉總助理先抵擋，趙霽月開口︰「你和劉總說都沒關系，他不會怪我或怪你。也沒多少錢，就是個意思。買點補品營養品之類的。」
劉總助理還要推拒，趙霽月笑著過去拿著放在他手里︰「也是老總助理了，別這樣推來推去的吧？」
這麼一說，劉總助理笑著道謝，沒再拒絕。是不多，但當紅包來說也不少了。
他沒想過自己在這能有紅包收，尤其之前劉總牛總和趙霽月這邊鬧得也不怎麼愉快，手一模就感受到，如果面值是一張一百的話，這大概有個五萬了。
五萬也是一摞，拿著不方便，但是這個紅包很大。平鋪就能鋪個三四萬，不到兩層就差不多了。
牛總助理笑著要說點的時候，結果趙霽月和許映嵐有意無意繞過他，開始給張繼還有其他編劇發送。
其他編劇也預感到自己也會有，但當然不會想著和劉總助理一樣。然後張繼3萬，其他2萬，拿著也方便，而且也實惠。
「謝謝趙老師~」
「謝謝趙老師~」
「趙老師客氣了~」
他們可以沒有什麼推拒，地位高低先不說，這等于發福利。大家其實都沒從屬關系也不是擊關單位。
人家願意給自己願意收就行了。只是一般沒人給編劇。
「一點小心意，大家辛苦了。」
趙霽月見發完，對著張繼︰「張編劇別嫌少，韓錯我也只給了兩萬紅包。」
張繼客氣笑著，要說也是。自從韓錯出現之後，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待遇，不管是尊重上還是實際收入上，直線上升。
韓錯在一邊點燃煙吸著，主意是他出的，可是進來之後非常低調。只有趙霽月cue到他的時候，他才對著張繼點頭︰「分我五千，算潛規則了。」
「呵呵~」
張繼笑︰「你不提潛規則我就真分你了。」
大家也笑，氣氛特別好。
錢是小事，雖然也不小。但借機可以和趙霽月搭上關系，或許也不是壞事。
只有牛總助理有些不自在，看看劉總助理。
到底都是投資方一個陣營，雖然劉總助理對他沒好感，但也不能不說話。
「趙老師……」
劉總助理目光示意一旁的牛總助理，意思不給他嗎？
趙霽月沒回應，倒是許映嵐拍拍頭過去︰「哎呀！！錢居然沒取夠。」
故意翻著包︰「沒了！！真是……」
對著牛總助理抱歉︰「我的疏忽。要不下次補上？」
牛總助理也不傻，此刻臉有點紅，下不來台。而張繼和其他編劇面面相覷，也不說話了。默默把錢收好吃瓜。不然他們也沒資格參與進來。倒是張繼來到韓錯身邊，偷偷詢問什麼。
韓錯聳聳肩沒回應，但張繼秒懂。這顯然也不可能是真的忘了，那就是故意的。至于為什麼……
「手機能轉賬吧。」
劉總助理刻意提醒。
許映嵐拿起手機，抱歉開口︰「沒電了。」
對著牛總助理︰「下次吧，下次一定補上好嗎？」
劉總助理哭笑不得，但也沒話說了。再說下去人家借口有的是，但牛總助理更丟臉。
「你們忙，我先出去了。」
牛總助理顯然很不高興，不是差這點錢，但今天明顯有備而來就是針對他的。還留這干什麼？
「你看你們……」
劉總助理要追，被許映嵐悄悄拽住。輕輕推著他就去了隔壁套間關上門，顯然要單獨解釋。
「開始吧。」
韓錯示意張繼，牛總助理不在好開展。劉總助理也不在，那就更好了。
張繼一愣，看看笑著的趙霽月︰「開始！」
坐回去對著編劇組︰「那我們先開始吧。今天趙老師也來了，我們就匯報一下工作。」
「張編劇。」
韓錯打斷，走到趙霽月身旁坐下︰「今天我們趙老師來了，我說幾句應該吧？畢竟剛剛大家手都有點發酸，先休息一下活動活動手。」
「呵呵~」
幾人都笑。
趙霽月看著韓錯︰「兩萬塊就手發酸啊？沒見過世面嗎？」
但隨即收起笑容，語氣誠懇認真︰「感謝各位的辛苦，其實別的事你們或許不知道，但涉及到劇本的事怎麼會瞞過你們？」
看看那邊還聊著的劉總助理，趙霽月開口︰「一開始就要捧另外女配角，狂加戲狂改戲。我也算有點名氣了，居然也逃不過這種事。但這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年末我沒辦法，只能通過微勃輿論施壓。但是我以為解決了，可是到了快殺青時候他們又來？」
張繼和編劇都不說話。
趙霽月笑著擺手︰「不過這和你們沒關系。」
對著一旁韓錯，趙霽月開口︰「韓編劇在之前房車內，張編劇也在。已經有一個算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讓加戲的女配角最好每次加戲都有我出現一起。具體怎麼操作是你們的事。」
張繼想了想，看著趙霽月︰「其實我們最近就是忙這個，而且很有成效。今天趙老師來的意思……」
「你別誤會。」
趙霽月開口︰「你們估計見的明星演員也多了，我和別的藝人還是有點區別的。我不喜歡轉彎，今天就是慰勞大家而已。如同你們說的，我來不來你們不都是這麼做嗎？」
大家也都點頭。
這時韓錯接話︰「是我有個問題，所以趁著她來我和大家說一聲。」
看著張繼︰「就是這部戲啊，不能讓外因影響內在。說實話這是我們編劇最忌諱的事。只是現實條件打壓我們底線越來越低，我也是編劇，我知道不怪我們。就比如這部戲，明明原著大家都看過，是大女主遭遇坎坷後，然後為了振興家族，然後各種闖蕩。是有點勵志的，而感情方面佔據的部分不大，至少沒這部戲這麼多。」
張繼開口︰「這我們知道，但是既然改編成古偶的話，那就得突出男女主的感情。」
韓錯打斷︰「這些就不討論了，已經都拍完了是吧。」
張繼好奇︰「那你意思……」
韓錯指著他們電腦︰「現在不是加戲嗎？而且還是加到女配那里，卻必須有女主出現。」
對著張繼︰「房車里就這麼商量的，當時你也在。」
張繼果然專業的，恍然拍手︰「沒錯。這里是新戲，而且還有女主在。我們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一個編劇開口︰「我贊成。如果各方面篇幅失衡，那這部戲說實話真的容易撲。我們做不到主就算了，但現在有機會我們得從別的地方好好往回拉一下。」
韓錯隨手丟過去一支煙，然後發了一圈。
大家因為趙霽月在不好意思點燃，韓錯過去開窗戶︰「我們來窗戶邊抽，趙頂流不介意的。」
「呵~」
「趙頂流~」
趙霽月白他一眼，其他誰倒是都笑呵呵的過來。
這里煙癮和韓錯一般大的好幾個呢，說實話也是韓錯願意和他們一起的原因。不然和誰抽煙都是他最頻繁，就有點鬧心。
「哈~」
趙霽月笑，翹著腿指著幾人︰「站成一排跟罰站似的。」
幾個編劇站在窗口互相看看也都笑。
「就這樣就挺好。」
一個編劇也因為氛圍好被尊重，尤其在一線女星面前也展現一下自己的專業能力︰「不需要多。畫龍點楮吧。」
「那就看我們的了。怎麼用這麼少的篇幅多增加一些勵志情節。」
「是。後續剪輯好的話，有一些就夠了。」
「到時候觀眾看了我們也有話說。」
「我們絕對不只是男女主談情說愛。」
韓錯︰「可是一直是女配加戲怎麼勵志？」
「女配加戲，但有女主跟著。勵志的戲也是女主帶著女配。」
「就是。女主帶著女配，女配不知道多高興。」
「女配加戲多是外在因素，寫到劇本里怎麼都不可能越過女主。」
「肯定是女主勵志，然後女配受到感染跟著一起。」
韓錯︰「投資方不會有想法吧？」
「怎麼會？加戲我們也加了。」
「而且還是正面的戲份。」
「總比過去總安排和男主有對手戲搶女主風頭好。」
「這樣如果能紅，不也名正言順嗎？」
趙霽月抿起嘴角，忍著笑。
編劇一通侃，她如果不是韓錯事先說過都意識不到。
幾乎編劇頭腦風暴的過程，韓錯就說了兩句話。看似是一起參與進來，但是這兩句的關鍵就是把之前韓錯和趙霽月的說，所謂的引導讓他們自己想到那，就不算是趙霽月把想法強加的。
這人怎麼這麼精明？甚至有點壞的感覺。玩弄人心有一套。
韓錯掐滅煙頭坐回來，干脆不說話了。反而另外半盒華子丟給張繼，他們又發了一圈開始繼續順著韓錯剛剛的話頭往下侃，韓錯自己不參與了。
只是對著趙霽月眨眨眼，趙霽月笑著看他。
今天的目的，完美達到。
「你們過分了。」
而進屋的許映嵐也有自己的任務。
劉總助理進去就無奈坐在那里直接表示︰「知道你們和兩位出品方不太友好，那也不用這麼當面羞辱吧？」
「你說錯了。」
許映嵐語氣嚴肅︰「不太友好是一回事，那也是為了工作的事。今天我們對你劉總的助理誠意滿滿，而且一直也沒有說對你或者劉總不客氣的意思。」
劉總助理失笑︰「那你這就是分化啊？故意給我不給他？」
「那也不至于這麼low。」
許映嵐開口︰「單純針對他而已。」
劉總助理思索︰「因為房車里牛總對趙老師孩子的調侃？」
皺眉示意︰「有點小氣了吧？好歹一線女星也是大咖……」
「只是因為這個嗎？」
許映嵐質問︰「當天你也在，實際上到底誰有誠意談事，誰想要直接壓服，你們劉總和牛總是一個立場，但為人處世區別也很大。」
劉總助理沒說話。
許映嵐坐在一邊︰「你自己也知道的，如果不是當時我們韓編劇把調侃攬在自己身上，估計我們趙姐或者哪個母親能忍受自己孩子被人這麼說？我不管她當時是不是故意的，如果真的就翻臉了，我們是沒好處，你們就撈到好處嗎？」
劉總助理點燃一支煙，想了想，開口道︰「那也不用這樣，不都過去了嗎？」
「過去了？！」
許映嵐看著他︰「你確定？還是你不知道？」
劉總助理疑惑︰「知道什麼？」
許映嵐臉色難看︰「這件事在房車里發生，劇組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都在這個圈子里，不一定傳出橫惦，至少沒這麼快。可結果呢？你知不知道我們趙姐老公馬哥直接就打電話質問，對這邊的事一清二楚。」
劉總助理驚訝︰「那怎麼……」
許映嵐開口︰「要不是你劉總，那就只能另外一個。實際上也不需要證據，馬哥至少從哪知道的很容易弄清楚。」
劉總助理看著她︰「你意思是……牛總派人搞鬼？」
許映嵐不高興︰「還是你自己說的都過去了，現在真正想過去的是誰？是你們劉總是我們趙姐，可牛總呢？不依不饒的，損人不利己。不給點回應真當我們好欺負了？我們趙姐也不是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有老公有公司背後也有關系不錯的老板。你們出品方合作不也就這一部戲嗎？有什麼了不起還能只手遮天啊？」
「那和我們沒關系！！」
劉總助理趕忙解釋，許映嵐擺手︰「不說了。我知道和你們沒關系，很確定就是牛總。所以今天算是給個小小的回應和提醒，以後不要再來了。不然真的掰了，別以為誰好欺負。」
劉總助理沉默，半響開口︰「行吧，我和劉總說一聲。讓他和牛總溝通。」
許映嵐要出去，劉總助理叫住她︰「不過你們是不是回頭把紅包給牛總助理？你們不差這點錢，他也不差。但這個事……」
「不差錢。」
許映嵐開口︰「但差事。之後再給他他也不會說我們好話，說不定在談劇本的時候還更加攔著。牛總是不是因此就罷手誰也不知道，看結果吧。這次事反正不是我們不對也不是我們挑釁。」
很是不耐煩看著劉總助理︰「什麼人品啊？工作的事都挑唆到人家家里去了。差別把韓編劇氣走，這可能就是牛總的目的吧？要這麼low誰沒個親朋好友，牛總也是個人物，想丟臉不是更容易？以為不是公眾人物就跑得了？」
「好好。」
劉總助理笑著︰「放心，我們劉總有誠意的，對現在的進度也滿意。我轉告他，他會處理。」
許映嵐沒多說就出去了，劉總助理無奈，掐滅煙頭，拿出手機撥打。沒多久接通。
「喂？劉總。和您說個事……」